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白菜的苦逼 数字:9297 吐槽:106 更新日期:2022-10-27 18:04:02
饶漱石沉默稍许,然后说道,“对河南省下一步发展,你说得比较清楚,观点理由说得很透彻,但是对于农村合作经济的发展,根据你的报告,可以看出你并不看好合作经济的未来。
但是李锡文同志,你要知道毛泽东同志正在河南南部搞社会主义试点区,其核心工作是大规模推广农村合作经济,而社会主义是我党,是谷雨同志未来的发展目标!”
饶漱石的说法也是在试探李锡文,他知道李锡文的父亲搞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钢铁合作社,他自然有理由怀疑李锡文的立场,你是站在资本主义的立场说话,还是站在未来社会主义发展的角度说话?这是原则问题!
李锡文自然是听懂了饶漱石的问题,他立刻感到相当紧张,他微微定神,思考了一番措辞然后说道,“梁书记,去年中央党校培训时,我曾经当面问过谷书记,苏俄的社会主义真的是社会主义吗?当时谷书记给我解释了一番……”
饶漱石质疑李锡文的立场,李锡文则搬出谷雨的讲话作为回应,谷书记说了,现在以经济发展为中心,发展生产力是首要目标,同时也允许做社会主义的探索。
既然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断提升生产力水平,那就必须正视问题,现在农村合作社经济在农村有些打不过私营经济,越是规模小的,越打不过,他有数据为证,你应该就事论事,而不是跟我讲政治立场。
打着领导的话反驳之后,李锡文接着也要剖析自身,“梁书记,我们家发展钢铁合作社纯属偶然,是当地基层干部推动的结果!”
李锡文把自己在澳洲拼杀,寄了一些钱给父母,然后被乡干部惦记推动搞了一个小炼铁作坊,然后一步步发展壮大,到现在全县集资上一个日产100吨的小高炉。
整个过程,李锡文的父亲和弟弟虽然负责经营,但事实上也就是拿正常的工资,各种分红都砸进去了,而且随着这个钢铁合作社在全县集资,规模上去之后,事实上已经是县属集体企业,李家顶破天有些分红权,而且他们还没有拿到多少分红。
最后,李锡文说他的父亲和弟弟也对厂子做大之后复杂的内部利益关系相当头疼,觉得力不从心,他们正在和县政府商量将合作社经营权转给县委县政府领导……
饶漱石听到这里,笑着摇摇头,“锡文同志,你父亲的钢铁合作社能一步步做大,他的贡献很大嘛,为什么要转让经营权?
中央文件说的很清楚嘛,农村合作经济要明晰分红权,并且让广大社员们认可的同志负责经营,你们家要带头执行中央文件精神嘛!”
如果说之前,李锡文还没这个想法,经过饶漱石这一问之后,他已经坚定了立场,他的父亲和弟弟不能再领导合作社了,李家那些分红,数量比较多,还是捐赠出去比较好,避免被人以此为理由攻击,今天梁书记的询问很可能就是提醒……
父亲那边还好办,毕竟岁数大了,没必要劳心劳力,完全可以颐养天年,而弟弟怎么办?李锡文觉得弟弟做事认真负责,搞冶金还是很有一套,而现在小钢铁遍地开花,他完全可以做出去,带外省搞一搞小钢铁。
李锡文战友众多,退役之后分布在全国各地,相互之间各种来信不断,有些在地方工作的同志最头疼的就是手下没多少人,完全可以把弟弟介绍到其他省份做一做小钢铁的负责人,他有这个能力。
就在李锡文打定主意时,对面的饶漱石也在头疼,李锡文今天这番话揭露了一个他早就隐隐知道,但不愿意承认的事情,那就是在目前的体系下,集体合作社搞小工业,迟早要被私营企业干趴下!
这一点目前已经有很明显的征兆,要不然中央也不会发文要求地方清晰农作合作社的产权,再三强调要进出自由,说白了,就是想从分配上解决问题,但扪心自问,但分配制度的改革,真得能解决企业主要经营者、技工和销售人员的私心作祟吗?
李锡文总结的几点原因,也说到了点子上,但问题是这样一来,农村合作社哪里还有什么未来?中国人多地少,要想解决三农问题,只能走以工济农这条路,农村合作社一定要鼓励搞工业的,但如果被私营企业打垮,岂不是意味着农村的未来必然是走向资本主义?
作为一名忠诚的共产党员,饶漱石自然坚信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必然会实现,他虽然支持谷雨以经济为中心的现行政治经济路线,但对农村搞集体经济,城市搞国有经济,一向比较热衷,但形势的发展却让他充满了怀疑。
另个两个四年计划到一五计划,走的是战时经济,也可以说是计划经济,国有经济刚刚发展了十三年,但那些已经成熟的国有工厂已经开始出现问题。
一开始国企的发展是好的,随着人吃人的生产关系被调整,生产效率得到了不小的提升,一个个劳动模范横空出世,许多企业劳动生产率得到了很大地增长,有力地支援了解放战争和抗日战争。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国企的管理问题慢慢冒了出来,同样是造机枪的,明明国企人才底子厚,但私企更有生产积极性,可以花大价钱邀请熟练工人,可以想办法改进,到最后同一款机枪,技术实力不够的私企竟然比国企还搞得好。
甚至一些干部把民国官场那些破毛病带进来的,什么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工建委怎么指挥,我们就怎么做,有些问题明显的产品,他们也不管,我完成生产任务了呀,质量,大家不都这么用吗?要节约,缝缝补补又三年不懂吗?
所以从一开始的允许私企发展,到后来的的给国企放权,搞独立核算,然后搞有计划的新民主主义市场经济,说白了都是在解决效率的问题,想通过竞争对手和市场的刺激,逼迫企业提升效率。
但问题是国企手脚放开了,毛病立刻多了,人浮于事,搞小金库,与私营企业勾勾搭搭,输送利益已经发生了很多起。
作为国家督巡委的主任,饶漱石看到的黑暗面远超过李锡文,比如这一次河南之行,对河南省内的国企进行的审核,让饶漱石大为头疼,这才几年,竟然就有不少乱象了。
现在的他对很多国企的未来相当不安,若是大大小小的国企在市场经济中不断衰退,那还搞什么社会主义?
谷雨推行股份制,搞出了多个代表不同利益的董事,应该说有一定的作用,但能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他也不是很看好,大家都是吃公家饭的,哪有那么容易互相揭短?
所以下一步方案已经在酝酿,那就是在不断入股私企的同时,也允许私企、华侨或者香港经合组织国家的企业参股国企,以此规范国企的管理。
但这一套方案目前阻力很大,国家入股私企是天经地义,是走向社会主义的必然;但私企入股国企,那是什么?是走向资本主义吗?再怎么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也不能走回头路吧,资本主义是一条不归路呀!
饶漱石知道谷雨同志提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全心全意发展生产力,就是想法设法提高效率,但效率提高的同时,却又离资本主义越来越近。
若是哪一天农民是小农经济,农村集体企业被私营企业取代,国有企业又打不过私营工商业企业,经济基础被动摇,甚至颠覆后,新民主主义走向资本主义就是必然,所以中央对毛泽东同志搞得社会主义试点区非常在意,希望他能找到一条新路……
对于毛泽东同志的方案能不能成功,饶漱石从谷雨的反应中就看的出来,谷书记不看好,熟悉地方乱象的饶漱石也不看好。
国企折腾,党政机关更折腾,如果说河南的省属国企只是让饶漱石头疼的话,这一次事件中暴露出来的河南地方乱象简直就是骇人听闻,兰考绝不是孤例!
国企还可以搞不同利益的董事监督,能够尽量改变一些,而党政机关干部靠什么监督?人民群众事实上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频繁的整风。
整风确实有一定的效果,但后遗症比较大,一个不小心,整风失控,变成苏俄的大清洗,那麻烦就大了,作为局中人的饶漱石非常赞同谷雨的看法,搞运动要适度。
饶漱石隐隐已经意识到生产力水平上不去,盲目追求社会主义,希望是美好的,但很可能收获的是一地的跳蚤,但为了革命出生入死多年,饶漱石根本不希望走回头路。
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发展新民主主义经济的同时,党内要更加纯洁,把那些屁股不干净的人赶出去,最起码不能出现在最核心的领导机关,他对李锡文的试探也是基于此,而李锡文的反应也让他挺满意,就应该这样……
就在饶漱石感到困惑、头疼时,毛泽东同志在社会主义试点区对粮库的种种调查中也遇到了一大堆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革命成功时间不长,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问题?
一向喜欢为人师的毛泽东同志觉得是教育问题,他决定在大规模的集体化启动前,先发动一波社会主义教育活动,派出工作队,前往地方教育群众,发动群众,揪出一些不老实的投机分子,驱逐出党。
这一点也是谷雨惯常的做法,他每做大事前,总要把原来的利益集团清理一番,好在白纸上作画,阻力也会小一些。
根据他和谷雨的约定,毛泽东同志把自己的想法报告给中央,同时也希望谷雨配合他,抽调一批干部作为工作队下乡,社会主义试点区成立时间不长,并没有足够的干部队伍。
在北京的谷雨在看到毛泽东同志的电报后,圈阅同意,让组织部长邓康同志处理,老邓很在意老李的试点,谷雨也知道他的心结,很给他面子,由着他操作,让他担任组织部长,就是给他机会做这样的操作。
至于他们担心的问题,谷雨也没办法,只能一步步走下去,相比于左右,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争,谷雨更在意国力的增长。
后世来客的他甚至都不知道中国未来有没有能力摆脱周期律,既然不知道,那也只能为争取更长时间的寿命而战了……
谷雨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李锡文那份报告中,他对李锡文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满意之余,又觉得这个年青人的走向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李锡文是按照党务干部培养的,但现在看来,这个年青人似乎更适合搞经济,虽说未来的干部要求全面,既要懂政治,又要懂发展,但不同的干部特点也不太一样,他必须看清楚,不能放错了位置。
前世苏俄灭亡前,戈地图和酒鬼那一对卧龙凤雏,如果颠倒了位置,酒鬼被安德罗波夫看中,谷雨相信苏俄根本就不会亡党亡国,酒鬼关键时刻豁得出去,而戈地图就不行了,甭管酒鬼是不是为了个人私利,但关键时刻敢下手,就是好样的!
所以谷雨对接班人的要求其中一条就是关键时刻敢下狠手,甚至有冒险精神,这样的干部才是一把手该有的样子,但现在看来,李锡文似乎不是这样的人,虽然他是军人出身,不过这样的性子倒也不算是坏事,因为他那个年龄段就不可能有接班人……
虽然口口声声要在70岁前后退休,但谷雨非常清楚,只要他脑子还不糊涂,他都是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即便是让出了一切职务,他也是一把手,关键事务和重大人事安排还得他把关,这不是他的主观愿望能够改变的。
谷雨的想法是如果到了70岁,他的身体还很健康,他虽然退休,但接班的同志事实上并不是真正的一把手,这就需要挑选一位人品厚重,擅长妥协的同志,说白了,就是找一个脾气不错,甘心做小媳妇的人!
这样的人非常难找,前世八十年代的混乱说到底就是没有找对人,一个蠢,一个坏,各个都想提前接班,都不愿意当小媳妇,才搞出来那么多破事。
而真正的接班人则应该等到谷雨觉得身体不太行时,才会让他浮出水面,这个时候应该是80年代中后期,到时候世界局势很可能出现惊涛骇浪,需要一个狠人才能震慑得住!
虽然前世某同志不错,但谷雨也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他的身上,时代变了,很多东西都会变化,锻炼也不同,他能不能顺利得杀出重围,谷雨也不知道。
谷雨虽然是第一书记,但他能够干预的事实上很有限,而他在这个时代,未必有机会突破天花板,他甚至没办法干预,而且也不准备干预。
前世中国最高层培养接班人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凡是刻意培养的,基本上都玩完,唯一一个也被架空,最后很狼狈的退出了政治舞台;反而是那种自己拼杀或者是意外捡到宝的,却非常有能力,最起码可以震慑住场面。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教训,谷雨对接班人的选择采取的是广撒网,谁能冒出头,那就看谁的命,他不会早早拘泥于某一个人。
当然了,这一次都建立在他到了70岁还很健康的前提,若是他活不到70,或者70岁左右时,身体已经不太行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他选择的那对国务院搭档都是身体极好的主,更不要说还有蹲了好几次大牢却活到一百岁的某同志,有着三位大爷,他就算他早早立下了接班人,面对他们时,也别想说话算数。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想着找接班人呢?还不如把权力交给他们三人,让他们在八十年代中后期挑选,至少这三个人的眼光,他是信得过的,不过在此之前,谷雨就不得不立下一个白马之盟,限制他们的私心,而负责执行的人他早就找好了……
就在谷雨若有所思之际,秘书敲门告诉他时间差不多了,要接见来自于全国的劳动模范,谷雨稍稍收拾了一下,走了出来。
李思明很紧张,从进入中南海的那一刻起,他就非常紧张,他总觉得心脏怦怦跳,为了平复心情,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全身上下,唯恐哪一点做得不好,让谷书记看到了不舒服。
不过等到傍晚时分,李思明随着人群来到怀仁堂前门前,看着彩色气球上悬着墨绿色的飘带,门两侧彩旗迎风招展,会场之内上百盏宫灯、日光灯、水银灯交相辉映,使整个现场显得庄严瑰丽,光彩夺目时,紧张的心情却慢慢平静下来。
主席台的上方,悬着巨幅会标“全国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主席台的后幕上悬着巨幅国徽,两侧都是红旗。
今年的全国劳模和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本来应该是在世界劳动节之前召开,不过去年谷雨说中国人遇到了喜事需要和家人分享,还是在中秋节前半个月召开,召开完之后,让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们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共渡中秋节,再奔赴各自的工作岗位。
谷雨这个说法人情味十足,而中秋节前一般会在九月中上旬,这个时候北京的天气虽然还有些炎热,但已经转秋,属于秋高气爽的好日子,所以谷雨的建议得到了批准。
而此时召开表彰大会,谷雨的心情也是很不错的,此时此刻,淮河大水已经基本结束,虽然淮河两岸还是遭到了不小的损失,难民无数,甚至于津浦线都停运了好几天。
但国家紧急启动了苏北灌溉总渠二期工程,加快了泄洪速度,最终这一次大水还是挺了过去,大灾变成了中等灾情。
这一次大水有效地检验了淮河的抗洪能力,证明中央不惜血本开挖苏北灌溉总渠二期工程的重要性,同时也证明要想彻底解决淮河水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目前灾区已经开始了灾后重建,而与此同时,大批灾民被动员前往海外几省,大批船只正云集连云港、张家港、日照港等淮河两侧的港口,而为了挺过这一次灾情和保证灾民运输,蚌埠物资储备中心几乎被搬空的。
不过随着大批美国麦棉融入中国,随着广南三省以及中南半岛各国大批稻米运往中国,中国的物资储备又一次丰盈起来,而未来三年,国家还要不断加大储备,这样到了1954年,即便遇到长江、淮河两个全流域大水,谷雨相信也可以挺过来。
为了保证这一次大水顺利过关,中国正在和世界银行谈判一笔专用于长江和淮河水利工程的修复贷款,除了淮河水利的重修以外,谷雨准备好好修一下荆江大堤这个肠梗阻。
长江全流域的江防大堤,每年也都会动员民工修理,下游江面比较宽,相对好一些,中游就不行了,不下血本修一修是要出大事的。
过去一段时间,中国发大水损失惨重,国内外不断动员,争取援助,还接受了美国的麦棉贷款,全世界都知道了,老美除了贷款之外,还给了一些援助,联合国救济署也给了一些,前前后后搞到了不少钱和物资。
这一次世界银行的贷款获得一部分资金希望很大,就算这一次拿不到足够的钱,也会让中国更加熟悉世界各主要金融机构的玩法。
必须要掌握这一套东西,掌握好了,有利于为我所用;等未来有了足够资本,可以对外输出时,这一套玩法也要好好学学……
谷雨一边想着,一边来到了会议室,当他步入会场时,全体代表一致起立热烈鼓掌欢迎。热烈的掌声长达两分钟之久,雷鸣般的掌声像是要把整个怀仁堂抬起来似的。
谷雨一边挥手,一边健步走了进来,然后与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们握手,当他走到一位个子瘦高的劳模面前时,这位劳模突然激动地喊了一声“老谷”,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当面喊谷雨“老谷”多少有些不礼貌,不过谷雨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异常高兴,当工作人员正要向他介绍这位劳动模范的身份时,谷雨连连说道:“我和老马是老朋友了,不用介绍了!
然后谷雨抓着老马,也就是全国劳动模范马恒昌的手说道,“你肺部有一些不舒服,这一次上京,好好治一治,争取把病根去除!”
一边说,谷雨一边和秘书交代起来,让他安排医疗,每年他上京时,安排做一次全面检查,同时交代,若是医生认为不适合住在北方,就要把他调到上海或者昆明,身体一定要养好,马恒昌同志十分感动……
马恒昌1907年7月24日出生于辽宁省辽阳市,家境贫寒,七岁丧父,他只能靠着给地主放牛勉强维持生计,后来他进入到抚顺发电厂做了一名电工,不过很不幸的是,他的领班师傅是日本人。
面对中国的工人、学徒,日本人很注意对制造机器技术的保密,不准马恒昌靠近制作台。因为看不到制作过程,马恒昌只能通过生产制作图纸偷偷学习,经过一段时间的偷学,马恒昌掌握了部分机床的制作技术。
可是没多久,日本人发现了马恒昌在偷学,于是狠狠惩罚了他,并且禁止马恒昌靠近机房,只允许他在外围做杂活。
眼看学艺无望,又不愿忍受日本人的欺凌,马恒昌决定出逃,另谋生路。逃至沈阳后,他在一家兵工厂里找到了工作。
九一八事变后,整个东北沦陷,因为无法接受日本人用自己制造的武器屠杀残害同胞,马恒昌一怒之下离开了兵工厂,后来又回到了家乡。
四路军不断打击日本鬼子,取得了不少胜利,又到处招募兵工厂工人,就这样,马恒昌投奔了四路军。
自此这位谷雨前世的全国劳动模范,就这样成为了共产党兵工厂的技师,马恒昌技术高超,品质很好,迅速成为了技术骨干。
十几年下来,他不仅自己技术水平非常高超,是全国数量极其稀少的鲁班技术勋章的拥有者,还带领和培养了几百名技术骨干,主持了多项技术变革,是中国工人战线最优秀的代表之一。
目前老马已经离开了生产的第一线,他现在是中国兵器总公司太原分公司的总机械师,主要是培养人才,同时还负责一些最为疑难的加工,而技术无比纯熟的他,还负责为山西大学计算机研究所第一代数控机床的研发提供机械方面的支持。
老马每一到两个星期给谷雨写一封信,通过他,谷雨对太原机械战线有了一定的了解,谷雨交代好之后,又和老马攀谈了几句,然后又和其他的工人师傅们一起交流,慢慢的,李思明和他的几位战友来到了谷雨面前。
李思明看到谷雨时,原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心绪波澜顿起,还不等工作人员介绍,他一边敬礼,一边大着嗓子吼道,“谷书记,昆仑省生产兵团某部营长李思明向您报道!”
李思明声音很大,把一旁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而谷雨见到他敬礼,立刻还礼,然后与他握手,笑着说道,“我们的英雄回来了,欢迎,欢迎!”
谷雨看到李思明很年轻,询问他多大,李思明告诉谷雨,他是1926年出生的,今年24岁,听到1926年,谷雨莫名其妙的说道,“1926年是个好年份,出了不少人才!”
“谷书记,我也就是敢打敢拼而已,哪算得上什么人才?”
“敢打敢拼当然是人才!”谷雨笑着说道,“但人才不仅仅只会敢打敢拼!你是万元户,现在钱不怎么愁,那就要多读书,读书的时候要带着问题,并在实践中不断运用,时间一长,你就会发现自己进步很大……”
李思明再一次郑重敬礼,“谷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多读书!”
谷雨点点头,回头对陪同的中办副主任兼党校副校长的陈伯达说道,“你们党校有不少好东西,你回头给小李多准备几本!”
陈伯达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黑黝黝的年轻人竟然投了谷书记的法眼,连忙答应了一声,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谷书记说1926年是个好年份是什么意思?
就在陈伯达莫名其妙时,谷雨再次与李思明握手,1926年确实是一个好年份,这一年中国出了很多人才。
眼前这个李思明或许不起眼,但一个没有参加过二战的年青人,能够走到今天,谷雨知道,他不仅仅有天分,还很有运气,而这样的人自然值得重视。
此时在北京一处研究所,同样出生于1926年的于副研究员正在和他的恋人丁蕾告别,他已经得到命令,前往西域,中国第一次氢弹原理爆炸实验正在准备中,而作为氢弹原理的突破者,他需要前往现场指导。
丁蕾在于副研究员身上拍了拍,“老于,你这个人不怎么会照顾自己生活,你给你多准备了一些东西,你过会带上,那些糖果什么的,我多准备了一些,你们加班饿了,可以吃一点,补充能量……”
丁副研究员高兴的点头,“你家里拿过来的糖果,同志们都喜欢吃!”
丁蕾感觉脸上微微一烫,她理了理头发,然后故作平静地说道,“你离开后,我就要去图灵实验室读研究生了,以后我们只能通信联系了!”
“我会多给你写信的!”
丁蕾不说话,于副研究员不明所以,过了一分钟,才明白过来,“我会想办法过去看你的,我们离得比较近!”
“这还差不多!”
丁蕾似乎很随意的说道,“这一次爆炸一定会成功,到时候,到时候你作为功臣,肯定要被中央领导接见,表现得好一些!”
“一次实验,各种花费最起码两个亿,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是失败了,损失太大了,都不知道怎么交代!”
“一定会成功,科学推理的结果不会犯错!”
看着丁蕾有些倔强的小脸,于副研究员露出了笑容,“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一定可以成功!”
丁蕾白了他一眼,“还有精神说笑,看来你并不紧张!”
“你说得对,科学推理的结果不会犯错,我们每一个模型都算了六七次,就算其中有计算问题,也应该排除了!”
1950年三月,经过不懈的努力,中国第一枚氢弹计算出了三个理论模型,为了完成相应的计算,从一月到三月,丁蕾在内的研究人员根本就没有回家过年。
为了保证科学家的生活不出问题,谷雨要求九院在年三十那一天召开了家属会议,负责九院工作的张爱达同志代表国家向付出了巨大牺牲的家属们致谢,并现场听取了她们的生活和工作困难,然后安排解决……
从5月中旬开始,来自各个部门的人员就陆续进驻罗布泊基地,他们正在为即将进行的氢弹原理实验做准备。
氢弹原理试验是利用“塔爆”的方式来进行,就是把核装置放在铁塔上爆炸试验,这样也便于数据的测试。
但为了控制核污染的扩散,科学家经过反复论证,严格地选定试验时的气象条件,还需要对塔基半径230米内的地面用水泥和石块进行了加固,以减少地面松土被震入烟云,扩散到四周。
根据中央的指示,这一次核试验的当量进行了削减,总当量被定在20万吨,选择这个爆炸当量,谷雨明显带有欺骗性质,他并不希望太早暴露研发出氢弹的事实,有意把当量压制下来,让人感觉这是一次加强原子弹的爆炸。
倒不是说谷雨怕什么,而是中国现在的国际话语权不够,他就算说爆炸了氢弹,外界也未必相信,这玩意也没办法让别人看,还不如等到美国爆炸,大吃一惊后,再跟在后面进行一次实战型氢弹的爆炸,到时候就可以和英苏好好谈一谈了!
也就在氢弹理论迅速取得突破时,中国的两弹结合试验,也进行了多次试发射,两弹结合实验的时机已经逐渐成熟,不过谷雨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由于携带核弹头的弹道导弹发射后会解除保险,在向靶区飞行时,一旦偏离目标就可能造成极为惨重的损失,即便原子弹有控制装置,即便导弹有自毁装置,但谁也不敢保证100%成功,在前世也只有90%的成功把握。
这种超高风险的试验,前世的中国最终只搞了一次,看起来是省了钱,但也存在着不确定性,所以谷雨希望在蒙古戈壁上做实验,而且要多做几次,多积累一些数据,这样就算出问题,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微乎其微。
所以权衡再三,谷雨最终还是决定多花些钱,前世能够成功,并不意味着这一世可以成功,用花钱减少风险,还是值得的!
就这样,两弹结合试验被推迟,国家启动了新的试验场考察,即便为此多花不少钱,但远远比不上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更重要……
看着于副研究员慢慢走远,丁蕾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她不知道两人有没有未来,毕竟她的身份是那么的特殊。
但能够和他,还有这么多同志有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丁蕾还是无比开心的,她的胸中充满着自豪感,同时也充满了急迫感,她需要努力,不断努力,才能赶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