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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状告刘盈

全族的命根子 卡牌 2500 2025-06-11 20:09

  “我要告,镇抚司十二都使,刘盈。”

  这一句话落地,仿佛惊雷震堂!

  堂内,众人呼吸几乎齐齐一窒。

  一名镇署吏目险些将手中令牌失手掉落,旁侧文司执笔更是愣在原地,笔尖在卷面上拖出一条浓墨长线。

  “他疯了吧……”

  “竟敢……当堂告刘都使?”

  “还是当着刘都使的面!”

  不少人下意识看向魏临川,想从那座如山的人影中窥出怒意,可魏公的面色依旧沉静如潭,看不出半分情绪。

  而此刻,刘盈整个人已经缓缓转过身。

  他脸上再无笑意,唇角僵硬,眉眼冷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楚御!”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声音几乎带着颤:

  “你一个……死囚!戴枷之身,也敢当堂诬告本使?!”

  “你——哪来的胆子?”

  他衣袖猛然一甩,整个人如暴风怒吼:

  “你以为仗着魏公准你翻一桩旧案,便能撒野不成?”

  “堂堂镇狱之堂,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你若真想申冤,就该摆证、讲理,而不是在这胡言乱语、泼天扯虎!”

  刘盈眼神森寒,几乎咬牙切齿:

  “我身为都使,镇三署五律,怎会与一死囚争执?”

  “但你敢这般妄言,便莫怪我——当堂追加一罪!”

  此言一出,文案司、符吏、吏目纷纷色变。

  而那棺前之人,楚御,却始终站着,站得纹丝未动,目光不躲不让。

  他只是轻轻吐出一句:

  “你在怕什么?”

  就这么五个字,像一刀,劈开了堂上所有人的惊愕。

  刘盈瞳孔一缩,脸色更青,怒极而笑道:

  “本使岂会害怕!”

  刘盈话音未落,堂中仍余怒气未散。

  可就在此时——

  高台之上,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够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的落入众人耳中。

  众人下意识看向魏临川,只见他眉眼不动,面色沉冷,声音平静道:

  “堂前翻案,申者陈情,司者听证。”

  “楚御是否冤犯,本座自会裁定。”

  “但只凭他一人之言,尚不足以动你刘都使分毫。”

  他缓缓抬眸,看了刘盈一眼:

  “若你无鬼,又何必发怒?”

  短短几句,声调不高,语气不重,却威视十足。

  刘盈脸色顿变,咬牙之下,只得拱手低声:“……属下知错。”

  堂下众人皆低首无言,空气一瞬冰冷至极。

  魏临川眼神一沉,缓缓看向楚御,语声不高,却句句带锋:

  “楚御。”

  “你可知你方才所告——是何等人?”

  “镇抚司十二都使,掌三署律令。”

  “若你所告无据,依律——擅讼诬官,罪加一等。”

  “你可知,当如何治你?”

  全场静如死水,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向楚御。

  可那戴枷之人,却只是淡淡拱手,语气不慌不忙,开口:

  “回魏公。”

  “草民当然知。”

  “若诬告平民,打五十大板;”

  “若诬告官员——刺面、贬身、发配充役,断三年籍贯。”

  说到这,他忽地抬头,嘴角微勾,语气清冷:

  “可若草民所告——证据确凿,有据有理。”

  “那我便请问一句——魏公……”

  楚御抬眼,一字一顿道:

  “——您,敢不敢判?”

  此话一落,堂上轰然!

  所有人下意识地看向楚御,神情错愕。

  他在逼魏公?

  他在——正面问魏临川敢不敢判镇抚司十二都使?

  这可是整个昭华朝都知的事:

  魏公,魏临川,乃当朝第一刑官、镇狱台之首,铁面无私,生杀有断!

  他不畏皇亲,不避权贵,审过公侯、斩过尚书——

  却也是,最忌“被人拿话压他判案”的人!

  这楚御,真是疯了!

  一时间,殿内死寂。

  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

  刘盈面色沉沉,袖中五指已紧扣掌心。

  可就在这时——

  高台之上,那道如山的身影,忽然轻轻一笑。

  笑意极浅,未至唇角,却透着一股莫名寒意。

  众人皆是一震,不知魏公这是动怒,还是动杀机。

  魏临川微微低头,嗓音不大,却像一声铁锤落地:

  “你问我——敢不敢判?”

  “那便听好了。”

  他缓缓抬眼,眸光如刀,字字如冰:

  “若你所呈,证据确凿。”

  “本座,不问你是何人。”

  “也不问他是何职何官。”

  “——该判,便判。”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魏临川语落全堂俱静。

  楚御闻言,缓缓拱手,声音如铁:

  “谢魏公明断。”

  他话锋一转,抬眸望向刘盈,目光森冷:

  “楚某今日所告第二桩,便是——”

  “堂堂镇抚使,竟肆意谋私,暗遣死士,图于堂下翻案之人行刺灭口。”

  话音落下,堂中再度哗然!

  “……行刺?”

  “刘、刘都使竟要杀他?”

  惊呼未歇,众人下意识望向高台之上,却不敢发声。

  而一旁的刘盈,脸色早已铁青,袖中五指紧握如钳,眼神如刃,死死盯着楚御,恨不得将其生吞。

  可楚御神情不变,甚至未看他一眼,只淡淡道:

  “两日前,草民方脱牢囚之身。”

  “夜宿汀州西市一间客舍。”

  “当夜,一名红衣女子潜入房中,欲要行刺。”

  “所幸草民命大。”

  “再加之,有琼华卫统领顾清池在旁护持,方才逃得一命。”

  说到此处,他停顿片刻,眼神缓缓扫过满堂诸役,唇角却勾出一抹讥笑:

  “原以为,是江湖亡命之徒所为。”

  “可细查之后才知——那女子,名唤红绫。”

  “表面身份,是镇抚司下属女役。”

  “可实情——却是刘都使门下义女。”

  “此一刺,并非私怨。”

  “——而是灭口。”

  话音刚落。

  堂中刘盈面色倏然一变!

  原本还稳若泰山的姿态,忽此刻却背脊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抹慌色。

  但他反应极快,瞬间将情绪收敛,随即冷笑一声,抬手指向楚御:

  “……荒唐!”

  “你一个死囚,张口便咬人?!”

  “红绫是镇抚司调令在册的役女,怎会与你有半点交集?”

  “你脱困不过数日,便敢胡编乱造、污蔑司役?”

  他猛地上前一步,语气骤沉:

  “楚御,你是想翻案,还是想借冤作乱,混淆是非,搅乱堂局?!”

  “再敢胡言,本使——让你再无翻案之口!”

  可楚御听完刘盈的一番咆哮,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微微一笑,眼神平静,语气像是在看一场跳梁小丑的杂技表演:

  “刘都使。”

  “你在喊什么?”

  “……若不是你心虚,又慌什么?”

  话音轻淡,却清晰的在堂中每一个人的耳中响起。

  刘盈面色骤变,喉头一哽,怒火仿佛堵在胸口,却硬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堂下众人互视一眼,心头同时掠过一个念头:

  ——这楚御……好像真不是在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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