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密密交错的枝叶，明亮的太阳被嫩绿的枝叶遮成了一个耀目的光斑。光与影就这样斑驳着落下，照到大树下相拥着的人身上。柳珺卓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压着什么。长长的睫毛在颤了两下之后睁开了，她注视着眼前的人，似在辨认着什么。她眼眸迷离，釉红色的唇边还带着淡淡的酒意。眼前是一张清秀的，少年模样的脸。柳珺卓静了一会儿，隐约感觉到有一只手覆着自己腰肢之下隆起的软丘。她眼眸中的迷离之色瞬间震散，转而为冷冽取代。一时间，树荫之下惨叫响起，树干震动，枝叶乱飞，地上的光斑晃个不停。“你在做什么？”柳珺卓扯紧衣裳，快速地摸着自己的身子，凌乱的发丝间，眼眸也显得慌乱。宁长久揉着被殴打了一阵的身子，慢悠悠地坐起，揉着被酒意侵蚀的脑袋，什么也想不起来，唯有指尖才残留着香软的触感。“哼，趁人酒醉占人便宜，非君子之作为！”柳珺卓严厉地呵斥。“明明是你压着我，怎么说成我占你便宜了？”宁长久极力辩驳。“你……”柳珺卓想起刚刚的一幕，确实是自己压在他的身上，“可……可是你的手，竟敢摸我……不守规矩！”“以前我们打架的时候，从山上打到山下，从云里打到泥里，什么没碰到过。”宁长久道。“这不一样！”柳珺卓清叱，道：“互为敌手之时，拳脚无眼，当然不能说什么。但此时非彼时，你这实在是无礼之举！”宁长久叹了口气，望向了跪坐在柔软草地上的柳希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你们喝醉酒了，然后马儿就载着你们跑，马儿跑累了，我就把它们系在一边吃草，然后你们就在躺地上，莫名其妙地抱了起来，不过放心，只是抱着，没发生其他事情！”柳希婉信誓旦旦地说着，还指了指一旁的马。她虽然是在说谎，但一脸真挚，让人不忍怀疑。宁长久看了一眼系在树旁吃草的马，问：“只是这样吗？”“你还想怎么样？”柳珺卓冷冷地问。“对呀，就是这样，人喝酒了酒，总是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的嘛，古话有云，酒后乱……”柳希婉说到一半，一双锐利的目光便刺了过来，她顿了顿，“乱弹琴……说爱？”柳珺卓冷哼一声，道：“你也不知道制止？”“哎，师姐怎么还怪起我来了呀？我要牵马，给它们找草，还要把你们背到树下，很累的，你不知道心疼师妹也就算了，竟还怪我，好过分哦……”柳希婉委屈巴巴地说。柳珺卓虽知道她喜欢装可怜，但奈何装可怜起来的师妹过于可爱，她心头一软，也不忍责备，只好又将矛头转向宁长久。她冷冷地盯了宁长久一会儿。宁长久坦然地与之对视。最终，面对着阁主大人的威严与无耻，柳珺卓先移开了目光，她拾起了放在一侧的‘昆仑’剑，淡淡地说：“下不为例。”宁长久也跟着起身。他心中有疑，又看了一眼嫌疑很大的柳希婉。柳希婉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宁长久见她半点破绽不露，也不好问罪，只是淡然一笑，道：“好了，别耽搁时间了，启程吧。”三人离开了休憩的大树，陆续上马。依旧是柳希婉与柳珺卓一匹，宁长久单独一匹。柳希婉夹着马腹，手按在马背上。柳珺卓扭过了些头，好奇地问：“为何不抱着我？”柳希婉说：“希婉都这么大了，骑个马还要抱着师姐，成何体统？”柳珺卓嗯了一声，挥鞭抽马，马纵蹄而去，踏起残土碎草，于一马平川的原野上笔直驰骋。骑马与御剑飞行不同，虽没有那凌驾云端俯瞰大地的仙人意，却是独有一份快意侠情。过去在剑阁时，柳珺卓本就喜欢无事纵马出去游荡，行侠仗义，此刻大风迎面，马鬃飞扬，漫天白云从头顶掠过，一时失神。等她稍稍回神之际，忽地发现，身侧那批并头而行的马，已不见了踪影，马蹄声倒还是在身后响着。嗯？是自己骑太快了，他跟不上么？柳珺卓好奇地回头，接着，她震住了。只见宁长久勒着缰绳骑在马上，柳希婉不知何时偷偷来到了她的怀里，柳希婉披着的薄氅已经扯下，裙子花一样散开，颠簸的马匹上，少女抱着宁长久，腰肢微动，似在对准着什么。而就是那千钧一发之际，柳珺卓及时发现了。她做梦了没想到，这等骑马之时，他们竟也能偷情上！难怪方才希婉说不愿抱着自己的腰，原来是害怕偷偷离开被发现……“咳咳。”柳珺卓假装咳嗽，出声提醒，表示自己发现了。柳希婉一惊，身子一颤，羞得不能自已。见被发现，宁长久也只好将她化作灵态，抛回柳珺卓的身后，柳希婉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肢。“你这不知廉耻的小丫头。”柳珺卓忍不住说了一句。“可……可这是师姐定的不知廉耻的赌约呀，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柳希婉很是无辜。“可这是光天化日之下！”柳珺卓话语清冷：“算了，既然是赌约，那无所不用其极我也说不得什么，不过你们这次被发现了，下次可要更难了哦。”柳珺卓说着，看了一眼宁长久，宁长久已骑马追上，再度与她并驾齐驱。“无所不用其极？”宁长久突发奇想，笑道：“那我将柳姑娘打晕可以么？”“打晕？方才我喝醉了的时候，倒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可惜你也没有好好珍惜住。”柳珺卓说。柳珺卓本以为他会遗憾，谁知道自己身后的柳希婉率先道：“可我觉得他好像也不亏啊……”她这才想到方才的轻薄，脸色更差。“现在我们都不用灵力，真论武功，阁主大人也未必是我对手，想打晕只是妄想。”柳珺卓这样说着，策马向前。宁长久笑着跟上。马蹄涉水而过，踏过几条小溪，路过几片麦田，稀稀落落的城镇便出现在面前。城镇前，惯例般有几座雕像，那是几次猎国战争中，死去的英雄的雕像。柳珺卓与宁长久不约而同地停下马，他们看着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最终一同停在了柯问舟像的面前，三人立在像前，深深一礼后才离去。“他是剑阁最好的阁主。”宁长久说。“嗯。”柳珺卓也不避讳这近在眼前的新任阁主，点了点头。“那你呢？”柳希婉问。柳珺卓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望向了宁长久，也在等他对的自我评价。“我……”宁长久犹豫了一下，“我只是个负责挑选下一任阁主的阁主。”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到了柳珺卓的身上。柳珺卓的微笑一下子僵住了，她哪里听不出这话外之音呢？“你……什么意思？”她还是要确认一下。“以后的日子，我大部分时候可能不会呆在剑阁，剑阁之事本就由柳姑娘在全权代理，今后阁主之位，当然要交给你才放心。”宁长久说。“不行。”柳珺卓断然道：“我怎能当阁主呢？”“你平日里不是很自信的吗？怎么一下子这般支支吾吾地推脱了？”宁长久笑着问。“阁主之位何其神圣，怎是我能胜任的？大师姐比我合适得多。”柳珺卓蹙着眉说，“你这样随口任命，未免也太轻率些了。”“你大师姐性子太硬了，其他几位羽翼未丰，总之……”宁长久说：“我觉得你最合适。”“嗯嗯。”柳希婉也用力点头：“师姐是当阁主的料！”柳珺卓抿着唇，想着如何推脱，前面的城已出现在了视野里，宁长久下马牵行，柳珺卓也紧随其后，城中繁华，冲散了思绪，这点事也暂且埋在了心底。大街上，柳珺卓倒是没有太去管他们，她想着这真正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总不至于当街进行那样的事。宁长久与柳希婉也确实做不到那种程度。于是，这半日里，他们只是单纯地逛街看景。“我们缺课两天了，真的没有关系吗？”柳希婉还是有点担心。“没关系的，这两天，嫁嫁应该不是很想看到我们。”宁长久打趣道。“你们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柳珺卓问：“陆仙子那般漂亮心善，你们也好意思欺负？”“你是没看到我们被嫁嫁欺负的样子。”宁长久说。“陆仙子欺负你们？”柳珺卓不信：“她怎会是那样的人。”柳希婉叹了口气：“又是一个被嫁嫁外表蒙骗的人！”柳珺卓道：“我没有被嫁嫁骗过，你们两个却总想当着我的面狼狈为奸，我怎能轻信你们？”宁长久对于这等讽刺的言语不以为意，他抓了一把饵料，扔入水中，河中的鱼儿争相而来，啄取饲料，一时间涟漪层层漾开。“这趟行走江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柳希婉说。“缺了行侠仗义。”宁长久回答道。“是哦。”柳希婉点头，深以为然。“赵国国泰民安，盗匪绝迹，我们行走江湖虽有遗憾，却是好事。”柳珺卓说。“嗯……”柳希婉若有所思道：“要不然，让宁长久去扮演土匪，我们行侠仗义吧！”“啊？”宁长久一愣，他看了看自己纤尘不染的白衣，心想自己哪里像土匪了。柳珺卓却丝毫不帮他说话：“我看他根本不需要扮演。”“我是你阁主，还是你恩人，你就这般损我？”宁长久打算以身份和恩情强压她。“我敬你阁主的身份，也铭记你的恩情，但是，我也不能因为这个说谎呀。”柳珺卓笑着说。“嗯，师姐深明大义。”柳希婉与之一唱一和。言语占了上风，柳珺卓心情更好，她从宁长久的手中抢过一把饵料，扔入水中，看着鱼儿前来啄食，其中还有一条锦鲤，鳞片多彩喜庆，似预示着会有好事发生。宁长久想了一会儿，为了扳回一城，剑走偏锋道：“既然如此，我就遂你们的意好了。”“什么？”柳珺卓与柳希婉异口同声地表示了疑惑。接着，他们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弄里。“我们真要这样子吗？好丢人啊……和过家家似的。”柳希婉弱弱的声音传来。只见宁长久将她拉在身前，用手象征性锁住她的咽喉，真扮演起了土匪。“你已经被我挟持了，可没有决定的权力。”宁长久对柳希婉说。“你也太无聊了……”柳希婉无奈地说。“快放开我师妹，我饶你不死！”另一边，柳珺卓的手摁在剑柄上，话语严厉，已然入戏。她自幼修武习剑，手一旦按在剑柄上，那凛冽的气质便如刀锋刹那出鞘，一时间，若有若无的剑气已如水银泻地，穿过巷弄的风都染上了一层锐意。“师姐，你怎么也这般无聊！”柳希婉很绝望。“师妹别怕，我今日一定救你出去。”柳珺卓强忍笑意，说。她说是想要配合着演一场行侠仗义，实质上是自认为单纯的拳脚功夫上，自己是要胜过宁长久的，她想要借此机会教训他一下，以报当初南荒时的仇。柳珺卓按剑却没有拔剑，反而摆了一个拳架，女子一步踏出，姿影凌厉，转瞬之间来到了宁长久的面前。两人拳脚相对，互相拆起招来了。宁长久自幼学剑修道，但在纯粹的拳脚功夫方面，功底是不如柳珺卓扎实的，更何况，他还要腾出一只手去护着柳希婉，在几轮对招之后，自然而然也就落了下风。宁长久单臂对敌，运肘如枪，两人拳肘相撞，宁长久被逼得步步后退，转眼来到了巷子的尽头，再无退路，很是狼狈。柳珺卓却是打得意气风发，一记记妙到毫巅的拳脚交迭而出，打得宁长久无暇防守。柳希婉看着那一个个从自己身侧耳畔擦过的拳影，亦是瑟瑟发抖，生怕师姐不知轻重，误伤了自家师妹。终于，宁长久不堪招架，让出了小师妹。“哼，这点本事还要当土匪？自取其辱。”柳珺卓收手，洒然道。宁长久笑道：“柳女侠确实厉害，宁某甘拜下风。”“这就认输了？真没意思。”柳珺卓不屑道。“我没有认输啊。”宁长久却摇头。“怎么？你藏着什么杀手锏？是哪家武功？让我领教领教。”柳珺卓摩拳擦掌。宁长久双手负后，似要靠着什么无形中的武功击败她。柳珺卓蹙起眉头，不知他是在摆空城计还是真的有杀招，全神贯注地盯着他。正在这时，两记闷响声忽地响起，柳珺卓一怔，发现自己的穴道被点住，竟动弹不得。宁长久当然没有靠眼神点穴的能力，点住她穴道的，赫然是自己身边的小师妹柳希婉！“师姐，江湖无常，你还是嫩了些。”柳希婉缓缓点头，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你……”柳珺卓虽早已认定这丫头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却也没想到她竟临阵倒戈得这么快，“你们果然是狼狈为奸，相互勾结……胜之不武！”“不许用灵气去冲穴道哦，否则师姐就犯规了。”柳希婉提醒道。“哼，用不着你这小叛徒说，我当然会守规矩！”柳珺卓没好气道。“师姐，你现在可被点穴了，还敢这样嚣张啊？”柳希婉双手叉腰，说。“你们想怎样？”柳珺卓有些心虚。宁长久道：“我现在可是土匪，你这样的女侠落到匪贼手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还需要我多言么？”柳希婉深以为然道：“是的，下场想想就很……刺激。”宁长久看了愤愤不平的柳珺卓一眼：“怎么？柳女侠不服气？”“当然不服气！”柳珺卓怒气冲冲道：“师妹演的可是人质啊，她这……这分明就是小匪贼！哪里像人质了！”“师姐此言差矣。”柳希婉一本正经道：“我演的是，在女侠身边担任师妹，卧底多年，实则早已与匪徒勾结投诚，以苦肉计要诱骗女侠师姐自投罗网的——人质！”柳珺卓被绕的头晕目眩，她还想斥责师妹两句，却见宁长久熟练地取出了一个麻袋。“？”柳珺卓震惊：“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宁长久淡淡道：“我说了，我是土匪。”“啊，不……不要……等等，你要做什么……”柳珺卓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宁长久走来，用麻袋套住了自己。等她再次感受到光亮时，已置身在一间客栈里了。“你们放开我！”柳珺卓依旧很凶。“师姐，别挣扎了，识时务者为俊……珺卓！”柳希婉一本正经地篡改俗语，说：“既然是演戏，就要演到底呀。”“我同意小希婉的看法。”宁长久附和。“你们……你们想要演什么？”柳珺卓蹙着眉问。“当然是后续的故事呀。”柳希婉说：“女侠被匪贼和小叛徒抓住，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呢？师姐想知道吗？”“哼。”柳珺卓别过头，一语不发，显然很生气。柳希婉见师姐不说话，也哼道：“那就让师姐亲身感受一下吧。”“你要做什么？”柳珺卓还是有些紧张。“当然是凌辱呀，拷打呀，让师姐乖乖顺从，然后做我们的压寨夫人呀。”柳希婉熟练地说。“你敢！”“师姐当我不敢吗？哼，以前师姐这么欺负我，三天两头打我，我可早就想报复了。”柳希婉跃跃欲试。“我……明明待你不薄。”柳珺卓说。“一码事归一码事。”柳希婉已经逼近。“嗯哼……等等，师妹……我们再商量一番好了。”柳珺卓有些妥协了。“没得商量，万一我被师姐说得心软了怎么办？”柳希婉一本正经地说：“今日师姐在劫难逃，乖乖挨打吧。”过去，柳希婉是随着柳珺卓修行的，那时候，她三天两头要被师姐拿戒尺抽打屁股，以至于她看到师姐玲珑凸翘的背影时，总有浓浓的报复心理，如今她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希婉，现在住手师姐还能原谅你，要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柳珺卓半咬着唇，说。“后悔是以后的事了，我只想图一时的欢快。”柳希婉毫无心理负担。她这样说着，还看向了宁长久，问：“擒住了师姐，你这大恶人就不想来扬扬家威？”宁长久微笑着走来，他看着柳珺卓的脸，却是伸出手，啪啪两下解开了她的穴道。“诶？”柳希婉愣住了，立刻质问：“你，你在做什么呀？！”“我看这位柳女侠可怜，就放过她了。”宁长久很随意地说。“你这算什么理由啊？！”柳希婉感觉一阵头晕，“你这叛徒！”“对啊，我们都是叛徒，江湖险恶，你给你师姐上一课，我也给你上一课。”宁长久笑着说，心里不知在打什么坏算盘。柳珺卓活动着有些酸的筋骨，眯起眼眸，盯着柳希婉。柳希婉身子发寒，“师姐……刚刚，刚刚师妹是和你开玩笑的。”柳珺卓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柳希婉只觉得有剑芒悬于头顶，身子发凛。但不知为何，师姐倒是真的没有发怒，她也不知在打什么算盘，笑着揉了揉她的发，说：“嗯，师姐怎么会怪师妹呢？”见到师姐这般模样，柳希婉反而有一种更加不祥的预感了。接下来的两天里，她始终等待着师姐的报复。但师姐也一直没有发动实质性的报复，只是将她看得更紧，寸步不离。有一次，他们一起喝茶，她有个东西掉到茶桌底下，她钻进去捡，师姐也要掀开垂地的桌布，认真地监视她。终于，这场旅途在不知不觉间临近终点了。最后的一晚上，他们又在一间客栈住下。柳希婉忽然明白，师姐是要保证自己打赌获胜，然后对他们这对小土匪一起进行清算。哎，最后一晚了，这次估计真的是输定了……柳希婉悲观地想着。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一夜，柳珺卓忽然让她单独一个房间睡。柳希婉怔了怔，心想师姐你这是剑走偏锋寻求刺激吗？这就是赌徒吗？“师姐你要做什么呀？”柳希婉问。“你这小叛徒，我不想和你一同睡了。”柳珺卓只是这样说。“师姐兽性……不，善心大发了？”柳希婉有些语无伦次了。“怎么？还站着不走，是想等师姐反悔？”柳珺卓笑着问。“走！这就走！”柳希婉心想行百里者半九十，师姐最后关头放弃，自己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她马不停蹄地收拾衣裳离开。她来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躺好了，掖上被子，穿上单薄的凉衣裳，等待着宁长久召唤自己过去。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了，她始终没有等到宁长久的召唤。嗯……他，这是放弃了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该不会是被师姐这两天的严厉吓住了吧……柳希婉抿了抿唇，想着如果真是这样，那今夜师姐相当于是在摆空城计了，这若是让她成功了，以后她得多嚣张啊？哼，你宁长久放弃了，我可没有放弃！你不来找我，我来找你就是了！柳希婉给自己加油打气，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出门。路过师姐房间里的时候，她偷偷在窗上戳了个洞，向里面看了一眼。看之前，她还做了些心理准备，想着哪怕是最可怕的一幕，也是自己看洞的时候，师姐也恰好透过小洞看向自己，顺便面露微笑什么的……总之吓不住自己！但她真正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贫瘠了。也是此刻，她明白了宁长久为何不召唤自己。房间里空无一人。师姐竟不在房间内！那她去了哪里呢？柳希婉看向了宁长久的房间，想起师姐两天前说的，定要让我这小叛徒后悔这样的话，大概猜到了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她蹑手蹑脚地向着宁长久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听见，里面有轻微的声音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