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爱丽丝书屋 都市 娇妻难逃2:我不要做黑道大嫂啊

第6章 信风起

  许阿离被一种原始冲动驱使。

  某种无名的第六感叫嚣着——

  他的东西,你一定要拿到。

  他希望你拿到。

  霖仔白天在学校,她有大把时间自由行动。

  许阿离知道自己会被跟踪,于是专门做了些“准备”。

  送完霖仔,她搭巴士去威尼斯人酒店,混在人流进入赌场。

  威尼斯人的赌场、商场、酒店设计在一起,迷宫一样弯弯绕绕,易进难出,让赌客们不出大门也要永远在消费。

  进入casino,买筹码,装模作样玩几把。

  竟然赢了不少。

  她这方面的运气,一直都不错。

  唯一能赢她的就是那个人了。

  有正事要做,不恋战,兑换筹码离开,到外面商场找到最繁忙的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一副装扮,穿校服,背书包,齐刘海短发遮住大半张脸,加上身材本就矮小,呆呆萌萌就是个普普通通学生妹。

  这里很多家长带来玩的小孩,不会有人看第二眼。

  顺利离开威尼斯人,许阿离直奔那个脑海中的地址。

  ——风吹过的地方。

  她在脑海中搜索很久,如果这是唯一的线索,那一定和澳门有关。

  码头?海边?

  还是,九澳船坞?

  九澳船坞,位于路环,靠近九澳圣母村,海风极大,地势开阔。

  她几乎是瞬间想到那里。

  那是她和江荣七最后一次去的地方。

  他送了她一艘船。

  船刚下水,他们站在岸边,看人试驾。

  那天,风很大。

  江荣七站在一旁,掏出打火机点烟。

  火苗刚燃起,就被吹灭。

  他皱眉,反复几次,还是点不燃。

  口中骂着“老母”,灰溜溜把烟收回去。

  许阿离站在一旁笑他。

  他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把打火机往兜里一塞,又一本正经的:

  “今次风不顺,不适合出海。”

  她小嘴一瘪:“就不能试试?”

  “不急。这船是你的,随时可以开。”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随意像在说天气,但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幽深眼底有些没说出口的东西。

  那时她不懂。

  她再也没有回到九澳船坞。

  船坞掌柜是个佝偻的小老头。

  站在门口,仿佛早已知晓她会来。

  见到许阿离,毫不惊讶,甚至没有任何寒暄,小心翼翼左右看看,然后低声说:

  “跟我来。”

  许阿离一愣,没动。

  老伯眯着眼,指指她:“扮成学生是聪明,但认识你的人,会更容易认出。”

  “你来得太晚。现在,肯定很多人盯着你。”

  许阿离有些警惕。

  “这地方早就荒废,少有人来,但最近风头紧,都要警惕。咳、咳……只是阿荣交代我,不论发生什么,等你取到船再走。”

  他叹了口气,“我每日早九晚五在这里等你,没想到,一等就是四年。再晚几年,我这老骨头,不一定等得到了。”

  许阿离抿唇,“……抱歉,有事耽误。”

  隐约记起这个老伯,是当年试驾的老水手,也算江荣七的旧部下。

  老伯沉默片刻,转身在柜子里翻找。

  片刻后,老伯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用钥匙打开。

  把里面的东西递给她。

  许阿离低头看去,瞳孔一缩——

  是一把船钥匙。

  “阿荣本想将钥匙亲手交给你。但他最后……没能做到。”

  许阿离伸出手,握住。

  金属钥匙很新,但柄处有些泛旧,像被人反复摩挲过。

  手指碰到钥匙的刹那,仿佛触碰到那人的体温。

  无法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喉咙酸涩。

  她低低吸一口气,想问些什么,却无力发声。

  “走吧。”老伯转身,“跟我去仓库。”

  穿过下行的旧石梯,推开生锈的铁门。

  里面别有洞天,一间庞然的地下船库。

  空气是沉滞的霉味,墙壁上的涂鸦爬满青苔。

  许阿离的目光落在水道中央,眼眶一热。

  一条黑色的快艇安静地停在那里,完好无损,连外漆都没褪色。

  流线型船身、黑色船舵,酷炫霸拽无所畏惧,一如当年的他。

  老伯感慨:“这船总算物归原主,我这老头,也该退休。”

  “小阿妹,剩下的,要靠你自己。”

  老伯抬起头,透过天窗看外面的天空:

  “今日风好,适合远行。试试吧。”

  是的,今日是信风。

  刚到船坞,许阿离就注意到了。

  她爬上船,老伯替她拉开闸门。

  快艇随水流进入外水道,漂向海面。

  她握住船舵,指尖发颤,心跳很乱。

  突然,地下船库门外传来嘈杂声。

  “人呢?我们明明看到了!”

  “妈蛋,给我搜!”

  是黑旗帮!

  许阿离一怔,只见老人狠狠摆手:“还是暴露了,快走!去东南方向——”

  “东南?”许阿离怔住。

  老伯咳得更厉害了,压低声音:“阿海他们……一直在等你。”

  她的心狠狠一震。

  阿海?

  江荣七的左膀右臂,外界传闻他早已销声匿迹,如今竟还活着?

  老伯的眼神复杂:“阿荣说过,你会来的。”

  她怔住。

  那一刻,她意识到——

  江荣七早在四年前,就为她安排了一条活路。

  来不及细想,打砸声越来越近,枪声炸开。

  她咬牙,捏紧手中的船钥匙,颤抖着插入、拧动——

  没有反应!

  脑子一片空白。

  嗡……嗡……引擎沉闷地震着,没动静。

  门外的枪声炸开!

  快动!快动!!

  她死死按住油泵开关,咬着牙狠狠一摁——

  轰!

  引擎终于嘶吼起来!

  启动的那一刻,外面的黑旗帮也听见了声音。

  “在下面!”

  砰——!

  子弹击中地下船库的门,铁屑四溅!

  许阿离心脏猛跳,用尽力气推油门!

  身后,黑旗帮的人冲进船库,朝她的方向怒吼:“拦住她!”

  她全码加速,快艇冲出船库,海风扑面!

  黑旗帮的人不甘心,子弹追着她的船尾打来。

  砰!砰!

  一颗子弹擦过耳侧,坠入海面消失不见。

  生与死,有如儿戏,每天玩的是心跳和追击。

  他说自己早被打上烙印,一入黑途终身不复。

  这是黑帮的命运,现在也是她的命运。

  无论她是否愿意,他的幽魂依然主导她的人生。

  快艇破浪前行,波涛掀动飞花,像漂移的手工蛋卷。

  阿叔是老水手,她从小跟他出海,早就耳濡目染。

  海是她的故乡。

  头顶是碧蓝的天,有海鸥和罗盘为她指路。

  涛声伴随引擎声,以及身后追赶的人声枪声,太熟悉了。

  那年,也是这同一片海,他和她,命悬一线。

  她犹记海水是浅灰色,带一点绿,像他的眼睛。

  只是如今,故地重游,却剩她一人亡命天涯。

  许阿离握住船舵,眼前无垠的海平面令人恍惚,和记忆中的重叠。

  她加大油门,似要冲破那触不可及的天之涯,回到他身边。

  海风凛冽,咸涩入口。

  耳边是轰鸣的呼啸。

  身边一切仿佛消失,只有曾经的一幕幕浮现眼前。

  之前,是什么样的呢?

  1995年,澳门还是他的澳门。

  她还是个傻乎乎的姑娘,而他是无所不能的江叔叔。

  傻姑娘无忧无虑只惦记美食,殊不知江叔叔,早就惦记上她。

  那些在他身边的日子,是她全部的青春。

  是酸涩的痛,也是爱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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