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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来电

仰春 芝坞 2325 2025-07-23 05:56

  虽然梁焉非搞他的时候从不收着,别的方面一向是让谭贺殊的,难得回怼他一次,杀伤力还不小,谭贺殊气得脸色白了又白,他不太会说话,尤其对这种理直气壮的流氓没办法。

  而且,梁焉非也没说错。他们俩不要脸得各有千秋。

  谭贺殊收到梁却打过来的电话时,正仰靠在转椅里捧着一沓演算纸想问题,一边想倍倍几天前和他探讨过的方法,一边想倍倍她本人。

  “……喂?”

  谭贺殊的声音充满了戒备和不安,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了一声,说道:“这么冷漠?”

  他的问话听起来稀松平常,就像在询问有没有吃过饭,但在谭贺殊听来,足以让他警觉得汗毛倒竖。

  “没有,我刚刚在忙…对不起,先生。”

  以前有次梁却罚他,他疼得实在受不了,哭叫着说了很多寡廉鲜耻的话,希望得到这人的一点怜悯。

  显然他高估了梁却的道德,谭贺殊那天被生生折磨到半夜,差点死在梁却床上。

  第二天醒来,梁却拥着满身伤痕的他,轻轻柔柔落下一个早安吻,说还是叫先生比较好听。

  “在忙什么?”

  “项目组的事,您知道的。”

  “嗯。照顾好自己,别累病了。”梁却不再追问,适时关心了一句。

  “你很久没回来了,周末一起吃顿饭?”

  谭贺殊的指甲深陷进海绵扶手里,他嗫嚅了半天,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我……我……”

  “不愿意?”梁却耐心告罄,冷声命令道,“小殊,好好说话。”

  海绵被谭贺殊抠翻了皮,他几次张嘴,下颌骨僵得发疼,声音都不像自己的了,“我,我会回去……”

  “不错,很乖。”梁却心情好了点,语气也缓和下来,“我说点你爱听的。”

  “你们培博士,她也来。”

  什么!?谭贺殊腾得站起身,带动转椅向后退了一大截,演算纸纷纷洒了一地。梁却想干什么……

  梁却这人其实挺恶劣的,谭贺殊面对他跟只惊恐的兔子似的,他故意不说清楚吃什么饭,谭贺殊不知道他要办宴会,自然会以为是往常那样。

  吃梁却一顿饭,能要他半条命。

  谭贺殊抖着手点进推送栏顶端的那条新闻,是问鼎科技将在周末举行企业交流晚宴的消息。

  谭贺殊握着桌角的手用力到青筋鼓动,手机里传来男人兴味阑珊的声音,“小殊,你很激动啊,是为了……”

  话音戛然而止。谭贺殊把手机砸了。

  谭贺殊颓然躺倒进椅子里,他想,再见到梁却,他应该不会让自己好过,但他管不了了。

  他捏了捏眉心,胸口仍在剧烈起伏着,脑海中不受控地涌入那些难堪的往事。

  六年前,梁却站在黄昏的房间里,盯着他手机里女孩的照片看,森然的冷光只照亮半张脸,朝他望过来的眼神,他一辈子忘不了。

  谭氏的掌上明珠,他被保护得太好了,几乎一点风浪没经历过,梁却在人堆里杀伐惯了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的防御瞬间破溃。

  他当时浑身瘫软,吓得泪流满面,为他自己,也为了培春霞。

  梁却在生气,他会不会为难倍倍?如果倍倍有事,他一定会杀了自己赔给她的,谭氏虚无缥缈的未来他也不要了,只有倍倍,她胜过一切……

  他好像在恳求,记不清了,他听见梁却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语,用他一贯四两拨千斤的风格,他说,眼光不错。

  那时候,一个不谙世事的谭贺殊彻底惨败,败于他的软弱,也败于他的柔软。

  他认了,他就是任男人发泄凌辱的尿壶,骑鸡巴的烂俵子命,他拼命给自己洗脑,企图摧毁他自幼时建立起来的理性认知,他甚至想把大脑挖出来,把过去生命的理想主义全部粉碎,同他淫秽的身体一起毫无底线地堕落屈从。

  他迎合男人的欲望把身体开发到极致,又越来越焦虑自己是不是一个称职的肉便器,直到有天他一刀捅进自己屁眼里,男人才勉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梁却剥夺了他的自由意志,把人变成了只知道求欢的傻子,临到头了又心疼,找了最好的心理医师给他做精神重构,慢慢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后来还准许他回到实验室学习和工作。

  但就像那天他求着培春霞要给她当狗一样,谭贺殊再也当不了正常人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没有几件不是踩踏他的尊严过来的,把身体送给倍倍,是这些年来第一次完全出于他个人意愿的决定。

  他瞒不住谁的,他演技太差了,或者说根本演不了,他数着,2134天,所有的想念都流转在这一双眼睛里,足够排山倒海。

  在谭家老爷子,前七区总司令因叛国罪被执行死刑后,军部对荣光重工的事务决策权已经名存实亡了,但是渗透不见得都会消失。

  梁却背靠司法部势力,官商勾结那一套他同样玩的很熟练。谭贺殊知道,704项目的成分估计不太单纯,培春霞回国多半有梁却的授意。

  觐南山为什么正好在六年后的现在才发现新金属,谭贺殊看过检测报告,这种物质的适性强大,绝不止于用来制造机甲。

  桩桩件件的巧合,难道就为了等一个稚嫩天才的成长?

  这些可以被写进后世的玄幻故事里,但对于他们身处其中的人来说,只觉得步履维艰,培春霞今天上午就体验了一次。

  并且她很可能会再次遇险,但威胁尚不明确。

  不管怎样,谭贺殊确已不是曾经的纯白青年,他手上也积攒了足够上桌的筹码。

  他很确定,自己一定要站在倍倍那方,无论梁却想干什么,他只要倍倍安全。

  培春霞放梁焉非走了,她通知了后勤,应该会把他塞进某个宿舍里。

  整个基地还没有封闭起来,管理并不严格,像她自己,还答应了周末去梁却的酒宴上当展览品。

  她本来兴趣不大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外界并不知道704计划的启动,她的身份只是荣光的一个研究员,但有心人眼里看到的东西可就太多了,想的越多越容易露馅,搞不好她有机会离阴谋近一步。

  她犹豫了一会,梁却的秘书以为她不想去,暗示她如果去了政府的嘉奖资金可以绕过审批程序直接打到她账上,培春霞非常坦诚地心动了,她干脆继续表演深沉,假装推脱着接受这番好意。

  夏天温度高,培春霞踢掉高跟鞋,光脚坐在地板上画图,听到门铃响的时候,她才发现脖子僵了,只能慢慢转头舒展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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