第95章 欧若拉:红玫瑰永恒花田
沙。沙。
温室里,花苗错杂,轻声作响。垄上,一丛丛深绿摩肩接踵。大朵大朵的鹅黄鲜粉,拥挤着,探出头来。
绣花鞋船挑开茎叶,亮出一条大腿。
下摆勾着花枝,往后一扯,不由得甩出一溜烟小碎步,赶下垄来。
旗袍顺风就扬,白花花的香味儿,红鞋底翩飞,撞进怀来。
欧若拉稳稳摁住腰上布片,上身的绸子却乱滚着软浪,漫上肩胛。
嘻嘻嘻、 呵呵呵呵~
她舒着手臂,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我肩上,成串地笑。
“你小心点。”我刮一下她鼻子,嗔怪道。
她扬起头来笑道,“不是有你在嘛。从哪来?”
我笑着摇摇头,“办公室,刚忙完。”
“嗯,在这儿再等我一下,”她说完,又拍拍我的脸,“转过来点儿。”
我照做了,脸上忽地一湿。
飞快地,那双手臂溜溜滑下肩膀。
她咬着嘴唇,背着手,一边倒退着步子,一边吃吃地笑。
退了两步,却再也忍不住了,跳转身子,欢笑着往花田跑去了。
旗袍舞动起来,下摆酒家招子似地摆。
她一脚深一脚浅,半踮着脚,践着土,摇摇晃晃。
先是脚尖一探,立起绣鞋的软底;接着鼓着骨节的脚踝直直踩下,带出削肩一颤;最后,再挑出另一条腿来,撩起绸子底下雪浪似的皮肉。
靠近花田,她弯下腰去拨花丛。
脊背舒展,却被更出挑的一对浑圆腰鼓抢了风头。
她正探出手手臂往茎秆深处拨弄,脚下不稳,脚跟在田埂上错落。
腰上这对鼓就动了,忽高忽低,拱开花丛,更是把垂下的绸子夹在当中,深深凹出一道沟来。
她挺着腰,屈着腿,正往深处钻去,忽一回头,翘手扯住衣摆,把夹在沟里的部分拉了出来。她回眸一笑,好像害羞似的,才往里去了。
阳光透过温室的天顶,温度升了上来。
我解开扣子,抓着领子过风。
还不甚自在,又把皮带松了两个扣。
正扣着,耳边送来一声呼唤,“喂~我这边看到一朵花,跟你一定很搭配的。嗯……你过不过来?”
“我要不就……”腰上刚松快些,此时又往上一顶,我摸摸兜里的药盒,犹豫起来。
“欸?你不来呀,”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簌簌声响着,枝叶起伏着往更远处波动,“重庆、 难得准备了喜庆的新刺绣,想告诉你它的含义来着。”
“啊?刺绣?刚才我没注意……”
“当然了,”她截口道,“人家贴身儿穿着……你哪里看去。”
腿自己动了起来,拽开步子,扫开花枝。
深绿当中探出一只小手,牵住手腕,“哎呀,对我的花儿温柔点。里面还有玫瑰呢,碰破了手怎么办?”
说着话,花丛中闪出一对弯弯笑眼。她引着我,越过仙客来,拂开负担,钻过山茶的沉沉的枝叶。
“啊啊~有点累了,”她忽然甩开我手,依着山茶的树干,低下头去。
一双手在身前纠葛,眼光在地上的落叶间流转。
金发披在肩头,引来棚外的光芒,明晃晃的。
我正犹豫,就听见她低低地说,“这儿没人呢。这里是我的私密空间。”
她侧着脸,睫毛闪烁,望着来路的绿浪,像是出神。
我拉住她手,她匆匆站直了身子,一双手臂被扯在胸前。
红晕涨了上来,鼻子下边浮着薄薄一层。
她挑眼看我一下,又低着眉笑,“你可算是精神些了,没白费我的努力。”
热血一冲,我一胳膊把她搂进怀里。她圆睁了杏眼,双手在胸前虚推一把,“你!你要怎样?”
“我?”我笑起来,“我看刺绣。”
搂过脖子,我先在嘴上嚼了一口,伸手摸进去,在惹人火起的腰鼓上噼啪敲了一遍。鼓面弹手,在手心中央滚着,就随手捏了一把。
她咬着嘴唇,身子一纵,重量都压了上来,伏在肩上笑个不停。鼓声清脆,掌中震得发痒;她嬉笑着,用同样的节奏,在后背锤着。
待我停了手,她拄着肩膀立起半个身子,眼波荡漾。盯着看了一会,捧住我脸,吻了下来。
水声阵阵,在唇角分离时结束。
她尚且嘟着嘴巴,显得嘴唇丰厚。
双手捏着领口的丁香结,她歪着头笑道,“当真要看?……诶呀!你手真快!坏死了呵呵呵~”
扭结挤出扣眼,坠着前襟往下落去。手拂过薄汗,剥出一对圆肩。
红线两根,吊着大红的锦布兜兜。金线走过,腾起一只金凤。
她挤着肩膀,手腕压扁了胸前抱着的枣馒头。兜兜下闪出白面馍馍半张的圆脸。
“看到了吗?呵呵,是不是很厉害?”她含着下巴,笑问。
我摇头,一手擒住她的双腕,高高地举起雪亮腋下。她一声惊呼,大馒头忽地落下,蹦跳起来。
“哪呢?哪呢?我看不见啊~”我故意说着,鼻子凑上绣缎,蛇形而走。一面推着衣纹和红枣溜溜地转,一面大口呼吸。
花田的香气粘在她的身上,又杂着少女的气味,扑了满面。
她羞个红脸,欢叫起来,另一只手上坐着的身子翻动起来,一双腿在我身前乱踢。
那旗袍却滑,一双腿左右不由自主地滑出来,一屁股坐上大腿。
枣子蒸熟,臌胀起来,拱起兜兜上两个小包。隔着绸子,牙齿轻咬。
她重重哈出一口热气,腰上一挺,小腹滚烫,一双腿立即紧紧夹了上来。
手上用力,我把她身子稍稍抱高了些,探手去摸她腰间的一条蜜肉。
水汪上来,腻湿了绸缎,沾湿了指节。
她得了自由的手抱着我的脖子,轻哼着。
我拔出筷子,伸直了往前去探,筷肉之间生硬撞在一起,分合几下,才对准了位置。
我一左一右把稳两半圆鼓,她手扶着我肩膀,慢慢放了下去。
快意从脚底蹿了上来,悸动自她玫瑰红的口里度来。
手上复又用力,手指陷入柔软,把她的身子,又拔了起来。
她的指甲忽地掐进肩膀上的皮肤,双腿一舒,往上挣扎着。
我顺势把手滑到腿上,攥进了大把的嫩肉,再放了下来。
她于是松了腰肢,蜜汁流出肉条,粘着筷子,往根上流去。
我骤然加了速,她接不上气来,绷着脸,只顾锁着我肩膀,瓮瓮地哼叫。
筷子被嘬紧了,整根没了进去。
蜜水大作,迸出高热。
她忽然一甩长发,金发乱成大片的丝。
她张大小嘴,口水眼泪簌簌淌下脖子。
啪嗒一声,一只绣鞋掉在地上,绷直的五颗脚趾叉开,兀自颤抖不止。
我拥着她,慢慢坐在花树旁的板凳上。她身上尽都软了,猫儿一样弯下腰来吃我的耳朵。
“在想什么?”我用手掌丈量她脊背的弧度,一边问道。
她的牙齿缓缓放开我的耳轮,轻声细语,“我在想啊,要是能一直这样。明年、 后年、 永远都这样……有多好。”
“嗯,”我说,“所以我们才誓约不是吗?”
“嗯。你呢,在想什么?”她低伏在肩上,问道。
“嗯……饿了,一会儿吃啥?”
“……你脑子是瓜地迈?”她气得骂道,抬手在我脑袋上旋了一掌,“……老子要恰火锅儿!”
正午。
“清汤。”我说。
“红油。”她说。
“我肚子坏了,不能吃辣,”我苦着脸。
“好嘛好嘛,鸳鸯噻,”她鼓着雪腮,抱起双臂,“跟林仙姐一样,好烦哦。”
服务生离开,她两眼四下一看,却又忽地笑起来,站起身子,跳到旁边讲书先生的方桌边。
她随手把玩着人家的折扇、 醒木,笑道,“趁着没人,我给你讲一段怎样?”
我笑着说好。
醒木一摔,震得胸怀生浪,往领口冲去。
她丁字站定,兰花指一挑,双目含情,“上回书说道,那官人往栏杆上搭下纱𧜽,往荷花台去净手。再回转来看时,那妇人已在葡萄架下设好凉席凉枕,上下却没条丝,拿着白纱扇子摇凉……”
“停停。”我嘴角抽搐,“讲书可以……但是饭前讲四大奇书是不是不太好。”
她被人看破了心思,把左手托了右肘,右手摇着扇骨在脸颊上轻敲。面上含笑,肩膀微微摇晃着,只是不看我。
我看得火起,两步走进,拦腰抱起她来,一发摁在条凳上捉着两只脚踝高高架上肩膀。
她咯咯地笑,仰面倒着笑得喘不上气来,“哎哟哟,你今天怎么了,可真有精神。”
我捏稳水滑的脚腕,拖着她往自己这边靠来,“倒挂葡萄架么不就是?后半部分,我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