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和毛泽东两人虽然对着拍桌子,互相喷,但总归要买郑位三同志的面子,所以两人发泄了一番邪火之后,也就消停了,不过当天的会议也就不了了之。
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郑位三同志则告诫在场被吓得大气不敢出的秘书们管住嘴巴,要是谁泄露出去,后果会很严重。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谷雨连连摇头,也不知道今天怎么邪火上来了,喷了这么多,但事实上他很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大的邪火,因为党内大部分同志的思想还没有转过弯,还是革命党的思维,而谷雨急切的需要党转型为执政党。
革命党必须讲意识形态,左倾机会主义,右倾投降主义﹐路线斗争这一套东西,只有革命党才会出现,这是列宁党的基本特点,只有华山一条路,其他路径都是错误的,都到不了华山山顶。
这么做,有其必要性,革命时期,敌强我弱,要想击败敌人,思想上,组织上必须高度统一,全党上下凝聚成一股绳,才能推翻敌人,取得革命的胜利。
这一套模式事实上很反人性,毕竟每个人的思维习惯不一样,经历不一样,怎么可能有唯一的正确?那怎么办,为了树立权威,就需要斗争。
在苏俄、在当年的苏区,演化到了最后,就是大清洗;而在谷雨时代,则温和了许多,不要人性命了,改成了整风…但真得没有人死亡吗?还是有的……但即便如此,也是很大的进步!
不仅仅党内要如此,革命党和革命党之间也是如此,所以中苏两党才会爆发让后人感觉无比奇葩的意识形态之争,但如果明白革命党的逻辑,就明白这件事的发生是必然的。
既然意识形态上出现了分歧,就必须分个胜负,要不然整个红色阵营,就有两条路线,那又如何击败强大的帝国主义集团?甚至于苏俄入侵捷克,也是同样的道理,苏俄的意识形态,必须是整个苏东阵营的意识形态!
问题是革命党之间的斗争与党内斗争又不一样,因为苏俄可以压制他的卫星共和国,绝不可能压制中国,嘴上斗不过,就开始武斗,甚至连核战争的威胁都用上了,最后中国一看,这样下去迟早会变成第二个捷克,选择了投美……
但中苏破裂,却留下了永远的遗憾,苏俄没有以后了,而中国呢?只能缩着脑袋,忍耐了整整二十年,这才等到了美国自爆的机会……可以说两败俱伤,谁都没有捞到好处。
如果这样的局面,不改变,谷雨肯定中苏还会撕破脸,这不符合中国的战略利益,而且就算撕破脸,也要在他选定的时间点撕破脸,而不是被动的等待。
所以谷雨选择了主动出手,在斯大林在位时,奠定中国两国的政治关系,虽然中苏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但谷雨也不敢肯定,斯大林那帮子不肖子孙,脑子会不会转过弯……即便是脑子清楚的斯大林,也没有完全幻想……
为什么革命党一定要向执政党转型,原因很简单,执政党的首要目的不是为了革命,而是为了执政,只要能够保证执政地位,意识形态是可以调整的,说白了,执政党必须讲利益。
比如谷雨频繁横跳,一会和大英大打出手,一会又派兵援英;上半年还为了外蒙,和苏俄兵戎相见,下半年又向苏俄出兵援助。
而在国内,他在弱势时,可以大喊统一战线,与各个民主党派交好,但他强势的时候,就必须以共产党为核心,通过打击亲日派和反常反孔运动,把一些不老实的民主人士送到劳改营。
对工人阶级,革命时期就是积极支持工运,但到了建设时期,就搞阶级调和,谁敢搞工运,影响到经济发展,他就把人赶下台……
这一切一切的做法,如果用执政党思维就非常容易理解,但如果用革命党思维,那就乱套了,很容易造成党内的思想混乱,问题是党内很多同志思想还没有转过弯,所以党内各种呼声不断……
这种转变,不一定是积极的,甚至有些理想沦丧的感觉,但却是必要的,因为革命党思维并不能很好的解决现实的发展问题,不改变就必然要出问题,前世苏俄灭亡,原因很多,但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在于此。
这个转变异常艰难,前世中国到了第二代领导人上台,看透了这一切,下定决心要实现党的转型,但几十年形成的习惯哪有那么好改变的?
磕磕盼盼搞了十几年,倒了好几个名义上的一号,又引发了一场大灾难,全党高层手上都不干净了,革命党那一套再也撑不住了,才最终被迫实现了向执政党的转型。
谷雨总不能这么干,他能做的只能是不断横跳,在这个从革命党向执政党转变的时期,为了避免思想上的混乱,他对应的办法就是大打民族复兴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三步走战略喊得无比响亮……
中国革命与苏俄不同,无产阶级革命的成分虽然很不少,但核心还是民族革命,全党、乃至于全国上下最大的公约数是民族复兴,而谷雨的所作所为无比的符合民族复兴的概念,都已经布武世界,离东京阅兵已经一步之遥。
此时的谷雨不仅仅是党的伟大领袖,也是整个国家和民族的伟大领袖,他的光芒甚至照耀了整个东亚大陆,无数人拜服于他的成就。
凭借着这个伟大的成就,谷雨期待的转型自然很容易成功,毕竟伟大的领袖绝对不可能错,也绝不可能是右倾投降主义,那么面对伟大领袖的横跳怎么办,只能打复兴牌。
复兴牌打多了,上上下下的思维模式慢慢就改变了,只要民族能够复兴,即便有些做法不符合革命党的立场,也是可以的,而这种思维长期下去,就是执政党思维。
但谷雨同样也很清楚,复兴牌的下限太低,纳粹屠杀犹太人,雅利安人至上,也是德国的复兴,中国怎么也不能这么干,所以必须剔除民族主义中的糟粕,否则整个党就容易堕落,否则就会被人讽刺,捞地沟油的乞丐也会感怀帝国的胜利……
所以他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必须大力提倡为人民服务﹐也必须大力搞工业化,但又必须将一些不适合中国的东西剔除掉,比如列宁主义中十分糟糕的民族政策……
这就是谷雨思想,这就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这就是防左又反右,防的左就是共产主义教条僵硬那一套;而反右,就是反对党一头栽到民族主义,不可自拔,那是—条不归路……
这条路前世的中国用了整整上百年,中间经历过无数波折,才慢慢摸索清楚,而这一世,谷雨从一开始就旗帜鲜明的亮了出来,以他现在的威望,他完全可以保证在他的时代不会走歪,但是未来如何?他也不敢说。
不过他把旗帜举得高高的,也走得十分顺物,木术伺人想走歪路,等人民发现不对时,自然可以纠正过来,问题是他现在走的太快太急了,那些思想上跟不上的同志,怎么办?
谷雨十分冷酷,毫不犹豫的把他们丢到一边,郑义斋刚过四十,谷雨就要把他丢到中顾委,就是这个原因……
这并不奇怪,整个二十世纪都是一个大变革时代,中国更是如此,1927年初蒋介石还是伟大的革命家,到了1937年初,蒋介石就是臭不可闻的大汉奸,大反动派。
十年之间,是蒋介石变了吗?不,蒋介石还是那个上海滩的流氓政治家,那为什么人民以前对他高呼,现在恨不得踩死他?原因很简单,是时势变了,跟不上时势的人,就要被时代所淘汰,变成历史的活化石。
郑义斋能进中顾委就不错了,同样跟不上时代,一心给苏俄当狗的王明现在是什么下场?虽然谷雨没有问,但是在康生手下,他绝无可能善终,谷雨是知道的!而且也是默认的,他只是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
不仅仅王明,那个张国焘,他被安排到南疆,他一手提拔的老部下手里,某种意义上就是逼着王震同志坚定立场……谷雨知道王震是什么人,他肯定会给出谷雨满意的答应。
既然是这样的时势,谷雨自然要顺应时势,跟不上就退出,而现在他却有些无奈的发现,横亘在他的前面,最大的阻力是毛泽东同志,原因很简单,他要换掉的这一批干部,大部分都来自于南方,而毛泽东同志却是他们的代表。
这一次的事件,看起来很简单,中央财经委拿出了一个符合谷雨意图的税改方案,下面很不满意,为什么不满意,并不仅仅是因为有些瑕疵,造成了问题,归根到底是一大批南方出身的干部无法容忍党对资产阶级进一步清晰的妥协态度。
大革命失败后,南方各个根据地从无到有,一步步壮大,又面临着蒋介石一次又一次规模越来越大的围剿,有太多太多的同志家破人亡,每一个人都有着刻骨的阶级仇恨,他们如何能够容忍对资本家的妥协?
他们的联名信还有郑义斋同志在中央财经委会议上的讲话,事实上就是这种革命思维在具体工作中的反应,所以他们才会那么着急要进入社会主义,似乎只有社会主义才是美好的理想国。
前世中国原来计划二十年从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但结果呢,只用了三年,而这种生产关系与生产力水平的极度不匹配,结果就是其后的二十多年一片乱象,一直到八十年代,党内高层才彻底明白过来……
谷雨没那么多时间,等待这些同志醒过来,他还等着三步走战略一步步实现,彻底封神成圣呢;不仅他等不起,中国人民同样等不起,也许现在的人对那个理想时代有种种想法,但如果让他们回到五六十年代,估计没几个人愿意……
虽然谷雨做了一些解释,但那些在经济上的解释,根本没几个人看得懂,今天毛泽东同志质疑经济有那么难吗?就是这种思想的体现。
无奈之下,谷雨也只能简单粗暴,既然跟不上,那就对不起,你们给我退休,问题是这一个个郑义斋同志都在当打之年,基本都是三四十岁,正雄心勃勃,要按照他们的理想国,建设社会主义呢,谁愿意退下去?
不仅仅不愿意退下去,按照革命党的斗争理念,他们还要把那些右倾投降主义赶下台,那么谁是右倾投降主义分子,自然就是谷雨、陈云、毛泽民这一大批北方系的干部。
这里面不仅仅有意识形态之争,还有个人利益之争,很多南方出来的同志对北方资历浅的干部占据领导核心并不满意。
在他们看来,是他们的牺牲拖住了蒋介石的主力,谷雨这才可以率领北方党一―击败敌人,结果打江山牺牲最大的是他们,坐江山的却是北方干部。
而很多北方系干部,对此自然嗤之以鼻,石家庄战役一口气围歼了二十万蒋介石的精锐,打垮了蒋介石的士气,你们有能力打出这样的仗?没有你们南方系,我们照样能够获得革命的胜利!
很多北方系干部文化程度高,也不太瞧得上南方系干部,认为他们文化水平低,这一次的税改方案,陈云、毛泽民事先征求意见不够充分,恐怕他们心里也有些不太为然呀!
也许在他和一大批财经委干部的眼中,这帮南方出来的大老粗,知道什么是治国,虽然这些财经委干部没有说出虫豸这样的话,但估计心里想得也差不多……
而南方系干部又受到极左思想的影响,对北方系干部看不上眼,总觉得他们要是在南方,搞不好就叛变了,而惨烈的南方苏区中确实有不少知识分子叛变了……
各种各样的矛盾早就潜伏了,前世是红区白区党之争,这一世是北方党和南方党,还是那一帮人,只不是当家的人变了,不仅人变了,而且思想完全不同,所以给出的仲裁结果也完全不同。
这一次矛盾爆发出来后,谷雨自然忍无可忍,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竟然在这个时候挑事,所以他选择了简单粗暴,一巴掌拍死挑事的人。
郑义斋是中央执行委员怎么样,赶到中顾委养老去,其他人降级,给一个正厅级的一级调研员,全部废掉政治生命。
毛泽东同志当然不能接受,毛泽东同志作为他们的总代表,必须为他们代言,要是不为他们代言,毛泽东同志就会被他们无情的抛弃,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谷雨太过偏袒了。
而毛泽东同志对他搞得那一套的看法呢,谷雨觉得他有些改变,认识到国家利益的重要性,但他同样也不适应谷雨的做法,说白了,也没有完成从革命党向执政党的转型。
事实上,谷雨知道,终其一生,他都没有完成这个转型,没有转型并不代表是错误的,恰恰说明他的身上充满了理想,这也是谷雨十分放心,让他监督的原因。
所以不管是思想上,还是政治利益上,毛泽东同志都必须反对谷雨的简单粗暴,这也是谷雨和他激烈争吵的原因……
“你以为我不敢赶!”绝不是白说的,谷雨真得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在中顾委同样也是可以监督的……他可没有说,会一直把毛泽东同志留在最高层……此时的毛泽东同志论实际影响力,根本比不上周恩来同志……
想到这里,谷雨摸了摸自己嘴角刚刚长出来的胡茬,心里有些好笑,事业不断成功,你也膨胀了呀,连老毛都要赶到中顾委……
谷雨摇摇头,还是相忍为国吧,要不然自己的心也过不去,再说了,他手下那帮人同样不是什么好鸟,一个个都是老阴逼,没人制约可不行……
谷雨不由得想起了远在美国的周恩来同志,他作为润滑剂,确实有助于调和矛盾,不过他的检讨还不够充分,必须熬一熬他,让他搞清楚分寸……
不过也绝不能客气,必须给一些人教训,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当家的人,想到这里,谷雨抓起了电话,拨给了代理秘书长、组织部长饶漱石,那些喜欢给人戴帽子的干部,喜欢喊路线斗争的干部,要好好清理一番,中顾委现在缺人!
听完了谷雨的指示,饶漱石立刻回道,“谷书记,组织部早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也已经整理出了一份名单,我马上把名单拿过来……”
“名单我就不看了,你把证据搞扎实了,制定处理方案,交党建委审查!明天下午,你召开一次部务会议,我要出席讲话!”
……
给饶漱石打完电话之后,谷雨又给陈云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明天一早,他会参加财经委工作会议,他要亲自出席讲话。
谷雨说到最后,很不高兴的说道,“老陈,你是五大书记之一,党的财经工作领导人,碰到混不吝的干部,没必要客气,直接赶出局,我们事情多,没时间扯淡!
各省市负责经济的干部,你要是觉得不适合,跟饶漱石商量,尽快调整,不要在乎资历,不要在乎出身,能干就行,有什么争议,我扛着……”
电话那头,陈云同志满意的笑了笑,他放下电话,对秘书长薛雨林同志说道,“雨林同志,接下来你有的忙了!”
而就在谷雨发狠之际,现在的润滑剂郑位三同志也正在和毛泽东同志交流,他并没有提及今天的争论谁对谁错,而是说起了无比惨烈的大别山……
“……我父亲因长期在深山老林中活动,长了一身毒疮﹐病死在山中;母亲为饥饿所迫,吃野菜中毒而死。
妻子梦云,在跑反中活活冻死在山洞里,只撇下七八岁的女儿郑奇英,只得由二弟背着打游击。
在那段艰苦的日子里,我还染了一身疥疮,经常感染化脓,痛痒难熬,但必须每天和游击队员们一起钻山林,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
说到这里,郑位三同志凄然一笑,“主力西征之后,大别山留下来的同志,哪个不是一身的血泪,我还算好的,吴焕先同志的妻子怀着身孕活活饿死,海东同志一族男女几乎被杀绝了,牺牲了六十多口人……”
说到这里,郑位三同志擦了擦眼泪,这才说道,“老毛﹐革命难,非常难,这一点你我都体会很深,如果没有谷雨同志,就算我们能够获得胜利,也绝不可能这么顺利!更不可能有今天的大好发展!
说实话,以我的能力,做个偏远农业省份的省委书记,也许都不够,你别看我在广南干得挺好,可具体工作,都是黄道同志主持的!黄道同志能力很强,我远远不及,我要做的是,让黄道同志的能力百分之百发挥出来!
后来被调到中央,担任政法委书记,我也是这样的想法﹐昌浩同志的能力很强,放手让他充分发挥就好了!
能够被选为书记处书记,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既然组织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我还是一贯的想法,让最有能力的同志充分发挥,而这个人只能是谷雨同志!
老毛,我知道很多同志对谷雨同志有意见,认为这个不符合理论,那个不符合典章,可这些同志忘记了一点,我们今天的成就,是谷雨同志率领我们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我们正在开创立业,作为开创者的我们,尤其是谷雨同志,才是真正制定规则的人,苏俄的理论和成功经验,亦或是马克思主义的经典著作,只可以借鉴,但指导我们工作的,有且只能是谷雨思想,这是党章明确规定的!
至于说这样做,对不对,党章上不是已经有了评价标准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只要有利于生产力的发展﹐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有利于先进文化的传播就是对的……既然大家都认可,就要执行呀!”
毛泽东同志猛然间一震,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谷雨的争论,根本就不在一个点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谷雨对财经委做法的偏袒,对一些干部的过度打压。
但是谷雨的着眼点,却是这些干部,挑战了谷雨制定的政治规则,被他认为挑战了权威,他必须杀一儆百,所以态度异常坚定,不容一丝质疑。
就算财经委有错误,在谷雨看来,那也只是正常的工作失误,但这些同志却是在挑战第一书记的权威,不要说他们,就算是周恩来,都被挤到了美国,他怎么可能容忍。这个时候,谁帮着这些干部求情,反而只会刺激谷雨处罚得更加严厉……
有些问题只能说是当局者迷,也许是自身的成就很高,毛泽东同志对谷雨属于平视,作为平视者,自然看到了谷雨很多的不足,时间一长,心里肯定也有想法,对一些问题自然有所忽视。
但是郑位三同志不同,他进入中央书记处本来就比较偶然,不要说书记处的同僚,就算是一些强势的中央局委员,都没怎么把他当回事。
但是正因为自己定位低,对最高层是一种仰望的态度,郑位三同志反而旁观者清,他看明白了一点,很多干部并没有意识到,谷雨才是真正制定规则的那个人!
大家争来争去,指责这个,指责那个,依据要么是马克思主义,要么是苏俄的种种做法,可问题是党章上写得清清楚楚,我们党的指导思想是谷雨思想,我们要进行的是新民主主义革命和建设。
那么什么是谷雨思想,什么是新民主主义革命和建设,谷雨同志才有最高的发言权,才有最高的解释权。
谷雨同志明明说过很多次,不要在给人戴帽子,不要搞路线斗争,要就事论事,而且大家也都认可了这些,这也就意味着,这些东西已经是谷雨思想的一部分!
可有些同志就是不听,就是要给人戴帽子,就要搞路线斗争,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在这些干部的心中,压根不是把谷雨思想作为指导思想,这就不奇怪,谷雨十分猛烈的反击!
想到这里,毛泽东同志心里咯噔一下,他意识到麻烦大了!如果一个处理不当,党内必然会出现一次极大的风波。
此时已经迟了,就在当天晚上,谷雨召开了中央书记处会议,会议经过辩论,做出决定,对党内越来越泛滥的左倾作风进行严厉纠正。
而在会议上,毛泽东同志脸色很难看,但并没有与谷雨继续争辩;而任弼时同志在权衡一番后,选择支持了谷雨同志,最后书记处通过了这项决定。
谷雨的动作很快,在次日早上的财经委工作会议上,谷雨发表了一番措辞极其严厉的讲话,要求党内干部端正工作态度,把心思放在做事上,经济工作看的是成绩,不是满天飞的帽子,搞小动作是没有出息的!
他警告一些同志,不要搞歪门心思,不要做事不成,一门心思搞斗争,动辄上纲上线,吆喝着给人戴帽子!只有党中央才有资格给人戴帽子,他们没有资格!
他在讲话时,恶狠狠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没有中央批准,任何人不得给其他同志戴帽子!任何干部都不得违反,否则就是反党,反中央,是混入党内的反动分子,是现行反革命……”
而在下午的中央组织部会议上,合的-人-指出从现在开始,党内各级干部的考核有且只有一个标准,
那就是他们的工作成绩,跟他们头上有没有帽子没有关系。
从现在开始,组织部要抽出专门的力量对党员干部头上的帽子进行重新审核,他明确指出要宜粗不宜细,只要有可疑的地方,就直接摘除……
谷雨很明确地说道,“我们的形势越来越好,反动势力的威胁也越来越少,组织部门要顺应形势的发展,一步步解决这些历史遗留问题。
不仅党内的历史遗留问题要解决,党外的历史遗留问题也要在适当的时机解决,组织部门要有政治预见性,要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
而根据谷雨的指示,当天晚上,新华之声,全文播放了略作修改,但实质内容并无修改的讲话内容,同时还要求全党上下认真学习……
而就在第三天,组织部宣布了第一轮处罚决定,即便郑义斋同志反复做检讨也没用,时年不过四十一岁的他,被解除了包括候补中央执行委员在内的各项职务,安排退居二线﹐担任中顾委委员,而三位联名信的作者,被降级为非领导职务……
而被组织部认为有领导责任的江西省委书记胡思义被调到了中央,担任中央农委副主任,古柏同志担任江西省委书记,蔡会文同志改任供销总社社长……
在党内高层无比震惊郑义斋同志的遭遇之际,调整还在继续,一批工作作风简单粗暴,喜欢给人戴帽子,对党中央各项决策多有异议的干部被迅速调整了职务,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看到这一切,刚刚调到中央时间不长的谭梅城同志十分不高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位中央民委主任直接找到了谷雨,很是抱怨了一番,说组织部搞得太过,谷雨并没有生气,而是和他聊了很久,最后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大炮脾气,不发泄出来,心里不舒服!”
谭梅城同志则顶道,“发泄有什么用?你又不听!”谷雨哈哈大笑,“你怎么知道我不听?这些同志的名字﹖我都记下来了,接下来我会认真看一看的!”
谭梅城同志这才满意得告辞离开,见他离开,谷雨苦笑着摇摇头,不管是假耿直,还是真耿直,这个戏都必须演,他也必须对南方苏区出身的同志表示出足够的善意,打一棒子,给一颗糖,敲打一番就够了。
事实上,对谭梅城同志,谷雨是知道的,1930年由赣西南党组织和红一开端,以党政军群的精英为杀戮对象,造成党的高级干部元气大伤的肃反运动,而其理论依据就是项英·谭梅城等人搞出来的!
甚至于后来,主力长征后,仅仅因为猜疑,就把黄埔四期出身,革命意志无比坚定的军参谋长连同妻子一起砍杀,活生生的吓出了一位大叛徒!更让人难以容忍的是,这位烈士的遗孤一直到九十岁,才拿到烈士证书!
另外还有五军团所有在苏区医院养伤的指战员,部分原红七军的伤员,都被处决……谭梅城就是执行者!
虽然谭梅城的后人默默无闻,但这个人却在那个理想年代,搞出了机场抓鸡的笑闻,或许是因为他家教严明,或许是因为他早逝,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他是一个合格的中央民工委主任,连前世的大叛徒他都可以任命为中央宣传部副部长、文明委秘书长·何况是他!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只要能力合格,该用还要用,毕竟这些都是经历过无数锻炼的同志,要给他们适应新时代的机会。
当然了,他也必须有一些防范,前世那位军参谋长现在还活着,是总参谋长邓萍的助手之一,看来当年苏区的事情,他必须多一些了解……君不密则失其国,不得不防!
……
果然在谭梅城同志这一起略带莽撞之行后,受谷雨的委托,郑位三同志又对一些干部的职务重新进行了一些调整,因为新税制造成的风波至此告一段落,但谁知道,风波只是暂时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