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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离目标。”

　　“任务失败。”

　　“第一章。重新开始初次相遇。”

　　“……”

　　又回来了。

　　明明用雷电拳轰飞了那家伙的脸，现在却又回到了破旧的床上。

　　‘哈，事情变得棘手了。原着中的凯尔从未死亡或失败过……本以为死亡或失败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这样我就不能随心所欲行动了。’偏离目的。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请按照目的行动。

　　‘不，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我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来。

　　先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吧。

　　哐当一声推开门。陈旧的直线走廊在眼前展开，透过窗户能看到太阳正缓缓升上天空。

　　我大步流星地穿过走廊来到楼外。一群与我外貌相仿的孩子正整齐列队站在入口处。

　　孩子们脸上毫无笑意。他们穿着管家式的黑色正装，手上戴着白手套，系着领带。衣服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21号。为什么穿着睡衣？”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孩子质问我。

　　“少管闲事。”

　　“……”

　　我无视这些穿着管家服的孩子们径直往外走。

　　没过多久眼前就浮现出提示信息。

　　“偏离目的。”

　　“任务失败。”

　　“Chapter 1。重新开始初次相遇。”

　　又回到了那张破旧的床上。

　　我没有放弃。这次从走廊的窗户翻了出去。

　　“偏离目的。”

　　“失败。”

　　“Chapter 1。重新开始初次相遇。”

　　‘如果无法逃脱的话……’我杀掉了迎面走来的人。说不定会像游戏那样，杀死某人就能进入下一阶段。

　　但我的希望破灭了。

　　“偏离目的。”

　　“失败。”

　　“Chapter 1。重新开始初次相遇。”

　　尝试数次后不得不承认。

　　这该死的循环只会让我在原地打转，除非按它想要的方式行动。

　　‘……回到现实后会自动推进剧情吗？不。连虚拟角色都在根据我的行为尝试各种逃脱方法。虽然还没试过自杀，但结果肯定一样吧。’呼——叹了口气。

　　‘从头开始理清思路吧。目的。也就是说第一章要……’现在的我是菲尔塔尼亚公爵家的佣人。作为孤儿，目前正在接受洗脑训练的见习管家。

　　“所以我该做的是……”

　　“已确认阅读者态度不端正及多次失败。”

　　“将阅读者水平设定为10岁以下的纯新手级别。”

　　“建议：从衣柜取出管家服穿上后到建筑物外。”

　　“……啧。”

　　看完信息的我咂了下舌。虽然诸多不满，但建议对日后会有帮助。

　　打开衣柜，里面备有三套相同的管家服。取出一套穿上后走到室外，在列队的小管家们末尾站定，模仿他人摆出立正姿势。

　　四下寂静。

　　年幼的管家们连细微的私语都没有，只是纹丝不动地直视前方。

　　‘共15人。我是最后一名么？’片刻后，手持棍棒、面相凌厉的管家现身。

　　“昨夜睡得可好？今天也会是和昨日相似的一天。但我相信你们会比昨天更有长进。若毫无进步，等待你们的只有处分。切记这点。”

　　我咬紧了牙关。

　　那家伙趾高气扬的态度，以及居高临下的眼神都令我极度不快。

　　‘区区管家走狗……’但必须忍耐。若在此处揍扁他，一切就会回归原点。

　　“建议：请遵循科潘的指示。”

　　这就是我该死的管家生活的开始。

　　……“菲尔塔尼亚的管家必须无所不能。虽然不要求达到专家水平，但至少要具备资深人士的实力。即便是烹饪也不例外。”

　　遵照科潘的指示开始做饭。从大清早就发神经要我煮汤煎牛排。

　　毫无烹饪天赋的我失败了好几次，每次失败都要回到那张破旧床上。大概重启了十次后，简直烦闷得想死。

　　甚至产生了可能这辈子都要困在这个循环里的不安。

　　‘妈的。实在不行就只能挂机了……就算我再没天赋，让角色重复几百几千次总能过关吧。’不过无需考虑最坏情况——因为我突然开窍了。

　　‘味道根本无所谓。只要把卖相弄得像模像样就行。’比如煎牛排。

　　随便烤烤，再把胡乱调制的酱汁浇上去。

　　外表看起来完全就是美味牛排的样子。

　　科潘尝过我的牛排后点了点头。

　　“第21次。很棒。说是专业主厨做的都有人信。”

　　“感谢夸奖。”

　　我咽下苦笑回答道。

　　科潘吃的牛排酱汁里撒了超多盐。整整倒了一罐进去。正常情况下舌头一碰就该吐出来的。

　　‘说白了就是糊弄就行。哪怕是空心糖瓜也无所谓。’我用小拇指蘸了点自制的酱汁。然后送进嘴里。

　　“呕呃！呸！噗呸呸！”咸味瞬间炸开。我吐着舌头慌忙找水。用水冲洗着舌面。

　　“21号！突然发什么疯！该死的家伙！太不堪了！这可不是菲尔塔尼亚家族管家该有的行为！立刻跪下！”“你才该跪呢混蛋！”一记雷光拳捅进他的下巴窝。

　　堪称完美的上勾拳。

　　“偏离目的了”“任务失败”“Chapter 1。重启初次相遇”……料理之后是打扫。

　　这个很轻松。不像料理那么复杂，原本就是很干净的地方，只要装装打扫样子就能过关。

　　下午上了课。历史、数学、语言。

　　历史和数学课上被提问了几次，一答错就被判定失败，回到了那张旧床上。语言课因为是用我熟悉的通用语翻译显示，所以直接通过了。

　　还接受了洗脑教育，内容无非是菲尔塔尼亚家族多么伟大、只有他们才会收留我们这些孤儿之类的。

　　之后是体能训练和剑术学习。学的是暗杀剑法。我原本就达到了一定境界，普通剑法很快就能掌握。

　　“辛苦了。今日日程结束。去享受个人时间然后睡觉吧。”

　　洗完澡回到房间，我咂了咂舌。

　　‘到底还要熬多久？’中途失败返回现实后，系统自动推进了几次。

　　这个替身能完美复现我成功通过的进度。

　　意味着就算重头再来，也不必硬着头皮重复无聊流程。

　　‘原作里明明能跳过的……难道这里不行？’“可跳过部分记录内容。要跳过吗？”

　　“噢。终于弹出来了。当然跳过。”

　　周围空间产生扭曲的波动。

　　“已跳过”“第一章初遇”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菲尔塔尼亚的见习管家们将首次与菲尔塔尼亚家族的血脉成员会面。但菲尔塔尼亚家族仆人们的主人永远只有一位。”

　　“提示：请遵循科潘的指示。”

　　“该死的科潘。狗娘养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不想回到起点，还是听从了提示的建议。

　　上午整理了仪容。剃了头发，修剪指甲，换上刚发放的干净管家服。单独配发的领带上绣着数字21。

　　随后乘马车前往菲尔塔尼亚城堡。这才发现原来我先前待的地方是座离城堡颇远的别墅式宅邸。

　　马车里科潘对我们反复叮嘱了好几次：

　　“回想你们至今接受的培训。谨记该有的言行举止。一次失误就意味着处分——别忘了这点。”

　　科潘对着包括我在内的八名小管家再三强调。他的不安情有可原。若我们犯错，这把火必然会烧到负责培训的科潘身上。

　　‘原来不是十五人吗？嗯。看来有七人已被处分了。’所谓处分，即是死亡。

　　马车抵达城堡，预备管家们遵照科潘的指示行动。

　　我们走进宽敞的房间。虽有椅子却不得入座，背靠墙壁静立不动，保持立正姿势。

　　“家主与家臣们即将到来。禁止提问、保持姿势、应答时不得结巴、视线必须低垂。”

　　真希望有人能让科潘那混蛋闭嘴。

　　哐当。

　　门扉洞开，一队人马朝我们走来。粗略估计超过三十人——十名骑士与侍从，二十名家臣与家主，其中还包括家主眷属。

　　“且让我看看即将成为家族成员的管家们的面容。抬起头来。”

　　这道蕴含威仪的柔和嗓音响起，我与预备管家们齐刷刷抬头。

　　身着纯白华服的女子约莫三十五岁上下，面容姣好身段窈窕。冰蓝瞳孔透着统治者的威严。

　　菲尔塔尼亚家族之主，女公爵。

　　仅凭登场就让科潘那家伙闭嘴的人物。

　　若在平时，我定会因幻想将她扑倒而兴奋不已，但此刻目光却径直越过菲尔塔尼亚女公爵肩头。

　　那里站着个与我同龄的熟悉面孔。

　　泛着流光的青银发丝与湛蓝瞳孔。

　　纵使年幼许多也绝无可能认错。

　　尤莉亚·格蕾丝。

　　她穿着与女公爵相似的白缎礼服。

　　我并未太过惊讶。

　　听闻菲尔塔尼亚公女与执事之名时便已料定——若我为执事，公女必是尤莉亚无疑。

　　‘不对劲’按常理她早该与我视线交汇。即便受制于场合不便交谈，至少该有眼神接触。

　　‘尤莉亚的体能本在我之上，传密讯该是……等等，原作凯尔在事件初期也被削弱过体能？若我能使用原本力量才是异常？’倘若这世界的核心并非尤莉亚而是我？

　　又或者她正处在失忆状态？

　　后颈渗出冷汗的触感分外清晰。

　　即便要重头来过也必须确认清楚。

　　“尤莉亚！”尤莉亚的视线转向了我。她周围的女公爵和家臣们也同样如此。他们似乎没料到我竟敢直呼尤莉亚的名字，正露出震惊的表情。

　　最先作出反应的是尤莉亚。

　　“真令人失望。听说这里的见习管家们都是能成为家族骄傲的优秀人才呢……”

　　“尤莉亚！你不记得我了吗？是我啊你的主人！有真啊！”“这已经不止是失礼，简直像疯了呢。连正式管家都不是的人竟敢自称我的主人？母亲大人认为精神病患也算人才吗？”

　　女公爵绷着脸皱眉瞪视着我。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这是个突变体，失败品。虽然报告说21号最优秀，看来那份报告是假的。和负责人一起处理掉吧。”

　　女公爵和尤莉亚转身离开了房间。

　　家臣们看着我直咂舌。

　　“这种家伙还真是头回见。”

　　“到底哪里出错了？”“既然还没被处理掉，说明确实算个人才……是突然发疯了吗？还是原本就有精神病？”

　　家臣们饶有兴趣地打量了我一番后离去。

　　大人物们都离开了，但骑士们还留在原地。

　　立即处决。速战速决。

　　“21号！！！你到底干了什么啊啊啊啊！都是因为你！害我！害我在这里！！！”

　　科潘抓着我肩膀疯狂摇晃着发出惨叫，仿佛要把我的肩胛捏碎。作为负责人，他将和我一同被处决。

　　“……”

　　逼近的骑士们利刃出鞘，毫不留情地挥砍而来。

　　我和科潘双双人头落地。

　　“偏离目标。”

　　“任务失败。”

　　“第一章。重启初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