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沉浸在工作当中,过了一会,看到刘最丹同志汇报五纵的工作,提到川陕苏区的配合,就想起了张国焘,他想了想问道,“伯达,张国焘有没有出发?”
“烹西同两同志还没有到达川陕,因此他还在川陕分局!
"听到这里,谷雨很不满意,皱着眉头说道,"拖了这么久,太不像话了!
你拟一个电报稿,咨询他和其他几位南方的书记,让稼祥同志来集宁工作,他爱来不来,没了张屠户,难不成中央还要吃带毛猪!”
陈伯达同志心里暗笑,谷书记这一招够损的,张国焘不是不来吗?
那我就换人过来。
张国焘在川陕那边,除了一个中央局书记处书记的名头,并没有实际分工,现在的川陕分局书记是陈昌浩,要是被这么不明不白的丢在川陕分局,他还不得尴尬死?
陈伯达点点头,立刻拟定了一个电报稿,谷雨看完之后,并没有修改而是直接签字,一边签字,—边说道,“这个人仗着是建党创始人,傲得很!
但并不是所有的建党创始人都像他那样你再给苏区中央局发一封电报,让谭秋同志来北方工作,担任中央副秘书长,协助陈云同志筹备抗日联合政府以前中央负责组织的同志有些不太像话,谭秋同志资历虽然很深,但一直勤勤恳恳,默默奉献,这样的好同志早就应该到中央工作了!
"陈伯达想了想说道,"在苏区中央局,还有一些资历很深,但职务不是很高的老同志,是不是再调几个过来……”
谷雨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可以,你整理一下名单和过往经历,我看一看调谁比较合适!
你告诉郭子华,这些老同志过来之后,一定要安排好,工作安排上一定要尊重他们的个人意愿,要让他们心情愉快!”
“是,我立刻拟定名单!”
陈伯达离开,谷雨慢慢站起身,扭扭脖子,伸了伸懒腰,一边做一些舒展运动,大脑中却还在考虑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石家庄战役之后,北线的傅作义、刘汝明两部并没有返回驻地,而是转而向东,这让谷雨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所以除了一个师北上保定,拿下这个北方重镇,并向北推进到易水,向东推进到E洋淀之后,就停了下来,这是共产党和商震划定的北方交界点。
正在组建的冀鲁豫纵队迅速出发,大踏步的向东进攻,直接扑向德州,与顾祝同部决战;四路军主力消灭卫徐兵团之后,并不休整,除一部留下整编停虏以外,主力十来万人直接沿着平汉线南下,直接扑向蒋鼎文集团。
再加上陈赓赶赴晋南,对付他的老同学胡宗南,四路军分兵三路,发动了全面进攻,二十多万大军,士气高昂,开始了大进军面对四路军的进攻,中央军根本不敢接触,开始了全面撤退,四路军先头部队刚刚冲到新乡,蒋鼎文集团十余万人就直接退到了黄河以南,并重兵防守郑州;东线翼曾豫纵队,一路推进到卫河北岸,顾祝同部一路退到了德州,而西北军和晋绥军傅作义部也已经转移到沧州,两部的先头骑兵部队甚至已经进入德州。
恰好这个时候,福建事变爆发,蒋介石立刻下令防守中条山一带的中央军第一师和第三师两个嫡系师退到黄河以南,防守洛阳盆地,防止被四路军围歼。
这样一来,中央军就在洛阳、郑州、济南依靠铁路形成了三个支点城市,每个城市都好几万军队,又有铁路线可以支撑,四路军想啃,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接下来应该怎么打,党内和四路军内部也是有争议的,一些同志觉得此时应该全力进攻,夺取德州,济南和郑州,并一举推进到淮河地区。
不过这个带有冒险主义的想法,被谷雨否决了,怕老蒋急眼了,挖黄河大坝只是微不足道的原因关键是时机还不成熟谷雨认为,此时的四路军已经有实力拿下郑州和济南,甚至同时都可以拿下,但那就意味着跟中国的反动派们进行总决战。
这两个城市的意义太过重大,一旦共产党拿下了,淮河以北半壁江山,整个中原地区就是共产党的,到那个时候,内外反动势力必然联合起来。
如果没有日本人虎视眈眈,谷雨还会考虑冒险赌一把;但是日本人在后,和国民党反动派在这两个核心城市决战毫无意义,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搞一些兵工厂呢。
谷雨的做法十分稳健,他下令冀曾豫纵队暂时不要进攻德州,傅作义千里勤王,西北军又愿意为盟,看起来这两家保住津浦线,避免后路被断的心思很强烈。
四路军没必要硬碰,那就退到津浦线以西,没必要树立这一大地敌人,这两股十万人比中央军还难打,就算四路军能啃下来,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不值得!
谷雨认为,四路军下一步的主攻目标,应该放在黄河以南的豫西山区和沂蒙山区,这两翼是四路军接下来的突破口,必须尽快取得突破。
谷雨对这两个地区的要求不一样,对豫西是全取,并全力向南拓展,而对沂蒙山区是偏师进入占据一块地方,逐步发展壮大就足够了,之所以这么做,跟谷雨对主要敌人的判断有关。
洛阳的位置处天下之中,四周又是山区,四路军攻进去之后,就算各路反动派想联合进攻,也没那么容易,虎牢关可不是那么好爬的,到时候四路军以一部防守就可以,要是谁不信,项羽的血泪就是证明。
降西向南就可以与大别山区的鄂豫院红军取得联系,这样一来,长江以北的战略要地都被四路军争得下来,就算日本人进来了,共产党也稳得很。
一旦洛阳拿下,中国的广大西部就是共产党的囊中之物,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更重要的是,防守洛阳的是蒋介石的嫡系中央军,而可能增援的是晋绥军和陕军。
要打就打嫡系中央军,既可以缴获大批装备,而且还可以重创蒋介石,让他在接下来的军阀混战中更加被动。
而一旦陕军和晋绥军增援,那就在洛阳一带,通过运动战把他们消灭掉,这样关中战役就好打多了.别看谷雨评论蒋介石的文章一个接着一个,但他非常清楚,他在国内最大的敌人就是蒋介石,而不是什么粤系,桂系或者其他的,这些人有这样那样的缺陷,输给蒋介石绝不是没有理由的。
正在这样考虑,所以在主力军团推进到新乡之后,谷雨令邓贺寻集团停了下来,转而向西集中,准备发动洛阳战役。
另外冀鲁豫纵队做好渡河的相关准备工作,虽然是偏师,但谷雨也希望他们打得更好一些,地盘更大一些用于洛阳战役的各部将达到十多万人,各种物资也需要提前准备起来,另外两路大军渡河也需要船只,所以接下来南线各部,除抽调部队消灭地主武装和土匪以外,各部就在黄河北岸准备起来。
谷雨这么做,虽然有些保守,但也跟四路军发展太快,甚至有些吃撑了,有很大的关系,新拿下的晋南、冀中、冀南和渝北总面积大概有15万平方公里,人口两干多万,而且平原和可以种植粮食的盆地就达到了近十万平方公里。
这样一来,一直困扰四路军头上的粮食和人口问题,就将得到根本性的解决,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胜利。
现在的重点,已经不再是如何推进,而是如何消化这一广大地区,共产党与普通军阀不同,必须控制基层,并扫荡一切与四路军争夺群众的反动势力,建立起巩固的统治,而要做好这一切,必须有足够的时间。
此时秋收已经结束,广大的晋中北地区正在进行土改的第二步,也就是纠偏整顿,预计三到六个月完成,等这一步做完了,晋中北地区才可以说是共产党稳固的根据地但是这新占领的广大地区,同样也需要扫荡各种反动势力,并为土地改革做准备,而要做好这些工作,晋南需要一年,冀南和缘北因为缺乏各种统计资料,需要的时间必然更长,谷雨按照一年半的时间来准备的。
所以谷雨认为明年的主要任务就是建设,消化好整个山西,将大半个河北,变成共产党最为巩固的根据地,为此谷雨决定将临时中央所在地从集宁搬到石家庄。
这样既可以关注河北和晋南的土改,又可以通过正太线,随时关注太原这个工业基地的建设,反正临时中央人数也不多,搬家还是比较容易的。
谷雨想得很好,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电报发到川陕之后,张国焘除表态会立刻前往北方,还提出了一个非常宏伟的设想。
那就是四路军主力全力南下攻占河南山东两省,一举推进到黄淮和大别山地区,与此同时,四方面军和四路军偏师分三路进攻陕西,等拿下陕西之后,在联合入川1,这样一来,到了明年上半年,中国共产党就将拥有中国的半壁河山。
张国焘除了给临时中央发了这封电报之外,还给苏区中央局发了同样的电报,显得气势宏伟;更让谷雨愤怒的是,还没等谷雨回电,苏区中央局又出了么蛾子。
苏区中央局报告,他们认真讨论之后,觉得张国焘同志的设想虽然有些乐观,但未必没有实现的可能,建议中央酌情考虑。
而为了配合中央方面军的作战,同时也为了策应19路军反常,一方面军应该做一些贡献,他们希望可以寻机攻打赣州,请求中央批准……
谷雨看完之后,直接就气乐了!
现在看到北方取得了胜利,南方的同志一个个跟吃了春药一样,着急上火,恨不得革命第二天就能取得胜利,真是让人无语的很!
愤怒之后,谷雨也慢慢冷静下来,他先给苏区中央局发了一封电报,告诉苏区中央局,四路军正在休整,短时间内不会在发动攻势,故而你们应以自身发展为要。
同时谷雨明确地说道,书记处并不干预苏区中央局的具体军事工作,由军事三人组临机决断,不必向中央报告,但应综合考虑是否有实现的可能性,不应过于乐观……
谷雨的意思很明显,他并不看好,也没有你们配合作战的需要,但你们要打,中央不拦着你,你们可以自行决定,但是打不下来,打了败仗,到时候我就要打屁股了……
至于张国焘的电报,谷雨并没有理睬,这家伙明显是在搞投机,他压根都不清楚四路军什么情况,他那些设想跟放屁差不多,回他干什么!
接到谷雨的电报之后,朱德同志皱起着眉头,"老奏,中央不看好我们能拿下赣州!
“现在的机会确实很好!
福建事变后,蒋介石的注意力必然要放到福建,已经在抽调兵力,我们乘机打下了赣州,整盡棋就活了!
"“关键是打得下来吗?
去年那么大的损失,一想起来就心疼呀!”
“我也心疼,可正因为心疼,我们才要再试一试,我们要想发展,必须学会攻坚!
顺便也检验一下各部对新战术的掌握情況!
"“现在想这些是不是早了一些?”
朱德同志想了想说道,"我看这样,我们还是老办法,围点打援,最好可以把陈诚的援兵骗出来……
“陈诚四次反围剿吃了一次大亏,这一次不一定再吃亏了!”
周恩来同志一直皱着眉头,一旦讨论到这一步,他就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进,还是退,从他的内心来说,他想拿下赣州,但又怕出现去年那样的重大损失。
想了想,周恩来同志说道,"要不我们把情况汇报得更清楚一些,这样中央的指导就更明确了……
朱德同志微微一愣,想了想说道,“这样也好!”
彭德怀同志则摇摇头,“中央的意思很清楚了,他们应该不会干涉我们的!
周恩来同志哪里不明白,不过现在的问题恰恰如此,中央撒手不管了,他反而有些茫然,他明白出现这样的问题,说到底还是他对大局的把握不够,这是自己的老毛病了……
看他这样,彭德怀同志心里很不舒服,你是中央局书记,上面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让我们自己做主,结果你还要向中央报告,婆婆妈妈,一点决断力都没有,老毛就从来没有这个问题。
不过老毛也有问题,他和周恩来恰恰相反,他就是主意太多了,也太大了,别人不管说什么,他都不听……
想到毛泽东同志,彭德怀同志又有些怀念,他在的时候虽然天天吵,但他不在了却又有些想念,也不知道老毛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就在三位负责军事的同志各有心思之际,王若飞同志推门走了进来,"恩来,刚刚得到消息,福建那边搞起了么蛾子,我看他们现在的架势有些不太对劲……
周恩来同志接过了王若飞同志递过来的报告,翻了起来,刚看到一半,就连连摇头,"这个李济深,真是乱弹琴,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立新党也就罢了,他竟然敢反对孙中山先生,他也配!”
以李济深、陈铬枢等人为首所形成的反常小集团,绝大部分是国民党的老党员,以曾追随过孙中山为荣,只认国民党的旗号,但是这一次福建事变,李济深不知道是不是昏了头,竟然打出了生产人民党的旗号,自然得不到这些人的认同。
更奇葩的是,两人还要求军官取下青天白日帽微和孙中山遗像,停止每周的总理纪念日,取消国民党党旗,甚至火烧孙中山的相片,这自然就惹了众怒。
中下层军官和士兵都认为孙是广东党派,大家都不愿意,上下不同心,反常广东人是没得说的,背叛孙中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很多人根本不愿意。
王若飞同志也是连连摇头,"他们这个动作一出来,我就觉得不对,这一次两广方面,未必会响应!”
“不是未必会响应,是肯定不会响应!”
周恩来同志长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机会,太可惜了,恩来要是蒋介石挺过了这一关,我怎么也不甘心!
"周恩来同志判断的没错,福建这个奇葩动作搞出来之后,两广方面根本没有选择,只能捏着身子反对19路军。
广东的陈济算,甚至封锁了闽粤陆路交通,封闭了19路军在广东的各个机关,而本来与1路军有友好关系的各路军阀,看到形势不对头,也没有一省通电支持……
最近连连惨败,蒋介石坐困愁城,唉声叹气,除了惧怕四路军的继续进攻以外,也唯恐党内各大派系联合起来反对他,在听闻福建事变之后,蒋介石连声说糟了,糟了,不得不从江西抽调兵力,增援浙江,以防万一听到了福建方面的奇葩做法之后,又发现福建方面除换了旗子,喊喊反常口号以外,精力都放在打军上,并没有其他动作,蒋介石顿时来了精神蒋介石发现自己的情况似乎并不是想象得糟糕,而他的得意谋士杨永泰乘机给蒋介石提出了几条意见。
在政治上,给福建方面定性,卖国叛党,一定要抓着福建方面背叛孙中山做文章,想法设法分化19路军,同时在舆论上逼迫两广系,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在外交上,拉拢列强,适当做一些让步,这也是为了扩军的需要;而在军事上,要坚决武力镇压闺变,为此暂时与共产党缓和,甚至是停战也在所不惜。
而在中央,再次邀请胡汉民复任立方院长,实现党内的大团结,同时一定要暂时拉拢住各大军阔,杨永泰十分大胆的建议蒋介石将黄河一线的山东、河南两省让给西北军、晋绥军、镇意军和东北军;甚至于湖北也可以让给桂系,并默许桂系吞并湖南。
中央军主力则退回淮河一线,并把主要注意力放在江浙沪皖赣闻六省,集中精力先解决闽变,然后将江西红军赶过湘江。
这样一来,中央军就有了一块完整的根据地,而桂系拿下两湖地区,除了要应对陈济棠、何链两人之外,还需要应对西面的红军,他们想消化地盘,难度很大。
同时北方各大军阀,在四路军的进攻下,力量也不可能壮大,甚至还可能被消灭,这样一来,各大军阀的力量也不会得到加强。
听到这里,蒋介石沉默许久,微微额首,他知道杨永泰的建议是对的,石家庄战役之后,中央军元气大伤,必须收缩。
这样的收缩虽然将过去几年的战果拱手让出,但也是无奈之举,说到底现在中央军现在的实力根本守不住这么广大的地区,他只能缩回基本盘现在对南方红军,蒋介石并不是非常担心,他真正担心的是北方四路军,这一战四路军把蒋介石打寒了心,也打破了胆,北方那几个军阀,能挡得住吗?
杨永泰似乎猜到了蒋介石的犹豫,"委座,英国大使最近似乎也在提议和谈,据说苏俄方面很有兴趣,若是苏俄出面……
微微顿了顿,杨永泰又加了一句,“还有日本人,他们肯定已经坐不住了,只要他们出现在热河和冀东……”
蒋介石眼前一亮,想了想,终于点点头,"乘着这段时间,我要练兵百万,六个月后,形势必将扭转……”
何应钦在旁边又加了一句,"要座,要想练兵,必先有人,被俘诸将……
蒋介石挥挥手,“我心里明白,不必再说!”
说完,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吴忠信于谷百生有恩,两人又是合肥同乡,让他去一趟北方,探一探共产党的口风,只要共产党愿意放人,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想了想,蒋介石咬着牙说道,”E首邓中夏,也一并带去北方,以示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