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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培养

大国股东 大白菜的苦逼 17358 2025-05-12 15:06

  谷雨拿着社会主义试点区大做文章,在香港的吴冠生同志自然清楚,他和李润石同志矛盾不少,虽说不至于落井下石,但也不可能拉他一把,原因嘛,也不奇怪,在十一大的人事安排上,谷雨同志对他很客气,他需要投桃报李。

   更重要的是,事实证明,社会主义试点区已经失败,中国环太党的理论之争已经有了结果,作为失败者,支持李润石同志思想的这一派人必须要清理一番,这些事情也确实该做了,虽然党内允许争论,但如果搞清楚了对错,错的一方也必须退场。

   尤其是现在,中苏两国的意识形态相互冲突比较大,两国关系趋于冷淡之际,如果不进行一些清理,很容易会造成不必要的干扰。

   而在党内,年青一代已经开始担纲,年青一代与老同志们不同,他们的威望不够,若是不进行清理,这种干扰很可能会演变成不必要的政治斗争,为党和国家的未来着想,必须有一些果断的行动。

  吴冠生同志想了想说道,“小陶,你去过试点区吗?”

  坐在吴冠生同志对面的陶符同志,摇摇头,“没有,我的工作与试点区并无联系!”

  “你是烈士子弟,光光懂科研和企业管理是不行的,也一定要懂政治,这既是你的责任,也是你未来发展的必须,没有政治眼光的同志是不会长久的!”

  陶符同志点头称是,然后吴冠生同志询问道,“你上一次问我的问题,你现在有没有想通?”

  陶符今年37岁,他的父亲与吴冠生同志是老战友,牺牲在九一八前后,他很小就寄居在家乡,老家四川解放后,他被送到了太原学习。

  全面抗战爆发后,陶符跟着中央一起疏散到武汉工作,等到高中毕业时,二战刚刚结束,他被送到百废待兴的苏俄留学电力,1950年,小陶返回祖国,在中国电力总公司工作,寻即参与了中国海外进口先进电力设备的谈判,并在法国阿尔斯通工作了两年。

   回国之后,陶符被安排到青岛工作,会同德日技术人员一起参与了高铁电气设备的研发,到了1956年,陶符被调入广州电气担任副总工程师,该电气公司比较特别,其技术人员不少来自于施耐德等法国公司,随着法国技术人员陆续回国,该公司的经营出现了一些困难。

  中国电力总公司调来了一批表现出色的年轻技术人员承担起责任,陶符先担任副总工,后来担任副厂长兼总工程师,因为干得不错,又和法国人打过不少交代,等到该厂与施耐德公司开始合资时,他担任中方总经理。

  不过这几年他做得并不愉快,施耐德公司可以提高出口中国的商品价格,又把各种授权特许的价格定得高高的,直接导致合资公司出现亏损。

  亏损之后,法国人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试图蚕食合资公司股份,完成控股,他和施耐德多次争论未果,而随着矛盾的加深,在1964年,中方做出妥协,陶符同志被调走,中方将合资公司股份直接出售给施耐德公司,这也让施耐德公司如愿以偿,变成了独资。

  陶符同志寻即被调到中电(香港)分公司担任总经理,到了香港之后,陶符同志对法国人的怒气还没有消失,在见到吴冠生同志时,他抱怨了一番,明显是法国人不对,为什么中电总公司做出这么大的妥协。

  吴冠生同志重新提起,陶符同志则表示,“经济上,我还是不理解;但政治上,我能够理解!”

  吴冠生点点头,“你明白就好,我们搞对外开放,引进外国的先进制造和先进思想,试图获得对方的技术辐射,有些代价在所难免!

  你遇到的问题,早在开展合资之前,谷枢机就曾经预言过类似事情的发生,但谷书记说,不能因噎废食,还是要坚决招商引资。

  他说我们已经有了一定的家底,外资企业过来,要想赚到钱,必须拿出好东西,才能在我们的市场站住脚,就算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也必须有比较好的销售思路。

  这个过程中,就算外资敝帚自珍,但它既然要在中国生产,就必须引进一些好设备,转移一些技术,培养一些人,这些东西,进来了,我们迟早会学到手,工业水准必然会有一些提升!

  你可能有所不知,谷雨同志实际上并不怎么喜欢搞合资,他说表面看起来我们占据了超过一半的股份,但既然有求于人,主导权还是人家的,名义上占据这一半以上的股权没用,人家有太多的办法规避。

  而我们过去的人不管是为了名,还是为了利,必然想办法让合资企业发展好,这事实上推动了合资产品的对华销售,这反而不是我们的本意。

  我们的本事是引入一群狼,推动国内企业进步,一开始的外资企业产品不会太好,若是外资借助我们的国企平台占据了很大的市场份额,我们本土企业怎么发展?我们寄希望的技术转让又如何实现?

  我们需要逼着他们拿出更好的东西,甚至是最好的产品来占据我们的市场,我们的本土企业要输,也只能输给这样的东西,这才会变向促进我国企业的发展。

  更严重的是,与国有企业合资后,时间一长,这些合资企业的我方干部容易变成买办,为洋鬼子的利益奔走,这些人在体制中,他们的危害反而更大。

  相反,我们让外商独资,外商虽然也会想办法逃税,但我们自己的人不容易变成买办,反而因为利益受到了冲击,会更加努力,想尽办法学习外国的好东西!

  你这一次遇到的问题,我一直看到眼里,事实证明谷枢机的判断非常精准,你们班子成员中确实出现了买办,这一次十一大报告说扩大开放,允许更多领域外商独资,是有原因的!”

   陶符同志听完,相当感慨,“没想到谷枢机竟然早就看到了这些,看得真远!”

  “谷枢机的眼光敏锐是一贯的,你要好好钻研他的文章和讲话,对你以后绝对有好处,很多事情的解决方案他早就说了,关键是你们自己有没有看到!”

  陶符同志再次点头称是,然后感激的说道,“吴主席,多谢您的关心,我实在没想到您会一直关注我的工作!”

   “也不是看你一个,广东是对外开放的前沿阵地,国内外投资的大部分就落在广东,没有人盯着怎么成?中央也不放心呀!”

   陶符同志点点头,然后问道,“难道我们就这么一直纵容洋鬼子吗? ”

  “肯定不会一直纵容,但时机要把握好,现在外国投资还不多,对我们也不够信任,除非搞得太离谱,明显违反法律,中央轻易不会动!”

  吴冠生同志教导道,“这些问题不仅仅是我们一家有的,这涉及到相关法律和税收征管的漏洞,全国人大和中央物税委也在想办法解决问题,不过这需要培养很多专门人才,我们要做的工作还有不少!

  我们现在对外的投资也慢慢多了起来,到时候怎么合理合法的转移走利润,也是一个问题,国外政府参差不齐,很多国家不论是眼光,还是做法都比较糟糕!”

  说到这里,吴冠生同志有些感慨,“跟资本主义打交道,如同与狼共舞,我们要学的东西还有好多,很多想法也需要改变,革命时期,旧上海那些人,我们总是鄙视他们是买办、卖国贼。

  但等到我们真正和资本主义打交道后,才会发现他们中不少人虽然堕落了,但还是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学习,你以后遇到不了解的东西要多请教,不要和有些同志那样,排斥他们!

  这些年我们取得的发展,跟外国专家的贡献是分不开的,谷枢机可以用德日法西斯的能人,你们年青人学一学旧上海的那些人如何和资本主义打交道还是可以的!”

  交谈之后,陶符同志告辞离开,吴冠生同志看着他的身影,心里很满意,不管在法国期间,还是在合资公司期间,陶符的意志都非常坚定,不像有些孩子,太不像话了。

  虽然手段什么的还有些稚嫩,但他是搞科技和工业出色的同志,而且还年青,现在碰碰壁,吃点苦头,肯定会学到不少东西,等他再稍稍磨砺一番,就可以承担起责任。

  陶符同志在香港只是过渡,对他的下一步,主持党务工作的中央第二枢机委托刚刚上任的广东省委第一枢机薛伯章同志告诉吴冠生,建议安排陶符同志先转任广州市工建委主任,看看是否适应地方工作。

  一旦适应,下一步即可以担任副市长兼某个郊县县委书记,干个几年,有了县一级工作经验后,等到十二大之后,可以转任一个地级市担任主要领导工作。

  对这个安排,吴冠生同志是比较满意的,这么一番下来,有海外工作经验,企业研发岗位做过,企业负责同志做过,地方市县两级也做过,到了十三大,就可以竞争副省部级领导干部位置……

  虽然培养陶符同志已经有些晚,不过政治这东西,早和晚很多时候都是相对的,抢在前面的不一定好,待在后面的也有可能在未来异军突起,他现在精力还很不错,完全有能力为党和国家培养几个可造之材,说到底他要培养的是常委会竞争人选。

  时值二十年国庆在即,吴冠生同志在香港要做的事情非常多,他一向擅长交朋友,有些朋友他愿意交往,但有些朋友就不是,他不愿意交往,可偏偏人家就往前凑,让他无可奈何,最典型的就是在南越臭了大街的大独裁者吴廷艳。

  这几年,吴廷艳家族在香港和出口加工区的投资越来越多,那个龙夫人见不到谷雨,但却时不时跑到香港,吴冠生同志一向好客,只好捏着鼻子接待。

  在扛过了六十年代初期的动荡之后,南越政权的日子虽然依旧不好过,但南越离中国太近,中国经济发展,南越经济自然有一些辐射,而随着各种贸易往来增多,中国对南越的投资也有所增加。

  更重要的是,中国的化肥产量增加,杂交水稻产量越来越大,自然也向南越输出技术,南越的粮食产量增加了不少,不仅不需要进口粮食,还有所出口。

  而随着吴廷艳站稳脚跟,吴廷艳与西方的关系再一次得到缓和,作为天主教的大孝子,又和法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西欧经济开始出现过剩后,西欧国家也对南越增加了投资。

  与此同时,南越的海外劳工数量迅速增多,也带来了不少侨汇,虽然吴廷艳不是东西,各种好处被搞走了不少,但南越整体经济形势好转,也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南越社会的各种矛盾。

  随着地位日渐巩固,吴廷艳想尽办法摆脱孤立局面,他与菲律宾的关系有所好转,两个“天主教”国家再次走得比较近,不过吴廷艳吃了苦头之后,虽然与菲律宾关系好转,但也不至于再引狼入室,在军事和安全上,他已经不敢再跳。

  这一次过来,龙夫人是为两件事,一是希望南越加入香港经合组织的谈判加速,好在五年内加入;二是希望谷主席主动邀请吴廷艳出席建国二十周年庆典。

  吴冠生同志本人虽然支持第一条,但心里并不愿意吴廷艳前往中国,就有些含糊,不过这个龙夫人相当泼辣,对第一条,龙夫人说如果南越一直贫穷下去,南越必然会滋生革命。

  他们吴家已经转移了无数财产,到时候一跑了之,南越的烂摊子还需要中国收拾,你们接纳南越进入香港经合组织,南越经济有一定的发展,不至于闹腾,而且对中国也是好事,你们为什么就不同意呢?

  而对第二条,那个龙夫人就更恼火了,直接就说谷主席既然可以访问西班牙,与大独裁者佛朗哥谈笑风生,还有你们的第二枢机口碑又不好,既然你们不在乎名声,为什么不能主动邀请吴廷艳?你到底有没有和谷主席汇报,还是自作主张?

  龙夫人这么说,吴冠生同志自然很不高兴,但吴冠生同志是谦谦君子,不好当面发作,当然也跟对方说了真话有关,谷枢机既然都不要脸了,还怕人家说吗?

  在与西班牙的关系问题上,他与谷雨同志一直存在着明显的分歧,看看这一次谷雨访问的后果就知道了,中国与苏东关系出现了裂痕,批评不断,很多进步人士也对中国表示不满,现在这个龙夫人竟然敢这样说话,那件事对中国的国际形象损害也太大了!

  而潜意识中,吴冠生同志也对谷雨选择顾金声担任第二枢机并不满意,顾金声那个年龄段,得到锻炼的年青同志事实上不少,他选谁不好,为什么要选择一个名声不好的,这也不利于对外交流呀!

  吴冠生同志心里很不舒服,就把那个龙夫人所说的种种直接上报了国安委,国安委主持日常工作的谢伟俊同志看到后,心里也非常不高兴,虽然他们预料到这种后果,但也不是南越有资格逼逼的。

  党内高层都知道,谷枢机访问西班牙,主要是为了经济发展的需要,对欧出口遇到的不少问题,而西班牙招商引资什么的条件较好,中央希望推动一些有能力的企业在西班牙投资,这是中国企业走出去战略的一部分,谷雨主动访问,就开启了一个好头。

  而从中国未来发展的战略来看,中国也想树立这样的外交态度,我们不会因为别国统治者是什么人,就影响到国与国关系,说白了,中国走的是利益外交,不是意识形态外交,如此以来,外交上也会灵活许多。

  虽然过去一直这么说,但中央比较顾忌与苏俄的关系,相关动作比较犹豫,谷枢机主动迈出这一步,实际上就是用他巨大的威望来承担相应的反噬。

  但越是如此,外交系统的同志就越敏感,大国的报纸杂志逼逼几句就算了,小国家也逼逼,你当中国是什么?南越有什么资格说中国?他们很清楚,党内不少同志不希望看到谷枢机的形象受损,到时候各种不满的声音必然会冲着他们过来……

  尤其是在当下,因为董海落选和社会主义试点区冲击乡政府两个事件的影响,李润石同志饱受非议,他和黄容彪同志的日子也很不好过。

  如果是换届前,也就罢了,刚刚换届出这种事,谢伟俊同志很烦,他把报告递给了黄容彪同志,黄容彪同志看完哼了一声,“老虎不发威,这帮猴子倒嘚瑟起来了!”

  “既然是吴主席发来的请示电,还是让谷枢机来决定吧!”

  黄容彪点点头,“这个吴廷艳今年六十多,折腾不了几年了,到时候再跟他老账新账一起算!”

   “外面的事情倒也罢了,这些年我们在谷枢机的领导下,高速发展了三十年,不仅实现了国家统一,还做到了开疆拓土,人民生活有了明显的提升,这一切总体非常顺,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接下来,会不会有些不顺利……”

   “你瞎想什么!”

   “真不是瞎想,我现在越来越发现有些问题光压是压不住的,压得越狠,以后反弹就越厉害!”

   “你放心吧,锅盖已经越来越厚实!”

  “但锅盖总会老化的!”

  “所以加了一道新锅盖!”

  “这个新锅盖和老锅盖真不能比,甚至于是不是锅盖都不可知!”

  “就算不是锅盖,能在最高层干上十几年,也有极大的话语权!”黄容彪笑了笑,继续道,“若是老锅盖觉得顶不住了,他会主动放放气,但锅盖里面的几道菜大小,应该不会有大变,万一蒸架歪了,大菜小菜都掉到水里,那就麻烦了!”

  “若是蒸架真得歪了,怎么办?”

  “那个时候我们应该也老了,年青一代同志自然会处理,想那么多干什么?!”

  虽然有些人想找茬,但黄容彪同志却不是很担心,十一大换届刚过,就算有些人有想法,想浑水摸鱼,谷雨同志也不会由着他们,那不是打他的脸吗?

  黄容彪同志虽然不管党务内政相关工作,但旁观者清,经过几年不断的琢磨,他慢慢摸清楚了谷雨对未来的设想,表面上看谷雨同志现在比较怠政,甚至不断有风声传出他身体不是太好的流言,而顾金声上位第二枢机也似乎证明了流言。

  但黄容彪却觉得,越是这个时候,谷雨同志越是警惕,钢铁的教训摆在那里,他对自己的身外事格外小心,绝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到他对未来的布局,一切不安定因素他都要清理掉。

  而要想保证未来的布局不被破坏,最好的方式是维持政治上的平衡,而最有可能的破坏者并不是外部的小势力,反而是内部那些表面迎合支持,但实则反对的小山头,赫鲁晓夫当年不就是吹捧钢铁起家的吗?

  很难想象,一个来自南方系或者与吴冠生同志关系极其亲密的人接替谷雨同志,党内北方一系的干部是绝不可能买账的!

  谷雨同志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廖德华被直接赶到了扶桑;李兴唐不满意,还不到60岁,就去了南洋当特别代表;梁朴干了多少脏活累活,干了一届常委,就让他下台,这就是信号……

  所以这会被攻击,被攻击的越狠,反而觉得是好事,被攻击恰恰说明处于弱势地位,更希望维持现状,不会威胁到谷雨同志的人事布局,而谷雨同志早不发动,晚不发动,偏偏等到十一大结束后,立刻处理社会主义试点区的问题,这恰恰说明他不愿意主动改变什么。

  谢伟俊担心政治平衡被打破,影响了国家稳定,谷雨同志肯定也想到了,他既然不愿意破局,更可能的做法是谁跳得高收拾谁,廖梁李,嗯,还有这一届终于转正,但却被赶到南洋当省委枢机的侯逸文,还有咸鱼翻身的蔡永皓,就是明证……

  很多人把蔡永皓的崛起看成是红四的翻身,实际上这相当片面,红四在政坛的人马凤毛麟角,蔡永皓要想用人,肯定是提拔他这些年认识的海外省干部,也就是说,他是谷雨找来辅佐顾金声的人,嗯,侯逸文很可能也是,他到南洋省转一转,自然也是海外系的人马。

  而他自己,在海外省多年,与顾金声也是老相识,自己能稳坐中央局,或许也是同样的原因,自己曾经试探喊顾金声为小顾,可以看成是瞧不上顾金声,也可以看成是亲昵认可。

  既然自己没有在十一大被赶下台,那就说明谷雨同志要维持政治平衡,同时认为自己喊小顾是亲昵的表现,而通过这一次试探,他也看出了未来的局面应该是海外系主党,工建系主政,军队主监督。

  而那个代表军队做监督的人,极有可能是寻怀周,原因很简单,寻怀周一直被压制,压制的目的更多的是保护,等到未来需要启用的时候,随时可以提拔,陈世俊的先例完全可以参考。

  而要想保证这样的政治格局不至于被破坏,谷雨肯定清楚除了压制廖梁李以外,还有一大股子力量,那就是传说中的抗院前三期,所谓的天子门生,也要有所控制。

  这些人一开始搞土改,后来在党政机关工作,现在绝大部分在地方和部委工作担任正部或者副部,他们现在基本五十岁以上,这些人一直以为未来属于他们,但此次换届,随着十二个中央局候补委员的出炉,基本宣告他们未来没多少向上的空间。

  这一次董海事件,表面上看是董海在人事安排上不买一些老干部的账,那些老干部报复,然后策动不投他的票,但党内湖南籍的老干部真有这么大的能量,让那么多党代表不投董海的票?有些事情根本经不起推敲!

  黄容彪有理由相信,董海事件背后捣鬼的更可能是抗院系,对这些自己一手提拔的干部,那一位应该是在观察,若是服从中央安排,也就罢了,但若是不服从,还要捣乱,那一位就要出手,再打掉一些人,蔡永皓很可能就是他请来的打手。

  或许是看清了这些,黄容彪现在很稳,他既没有谢伟俊的忧心忡忡,又没有骆畅的极尽表现,而是默默得观看着,不过他想不到的是,谷雨在看到吴冠生同志的电报后,请他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内顾金声同志也在。

  谷雨让黄容彪出访一趟柬埔寨、暹罗,名义就是为谷雨接下来的访问打前站,这一枪歪得有些厉害,黄容彪同志询问道,“南越怎么处置?”

  “不理睬,卢旺达总统可以不给我面子,因为人家不吃我的饭,吴廷艳吃我的饭,还要我给面子,我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吗?他爱来不来!”

  谷雨这番话多少有些流氓,不过却挺对黄容彪的胃口,他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道,“暹罗人未必欢迎我!”

  “比里·帕侬荣要退休了,而一个政治强人退休后,很容易出现混乱,美国人乘机搞事的可能性不小,你过去一趟,震慑一番,与人握握手就行,其他的不用多说!”

  黄容彪点头称是,谷雨接着说道,“老毛子喜欢在我们周边搞事,朝鲜是军政府,暹罗发展的不错,现在看来最容易搞事的地方就是南越和柬埔寨,你去柬埔寨后,和西哈努克好好谈一谈,告诉他,我是支持他的,手段不妨严厉一些!”

  “肯定有人逼逼,遇到那样的人,我有一句话回复,吾日暮途远,故倒行而逆施之,做一些过分的事情,马克思看到我过去功劳的份上会原谅的!”说到这里,谷雨对顾金声说道,“你和我不同,要树立新形象,这些事情,你不要插手!

  谷雨这番话一说,黄容彪自然相当吃惊,就在他狐疑之际,顾金声同志劝说道,“谷枢机,您为我好,我很清楚,但有些事没必要这样!”

  “有些事必须如此!”谷雨站起身说道,“我们党信仰共产主义不假,但我们首先是中国人,国家和民族在共产主义之前,这就要求我们对外讲利益,若是哪一天对外讲起了意识形态,就要出事了,那不是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的特点!

  有些事,我不带头做,你要是想做,就会有无数唱高调的人在后面阻拦,中国历史上这样带着政治正确行一己之私的人比比皆是,党内也有不少,所以只有我先做,做多了,你再做,也就没什么争议了!”

  说完,谷雨转向黄容彪同志,“老黄,我说的对不对?”

  “谷枢机,我非常支持您的看法,党内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太多,似乎不找出点什么,显示不是自己的本领!”

  “苏俄也有这样的人,二战时期,总有人指责前线的指挥员这个不对,那个不好,钢铁一开始吃了不少亏,后来清醒了,就让指责的人带兵,指责的人反而不敢带兵。

  我们呀,也要这么办,一些人嘴上喜欢咋咋呼呼,我们就如他们的愿望,这几年中央扩大了对非洲的援助,把这些喜欢咋呼的人派过去做事,要让他们有实践的机会!”

  黄容彪笑着说道,“这些人嘴上侃侃而谈,真要做事就不行了,我看呀,用不了多久,就会哭着喊着请求回国!”

  “是呀,这样的人不少!”谷雨转向顾金声,“你是第二枢机,负责党务工作,用人时一定要注意,那些能够沉下心在艰苦地区工作的人,才是我党需要的骨干力量,老黄说的那些人要防范,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顾金声点头认可,点头时,黄容彪明显看出他嘴角上撇,很明显顾金声的心情很好,谷雨继续说道,“我们刚才说的这类人多了,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自三十年代中后期建政,到现在已经三十年了,很多部委、地方和央企已经出现了较为稳固的地方或部门利益集团。

  这些人凭借着战友或者亲属、姻亲、同学等等关系,盘根错节,搞小圈子,要是谁触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中央一眼看下去,好像什么都没有,但仔细看一看,好家伙,各种破事还真不少,这一次发生在董海身上的事情就比较明显。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主要靠生产力的发展,各种讯息流通快了,做了乌七八糟的事情就容易暴露,中央发现了就可以处理,那些人想和古代那样,成为盘踞地方的豪强就比较难。

  现在大城市修建了不少楼房,那些房子都不错,看着赏心悦目,不管是生活舒适度,还是教育、医疗、养老配套都有了明显的改善。

  年青人读大学看到了这些,也不愿意回到小地方,哪怕在大城市的职位低一些,也是乐意的,有大城市的不断吸引,大城市往往会越来也公平,而小地方的豪强随着人才流失,各种小圈子也会逐渐凋亡。

  从长远来说,各种小圈子确实会慢慢减少,但与此同时,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我的想法是加大人才交流的力度,过去我们集中在中管干部和重要市一级单位的调整,但看来还不够,你和世德商量一下,把事情做得更深入一些。

  现在五六十岁的省部级干部有很多,有的退休不久,有的还在台上,他们中有确实不错的,但也喜欢搞小圈子的,我们得想办法打破这些小圈子,你和永皓、世德等同志商量一下,搞一次全国范围内的中层干部大调整,是骡子是马,得换一个地方表现给中央看!

  这并不是说小圈子的人都不行,没有能耐,而是这里面鱼龙混杂,有些同志私心还特别重,竟然想着老子英雄儿好汉,这样的做法我肯定不答应,封建时代的官员也不会直接提拔儿子,咱们总不能不如古代的官员吧!”

  黄容彪听到这里,心里很明白,谷雨同志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一是警告他,不要搞密不透风的小圈子;二是让他传话,他知道董海事件的原因很复杂,不会盯着不放,这一切都恰好符合他对谷雨的观察,看来猜得一点都没错呀!

  当然了,还有第三点,对他示好,确实是示好,谷雨说到这里,看向黄容彪,“老黄,外交、情报这些部门也有同志搞这种事情,而这些部门搞裙带关系,很容易捅出大篓子,你也要参与到这一次的整顿,我的看法是把人调出这两个系统,再从宣传系统调一些人充实……”

  很明显,黄容彪同志的权力又增加了一大块,不过他并没有任何得意,谷雨的手段越来越厉害了,一些干部闹腾,他不直接碰他们,反而盯着他们安排的接班人下手,把水搅混了,这些人一看后手被端,那还有心思再闹腾……

  当然了,黄容彪并不知道,或者知道而不点破,谷雨计划乘着这一次调整,安排一些他比较器重的干部到新的岗位锻炼,他必须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的真实意图隐藏起来,没办法,任何意图暴露的政治培养都必然会遭到狙击,他不小心不行!

   永久回看 124

  谷雨、顾金声和黄容彪三人的交谈还没结束,就迎来了一个噩耗,尽管谷雨强制退休治疗,但年青的刘兴昌同志的人生还是固定在1965年,他比前世也仅仅多支撑几个月。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在刘兴昌同志病逝前,谷雨还特意看完了他,相应的后事也已经在准备,但听到这个噩耗后,谷雨很是伤感。

  王庸同志还在,罗雅怀同志也在,没想到刘兴昌竟然还是早早走了,连国庆二十周年纪念仪式都没有看到,而刘兴昌这一去世,或许就是革命一代干部大规模离世的开始。

  虽然谷雨有心理准备,甚至于他巴不得一些人早早去世,但刘兴昌比他还小两岁,他自然有一些物伤同类的感觉,怎么他看重的走得早,他看不重反而一个个精神矍铄,真是活见鬼了!

  谷雨或许知道别人能活多久,他偏偏不清楚自己能活多久,这就让他产生了极大的焦虑感,他担心熬寿命熬不过别人,或许要做一些事情,而他要做的事情,也早就想好了,这是一个机会!

  他想了想说道,“革命时期,不少同志身上有暗伤,这两年因此生病去世的不少,我去看望时,发现很多同志对革命时期的种种有不同程度的反思,一些同志的事迹,我也不是清楚。

  苏俄的《战争与和平》拍得非常好,我听说苏俄正在筹划拍摄纪念卫国战争的一系列宏大电影,我们家底薄,拍不出太大规模的电影,但让老同志们担任顾问,拍摄一些革命时期的战争电影还是可以的!

  可以先从1921年建党到1930年红军达到一定规模的若干起义开始,要让人民知道还有不少英雄,不能让那些牺牲的同志流血又流泪!”

  谷雨真正对中国环太党有影响力是从1931年初开始,在此之前发生的种种,跟他并无多少关系,他可以站在中立的立场拍摄,与其等到后世,那些熬资历的老家伙活人欺负死人,还不如现在就开始拍摄,如此既可以明确一些事情,又不至于让一些同志不至于太委屈!

  在革命时期,为了打败内外敌人,谷雨对很多陈年旧账采取的是定方向,不算旧账,一切朝前看,但到了此时此刻,谷雨已经有资格,也有实力做一些褒贬。

  对于一些现在还拥有重要地位的老同志,谷雨要敲打他们一番,要他们记住自己是有历史问题的,不允许他们在重大原则问题上和谷雨叫板,听话了,可以含蓄一些,给点面子;不听话,那就把事情给捅出来,但不管哪一种,都不允许篡改历史!

  这些年谷雨打倒了一些人,谷雨也希望人民牢牢记住他们是小丑,比如韩英,谷雨非常厌恶他,不希望在自己百年之后,有人为了骂谷雨,把他翻出来,粉饰一番。

  所以韩英那句经典的“钢铁同志说四川是个好地方,我们可以退到四川去”,一定要在电影上出现,要让人民牢牢记住!

  而这样做,对李润石同志自然也是好事,谷雨和老李不对付,但他和老李的关系很复杂,他和老李革命时期的成就完全连在一起,老李的地位必须得到保证。

  谷雨从来都没有抢老李功劳的任何想法,相反,他一直的人设都是实事求是,把对他有威胁的二把手的功劳说清楚了,更显得他高风亮节,光明磊落!

  当然了,老李一些问题该说的也要说,比如他不善于团结人,又比如他的一些偏激做法,突出一个天才横溢,但稍稍不够成熟,而且时运不济,备受排挤,一定要多说。

  但等到谷雨同志拨乱反正后,立刻提携他,让他充分发挥作用,这恰恰说明谷雨同志目光敏锐,慧眼识人,同时很能团结、心胸宽广……

  谷雨这些年一直收拾党内的左派,但他同样很清楚,在未来,党内左派必须会凋零,他需要把左派领袖们的丰功伟绩拍出来,要深入人心,这事实上就是对右派的震慑,别以为人死了,就可以为所欲为,胡说八道!

  左右都是手段,不存在谁对谁错,也不存在谁高谁低,那个能解决问题就用哪个,所以他绝不允许未来一些阿猫阿狗调戏老李这样的老革命,他们不配!

  当然了,拍这些只是前传,要把各种矛盾争论多说一说,要突出前十年的坎坷,全党上下的迷茫,以至于思想混乱,然后才是谷雨同志横空出世,指明了前进的方向,率领无数金戈铁马,万里气吞如虎,六年间就率领环太党横扫天下,先抑后扬,才是大爽文!

  对中国环太党,他是于混乱中建立秩序,在苍白中更新人设;对中国,他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这一切都必须在电影中充分显露出来……

  顾金声自然也赞同,不过他认为光靠前十年不行,谷雨同志领导全党,迅速扭转乾坤,夺取革命胜利那几年更要拍,而且规模要更加宏大,可以分成几个系列,比如三战三捷,比如千里转进,比如百团大战云云。

  黄容彪作为这一阶段的参与者之一,也是这一阶段出名的英雄人物,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光辉形象出现在银屏上,他也同样表示赞同,并自告奋勇要担任担任顾问。

  谷雨笑着说道,“老黄,搞体育你内行,拍电影你就未必内行,还是让潘信来做吧!”

  “潘信不行,那段时间的潘信政治立场有些问题!”

  “正是因为犯过错误,潘新同志的体会才更深嘛!”谷雨看向顾金声,“金声同志,这件事你来抓总,潘信同志作为副手,你考虑一下,再找几个人组成一个领导小组。

  每一部电影的剧本都要精心雕琢,涉及的同志在世要亲自访问,不在世要询问秘书、家人和老部下,有些历史问题可以稍作回避,但绝不允许出现严重的政治错误,若是你们没办法确定,可以向我汇报,必须让每一部电影经受住历史的考验!

  先拍21年到30年这十年的事情,投资不需要太大,可以用来锻炼人,然后是31-40年的多场战事,属于大片,放在后面拍;二战种种,涉及到海外取景,投资太大,还涉及到中外关系,等你我等人全部退休了,让后来人来拍摄吧,他们会拍好的!”

  “常凯申虽然反动透顶,但他很有能力,几年不到,名义间统一中国,把南方各个根据地打得很惨,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要刻画好他,一定要刻画好他投机革命,一步步堕落的心路历程,但同时也要承认南京KMT政府有一定的进步意义,但他们改变不了中国的命运。

  一些民主人士,曾经镇压过我们,后来又为了国家大义和我们站在一起,对这些人的刻画也要实事求是,功要说,过也要说,要让人民知道,他们去南洋不是我们过河拆桥,而是好聚好散!

  这里面肯定有不少涉及到苏俄的事情,也要实事求是,苏俄对我们的帮助要说,我们相当一段时间接受共产国际的领导,我们也确实接受一些苏俄的武器援助,这些都是事实,也要拍出来!

  但也必须让人民知道,这些援助不是无偿的,我们一点都不亏欠苏俄,三十年代做交易时,我们吃亏要放出来;苏俄为自己的利益,想办法控制我党,不要公开说,但要人看的出来,比如六大时,还有吴冠生同志的愤怒完全可以放出来!

  我曾经写过不少鼓吹钢铁的文章,武装保卫苏俄不是嘴上说的,是行动做得,这句话也是我说的,不要紧,大胆的放出来,涉及到这一块时,可以让我回忆一下六大期间做翻译的种种,我相信人民会看明白当时我的无奈!”

  说到这里,谷雨顿了顿,“苏俄拍卫国战争的电影,我们中国人同样绕不过去,我们实事求是,他们会不会实事求是,是要打一个问号的,你们也不要受影响,但如果苏俄真得乱来,未来他们对外出口相应电影,我们一定要抗议!”

  “嗯,还有一个大问题,拍电影要想办法赚钱,不能亏钱,即便是主旋律电影,也可以赚到钱,该有的投入必须舍得,要用超强的画质、最强的音效,带给观众无与伦比的视听享受,我们不指望做到《战争与和平》的水准,但把战斗场面搞漂亮一些并不难嘛!

  我们的电影必须让群众知道革命者也是人,有血有肉,他们革命意志坚决,但同样有错误,有些还是很大的错误,必须要让人民感到革命者就生活在他们之间。

  前几年,那部《刑场上的婚礼》就拍得很好,革命烈士陈铁军和周文雍的伟大爱情打动了无数观众的心,那个导演是谁,可以让他担任这系列电影的总导演!”

  顾金声倒是知道这部电影是谁拍得,他立刻说道,“谷枢机,这部电影的导演是上海电影制片厂的虞阳同志,他出生于1923年,今年42岁,属于建国之后培养的年青电影工作者。

  他虽然才华横溢,已经是一等导演,也拍摄了好几部叫好又叫座的电影,但他对军旅题材的作品并不熟悉,也不是总政文艺宣宣传部影视中心的同志,让他上可能不太合适!”

  “一等导演,那说明他通过了文艺类数理专项考试,不错!”谷雨笑着说道,“我们要拍摄的这系列电影政治味道太重,又涉及到很多同志的历史地位,谁上都一样,与其让那些不了解群众想法的所谓大导演上,还不如让一个懂得观众的导演担纲,先让他试一试,要是不行,再换人!

  我这个人喜欢搞竞争,不喜欢一家独大,军旅电影谁都可以拍,让各个国有厂都参与进来,这些厂子一直抱怨中央不愿意投钱,现在我投钱了,正好可以看一看这些厂子现在有没有进步!”

   因为这个时代的特殊,很多谷雨前世闻名遐迩的电影已经不可能出现,而有些电影却因为谷雨的原因提前出现,比如《刑场上的婚礼》,就是上海电影制片公司在1961年拍摄的,而拍摄的人也是谷雨记忆中那位有着漫长职业生涯的大导演。

  所以在决定要拍摄这系列电影时,谷雨自然决定让那位大导演上,这倒不是说那位大导演一定能拍好,而是在谷雨的记忆中,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国内在主旋律和艺术上做得最好的那个人,最起码也是几个人之一,而且数理水平也过关,这就是很难得了!

  自建国之后,谷雨一直有意营造比较宽松的政治氛围,他更在意商业电影和科教电影,对各种带有政治味道的电影除非下面反应厉害了,一般他并不掺和,就算某些人搞过分了,也是把人往香港和南洋赶,也没心思整人,在那些地方,怎么拍谷雨都懒得管。

  谷雨这样的做法,看着很开明,但实际上两边不讨好,一直到现在,谷雨在知识分子心目中的形象都有毁誉参半,对他的成功,没人能否认,但有太多人对他不爽,最不爽的就是知识分子定级考核。

  谷雨强制必须学会微积分才算是大知识分子,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标准还在提升,到了今天,必须懂概率统计和线性代数,才算是高级知识分子。

  这个标准现在也变得越来越重要,比如在干部考核中,高级知识分子是一个加分项,虽然因为高层类似谷雨这样的小知识分子不少,影响不算大,但随着党内工建系的崛起,高级知识分子的加分很重要,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头上的老大会不会是工建系。

  而在中国社科院和各个大学,文史类想评上教授研究员,乃至于一级演员、导演、歌唱家什么的除了必要的成就以外,也必须是高等知识分子,这是硬杠杠,而要想进行等级提升,还必须通过教育部组织的数理考试。

  考试不通过,就别想晋升,谷雨管得很严,即便是名气很大,社会地位很高的歌唱家、名演员周璇,她虽然曾经担任全国政协常委,但到现在为止也没有通过高级知识分子考试,那只能是国家二级演员,等第一个成就达到一定水准,同时考核通过的国家一级演员出现后,她的全国政协常委就丢了……

  虽然这件事对周璇本人的影响不大,甚至于还帮她洗刷了一些人的谣言,但这也成了无数人心中的痛,他们“才华横溢”,却因为不懂或者对数理了解不多,竟然就没资格晋升,周璇都做不到,他们就更难了。

  而得不到晋升,就只能看着那些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家伙爬到他们前面,对他们指手画脚,而那些无知的群众也分不清楚好歹,竟然一个个觉得那些平庸的家伙更有水平,这如何能忍?

  在一些人眼中,谷雨制定的这个标准本身就是大逆不道,自古以来,有资格评价谁高谁低,那也是小圈子的事情,可谷雨把这个标准收归国家所有,而且还逼着大家伙学习“毫无作用”的数理学,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也有一些人认为,谷雨这样的做法是非常典型的服从性测试,所以很多人在建国后,跑到了香港和南洋,三天两头得抨击谷雨一番,但压根没用,谷雨还是坚决执行这个规定,而几十年下来,这条规定已经深入人心。

   在中国文艺界,你可以有很多缺点,但只要你有相当强的数理知识,成为高等知识分子,就有可能飞黄腾达,至于专业成就,很多都是圈内人相互的评价,外人并不清楚,很容易操作。

  否则就算名气再大,也会被人鄙视,连高知都不是,也配和我们站在一起,而地位被打压,随之带来的就是机会的丧失,同样是导演,一等导演的机会就多,若是哪个一等导演如虞阳同志一样,可以拍出叫好又叫座的电影,那就根本不用担心机会!

  而随着数理知识的提升,很多人考虑问题的方式也有了不小的改变,这在一些人眼中,就是“灵性”消失,对谷雨的怨气自然更重,但在谷雨看来,很多人的逻辑性强了很多,这从很多电影上就有显示,那种没有逻辑,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电影不知不觉间少了很多,这就达到了他的目的。

  不过谷雨这种潜移默化的做法,党内同志并不是都理解,党内很多同志还是执着于那种传统的思想教育模式,比如李润石同志多次找到他,多次抱怨谷雨放得太宽,哪部电影如何如何,哪本小说如何如何,这样的电影怎么能上映,这样的小说怎么能出版云云。

  谷雨一开始还说一说自己的想法,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还没有吃饱饭的广大群众根本就在意意识形态,他们看电影也就看个高兴,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在劳累之余,可以解解闷,同时能学到一些东西,这才是最好的。

  至于文艺圈子那些人,他们喜欢搞一些似是而非,甚至于偷偷往粥里加老鼠屎的做法,古往今来,比比皆是,他们又能真正影响谁了?别把他们当回事,让他们自娱自乐去,人民群众会教他们做人的!

  李润石同志还是不能接受谷雨这种做法,他认为扫帚不到,灰尘不走,你连个扫帚都没有,顶多把人往外赶,又没有什么惩罚,这怎么行?

  不过谷雨没有理睬他,战争期间,形势紧张,强调一致好尽可能的动员,他才让李润石管意识形态,现在都胜利了,还搞那一套,他还怎么搞招商引资?还怎么和苏俄划分界限?

  李润石同志提前退休,一方面是谷雨的压迫,另一方面也是谷雨不让他管这一块,他几乎没什么施展的空间,心里憋气,在谷雨拿出试点区做交易之后,他干脆接受退休。

  事实上,关心意识形态的不是李润石一个,李润石还算是好谈的,还有一些高级干部直接上阵,有的还好,属于文斗,写文章反驳,从建国至今,就没有停过,谷雨也没拦着,他不在乎吵架。

  但有的就不太行了,很喜欢武斗,我说不过你,我还斗不过你,撤销你的职务,甚至把人抓起来,丢看守所一段时间,就老实了,但这个时候,就算谷雨不干预,中宣部,还有谷办下面负责这一块的副主任也会插手,那些高级干部往往会遭到严厉批评,因为直接退休的有好些个。

  谷雨这样搞,这些干部自然不爽,而等到宣传系统大改革后,宣传系统与党政系统的矛盾也慢慢多了起来,最典型的就是广东的《中华新报》,过去只在广东一地发行,但现在不同了,可以在全国发行,为了提高销售量,自然要搞一些轰动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广东的地域影响,也可能是受香港和出口加工区的影响,《中华新报》相对比较积极,对一些问题的批评比较尖锐,这虽然给《中华新报》和其下属的《世界周刊》等等带来了不菲的收入,但也引起了很多地方的强烈不满。

  而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谷雨他们不敢怒,但对中宣部长潘信不满的人越来越多,越是如此,谷雨越看中潘信,他就是有意让宣传口冲击一下地方的头头脑脑,现在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已经在考虑退休后,让潘信做一任中央第二枢机,主持枢机处,尤其是宣传系统,他对顾金声没有任何威胁,顾金声肯定也是赞同的!

  讨论结束之后,相关工作立刻开始忙活起来,中央局常委会很快通过了一系列主旋律电影的拍摄,在苏俄开始拍摄卫国战争系列电影的当下,中国也确实要做一些拍摄。

  不过一些常委会的同志想先拍摄争论小的,那些政治味道浓厚的,拍出来就是事情,好好地,没事找事干什么,不过顾金声同志说服了他们,他很清楚这系列电影对他的政治意义。

  谷雨指令他来拍摄,就是让他用这些大片来证明谷雨的伟大,同时谷雨也给了他一个拉拢分化党政军老同志的机会,他必须牢牢把握住,只要做好了,他的位置就坐稳了……

  事实上,有异议的同志也明白这系列电影对顾金声的意义,不过各有各的难处,比如李多才同志就需要面对当年中央特科的种种,又比如陈世俊同志就需要面对与李润石同志的一些冲突,这里面很复杂,他们不愿意再被翻出来。

  不过老大坚持,顾金声渴望,不相干的李镜湖希望他在大革命期间的统战成绩得到认可,张庚农则希望早一日看到恢弘革命场景的再现,他们没有负担,为什么不拍?他们想留把一些珍贵的记忆变成电影,永远流传,要拍,也要他们在台上拍!

  吴冠生同志很快就得到通知,不理睬那个龙夫人,愿意来接待,不愿意来随便,不勉强,反正不会主动邀请,爱来不来!

  即便对这个答案,吴冠生同志也很不舒服,而另外一边的龙夫人听完,也相当失望,很显然在周边国家中,南越的地位太低,谷雨竟没有多少收买的意思!

  要说起来,她这一次更多的是试探中国对吴氏家族的态度,她心里明白,吴氏家族拿不出让谷雨主动邀请的筹码,不过谁让谷雨突然改变了不少,总要试探一把,若是谷雨主动邀请,自然有背书的意思,对吴家的统治有好处。

  但事实证明,那个家伙压根没变,无利不起早,纯粹的政治动物,虽然吴家在香港等地投资不少,但在他看来是理所应当的,这些年吴家也获利不小,他不觉得对吴氏有什么亏钱。

  虽然事实如此,但不知道为什么,龙夫人就是不爽,谷雨就不能多做一些吗?但不管怎么说,谷雨不反对吴廷艳前往中国观礼,那就是成功,说明谷雨并没有动摇吴氏家族统治的意思,正好可以在国内做一些似是而非的宣传。

  龙夫人离开后,吴冠生同志收拾一下,准备坐飞机回京,参加刘兴昌同志的葬礼,刘兴昌那么能干的人,这么早就走了,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还没等他收拾好,孙光英的电话就转了进来,孙光英询问他是否回北京,他也准备回京,能否同机,吴冠生同志反应很快,警惕的问道,“你想参加那些主旋律电影的拍摄?”

  孙光英在电话中说,“我有这个能力!”

  “你不适合!”

  “我过往的成绩说明我有这个能力!”

  “胡闹,你以前那些电影也就算了,这种电影你要是乱掺和,得罪了人,我都不一定保得住你!”

  “政治气氛只会越来越宽和,您不用这么紧张!”

  “有些事,你不懂,我不同意!”

  一向温文尔雅的吴冠生同志撂了电话,谷雨在这个时候拍这一类的电影,打什么鬼主意,他当然心里明白,这是嫌弃老干部们事情太多,给老干部们找点事情,不要影响年轻同志,同时给自己树碑立传,让顾金声有机会探探老干部们的底,摸一摸老干部们的软肋。

  吴冠生同志作为前十年的大主角,他压根不愿意把自己的过往翻出来,很多事情没办法深究,若是大家看到电影中哪个片段不满意,深究不放,他反而尴尬,一个不小心就是里外不是人……

  可他不愿意,不代表其他人不愿意,这么多人都已经退休了,他们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身后名,那牵扯的东西太多了,一句台词不对,他们就要下场的,那个丫头稀里糊涂,竟然要掺和这样的电影,真是昏了头!

  吴冠生同志知道就算他反对,也没用,光英自从拍摄了《上海假日》之后,名气打出来之后,她也找到了一条属于她的电影之路,连续拍摄了六部带有批判现实色彩的喜剧电影。

  因为她后台硬,敢拍别人不敢拍得,她的电影相当受欢迎,这也让她赚了一大笔电影票房分红,还成立了自己的电影公司, 看着是成功了,但这个丫头不知道她有今天,是因为她这些东西符合谷雨的需要,等她不符合时,谷雨对她绝不会客气,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事实也正如吴冠生同志的判断,就在他乘坐回京飞机的同时,孙光英还是倔强的乘坐上了回京的飞机,她不仅仅是为了事业更上一层楼,作为烈士子女,她也希望让父亲,还有一直关心爱护她的祝伯伯的故事能登上荧幕,事实上,她就开始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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