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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周围再次亮了起来。

　　地板上散落着蛇福被斩断的尸体。

　　白澜踉跄了一下。她把剑插在地上稳住平衡。当她摊开手掌时，发簪飞了过来。抓住发簪的她慢慢整理着被风吹起的白发。

　　有很多事情要问。但有比那更紧急的。

　　我朝着呆呆盯着白澜的洪济柔冲了过去。

　　雷天流雷音步。

　　伴随着雷声出现在洪济柔面前。

　　“呃啊！”

　　受惊的洪济柔倒吸一口凉气向后退去。我踩着洪济柔的脑袋，把刀刺进了他的右肩。

　　“啊啊啊！”

　　“济柔啊！！！”

　　洪江侯猛地站了起来。

　　“严巨石！你这是干什么？！打算以怨报德吗？立刻从我儿子身边退开！”

　　“以怨报德？我什么时候受过你的恩惠？”

　　“刚才还帮你们对付蛇福！这么快就忘了吗？！”

　　洪江侯青筋暴起地吼道。他的声音洪亮地回荡着。

　　“起初还以为你是个稀有的正常人……结果不过是个连自己儿子都管不住的混蛋。”

　　挥刀斩下。砍中了洪济柔的右肩。鲜血喷涌而出。

　　‘不能让他因失血过多而死。’

　　点穴止血。

　　“你这忘恩负义的混蛋……”

　　“所以我说了从没受过你的恩惠。最初把老子拽进这该死的流云商会陷阱的就是你们。在这儿你们阴了我们第二次。和我们联手对付蛇福？事情搞砸后你不就想借我的手干掉会主吗。啊，还有这混蛋引发的爆炸可不能忘。那次稍有不慎可就真死了。”

　　要是没有完全恢复就得当独臂侠过活了。独臂剑客？说得轻巧。没点天赋根本做不到。真要没了完全恢复可就惨了。

　　“能杀掉蛇福多亏了我！”

　　“战斗中晕倒的家伙有什么功劳。”

　　“那是内伤发作没办法！别的我都不计较了！”

　　“没有你蛇福照样会死。”

　　洪江侯咬紧了嘴唇。他的嘴唇上流下了鲜红的血。

　　“……只要我儿子！至少让我儿子活下来！”

　　“啊，父亲……”

　　洪济柔用感动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父亲。这混蛋显然不知道父亲为何会受内伤。

　　“洪江侯。你愿意为儿子而死吗？”

　　“如果能救我儿子……我甘愿献上这条命！”

　　洪江侯的眼神是认真的。他真心做好了为洪济柔赴死的准备。

　　‘无法理解。’

　　为了个女人犯下弑亲罪的儿子，居然庇护到底？甚至不惜搭上性命？就算父爱泛滥，这也是难以理解的选择。

　　洪济柔只是用感动的眼神看着父亲为自己赴死。完全没有劝阻的意思。

　　‘这对父子真让人无语。’

　　这两个家伙太奇怪了。

　　‘故意演苦情戏？博同情战术？’

　　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虽然没在戏剧性时刻被背刺有点可惜，但既然决定要背刺了。

　　‘以为背刺我还能活命吗。你们都得死。’

　　花莲飞刀动了。唰啦唰啦。洪济柔的四肢被切断。只剩躯干的洪济柔发出绝望的惨叫蠕动着。像条虫子。

　　“济柔啊！！！你这老东西！！！”

　　洪江侯咆哮着冲了过来。

　　愤怒来得太早了。洪济柔还活着，花莲飞刀的刀刃虽已斩断四肢却仍未钝化。

　　当刀尖指向洪济柔的咽喉时，狂奔的洪江侯猛然刹住了脚步。

　　“住、住手……”

　　洪江侯带着哭腔哀求道。

　　“砍下你的右臂。我就饶你儿子一命。”

　　“我、我这就砍！”

　　洪江侯咬紧牙关斩断了自己的右臂。那不足五秒的决断甚至让人短暂发出赞叹。

　　花莲飞刀轻轻抵住了洪济柔的胸口。

　　“啊啊啊啊啊！”

　　“不是砍了手臂吗！停下！快停下！！！”

　　洪江侯用剩下的左手握住了剑。但因为我盯着他的动向而不敢贸然上前。毕竟洪济柔还没断气。他还在赌最后一线希望。

　　“白小姐！白小姐！救救我！我们不是说好要联手吗？！”

　　洪济柔没喊父亲反而呼唤白澜。我观察着白澜的反应。她正用千氏的佩剑擦拭刀刃。

　　“不过同行了半刻钟。约定已经履行了。”

　　“未来！我们不是应该一起走向未来吗？！我爱您，白小姐！请救救我吧！”

　　“爱情告白听多少次都让人腻烦。不过既然告白了也该回应。我不爱你。爱是毒药。陷入爱情人类就会变弱。”

　　白澜的话让我猛然一惊。她对爱情的态度过分冷嘲热讽。

　　‘果然是《天魔复仇传》的主角。原作主角本来也是个武痴。’

　　那倾向严重到令他遭背叛而死。然后他重生了。重生后虽然那倾向有所减弱，但既然复仇心已扎根，什么爱情恋爱的自然入不了眼。

　　噗嗤。

　　刀刃深深刺入。

　　“白小姐！！！”

　　近乎惨叫的声音。她无动于衷。

　　“啊对了。我讨厌被叫小姐。希望你能注意。不过看你这德行说了也是白搭。”

　　“啊不要！救、救救我！求您了！”

　　洪济柔最后向我乞求活命。真是个可笑的家伙。要求饶就该一开始对我求。

　　我笑着回答他。

　　“不要。”

　　刀刃碰到了那家伙的心脏。可不能让他死得太痛快。我拧转刀柄。感受到剧痛的洪济柔瞪大了眼睛。

　　‘还不够。雷电。’

　　鲜红的电流流过他的躯干。电流在他体内反复窜动。洪济柔在全身细胞仿佛被撕裂的痛苦中毙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洪江侯吐着血冲过来。愤怒状态下强行运功导致内伤加重。他剑上附着的气劲微弱，双腿踉跄。

　　雷天流·雷光。

　　红色光刃掠过洪江侯的脖颈。头颅像水火箭般向上飞起又无力地坠落地面。

　　‘本来想让他多受点苦的……’

　　得看白澜脸色。在还没摸清她底细前得适可而止。做得太过会招人反感。

　　我抖落花莲飞刀上的血，翻查洪氏父子的衣兜。

　　从洪江侯身上找到21枚天玉和杂七杂八的东西。最有用的是他至死紧握的剑。似乎是某种法器，但具体效果不明。

　　洪济柔持有的只有一件。是块黑色的千氏布料，透着神秘感。我认出这是名为光力包的法器。

　　我偷瞄白澜的脸色。她该不会想要这件法器吧？她不知何时已盘腿坐在地上运功调息。

　　‘当着我的面公然运功？是信任我？还是另有所图？’

　　这也是她对洪氏父子毫无兴趣的证明。

　　‘光力包要怎么用呢？’

　　我短暂陷入沉思。

　　‘既然包字有包裹某物的意思……’

　　我展开布料，把天玉裹进去包好。布料随即发光。再解开时天玉已消失无踪，布料持续散发着光芒。

　　‘啊哈。原来是这样充能的。那要怎么使用呢？’

　　我用护身气劲裹住全身，来回摆弄光力包。倒不担心爆炸。只用了一块天玉，破不开我的护身气劲。

　　摸索间发现了用法。像卷紫菜包饭那样卷起布料。黑色布料随即变成圆筒状，正是适合发射的形态。

　　用手掌拍打圆筒的后部。前部射出的光芒击中了地面。

　　砰！

　　发生了爆炸。与刚才的爆炸相比，这简直微不足道。

　　‘知道用法就行了。’

　　射出光芒的圆筒又变回了黑色布料。

　　‘用30个天玉的话，能干掉三顶的高手吗？’

　　我观察着白澜的神色。刚才我太不小心了。运气行动需要集中注意力。稍有不慎就可能走火入魔。幸好白澜的注意力丝毫未受影响。

　　‘要是连这点程度都会分心，就不配叫回归天魔了。’

　　她是五气的高手。

　　‘等等。’

　　她头顶隐约浮现着三个模糊的东西。若不凝神细看几乎察觉不到……但那确实是气团。

　　三顶。

　　‘居然是三顶境的绝顶高手？！’

　　我咽了口唾沫。从这三朵由气构成的花影模糊未成形的状态来看，她应该是刚踏入三顶境界。

　　正当我震惊时，她睁开了眼睛。

　　“呼。现在好多了。闷气消散了。谢谢你护法。”

　　“……保护我。我想问的事情很多你不知道吗？”

　　“嗯。你问吧。”

　　“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一级禁卫白澜。这两件事没有虚假。”

　　“最近禁卫也练魔功吗？”

　　“禁卫没有武功限制。想学魔功就学吧。重要的不是学的武功种类，而是拥有的力量。”

　　我本想深入追问她，但还是作罢了。

　　白澜不会说出重生的事实。因为重生者作为主角的小说大多如此。换作是我也会隐瞒重生的事。被人知道会惹来各种麻烦。

　　如果想和她保持良好关系，在她主动坦白前装作不知情才是上策。

　　“你和小天魔千幽云有什么恩怨？”

　　“说是单方面的深仇……不如说是陈年旧怨更贴切。”

　　难道她没打算隐瞒重生的事？

　　“杀了千幽云也不会让我成为天魔的继承人。”

　　“你知道天魔的资格是什么吗？”

　　“天魔神功。”

　　“没错。练成天魔神功者即为天魔。不是靠血脉，而是由天魔神功决定天魔人选。但练成天魔神功的人很少。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天魔神功不是普通的魔功。要修炼天魔神功需要特殊才能。千氏（天家）天生就拥有那种才能的血脉。”

　　“……”

　　“别摆出那么严肃的表情。你没问题。你能修炼天魔神功。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说能帮你成为天魔。”

　　“为什么这么肯定？”

　　白澜笑了。

　　“因为你天生带有星辰之气。自古以来被星辰选中的人都会度过非凡的一生。英雄或大恶。无论哪边他们都比天魔神功更特别。”

　　“我看到你使用魔气了。莫非是天魔神功？”

　　“嗯。我确实称之为天魔神功，但和你所知的天魔神功有些不同。”

　　“正好。把天魔神功教给我吧。”

　　“……不行。我掌握的天魔神功已经变质了。”

　　偷懒失败了。

　　“要成为天魔就需要天魔神功。”

　　“我知道天魔神功的确切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