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俄科学家尤里·奥索金正在北京高新区参观,北京高新区位于北京高教区旁边,这是北京两座卫星城之一,北京高教区拥有中国最好的几所大学中国科技大学、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等等二十多所高校。
而北京高新区则坐落着中国电子、中国通讯、中科计算、梦想电子等中国一流的电子企业,这里有一大批科学家、工程师、实验室和生产设施,以计算机、通讯设备和工业控制系统为主要发展方向。
这里被外界公认是中国的硅谷,不过陪同奥索金参观的斯坦福大学同学,现任的中科计算副总工程师贝嘉成告诉他,类似定位的高新区,中国还有两个。
一个是以高创电器、松下电器、上海三大民营电器(华林、华生、宏音)、长江存储为核心的上海高新区,该高新区集中注意力于存储芯片和家用电器相关芯片的研发,而支撑这个高新区的上海几十所高校。
第二个则是香港,香港高新区与各个大学混在一起,里面有一大堆外向型电子电器企业,设计和研发基地在香港,生产基地在深圳。
香港硅谷服务对象主要是中小企业,但也有比较大的企业,其中的佼佼者有七个,四个是广东这些年从草莽中杀出来的企业,这些年一步步发展壮大,这四家企业都是从小家电起家,然后向大家电拓展。
另外三个是华侨集团下属的华侨电器、刘鸿生家族的光华电子和荣家的宏文电子,这三家企业的发展模式非常类似,都是被谷雨要求创办电子企业。
他们基本都是从电子管收音机起家,后来搞晶体管收音机、集体电路收音机,六十年代搞录音机、音响和黑白电视机,目前已经推出了新一代彩色电视机,对外出口。
三个中国“硅谷”的核心企业各不相同,北京高新区以国有企业和高干子弟创办的民营企业为主,上海高新区以抗战时期内迁,国家控股、参股的混合型企业为主,而香港高新区则以解放后让民营资本家和华侨筹办的民营企业为主。
除了三个中国“硅谷”以外,九州日本的福冈市也有一个高新产业园区,云集着九州日本的相关企业和人才,中国和本州日本也都有不少投资。
奥索金听完,吃惊的问道,“有必要搞这么多硅谷吗?”
“半导体是一个新兴产业,发展非常迅速,我们不知道哪一种模式最有利于中国的发展,干脆多搞几个硅谷,几种发展模式都尝试,最起码可以做起来一个!”
“这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想法,不过中国资本和人才本来就不足,中国政府吃得消那么大的投资吗?”
“贵为两国的发展模式不同,我们是国家搭台,企业唱戏,鼓励小微企业创新,虽然国家投资也很大,但主要依靠民间投资,投资的目的首先是满足民用需要,军用产品则在民用产品的基础上进行研发,说白了,就是民用带动军用!”
“贝,你应该知道,顶端科技首先应用于军事是惯例!”
“半导体的发展规律不同!”贝嘉成感到非常奇怪,奥索金怎么会不清楚这个,“我们研发一架战斗机,往往可以用十几二十年。
但按照摩尔定律,半导体最多两年就能更新一代,十几二十年,足够半导体更新不知道多少代,所以集成电路领域的民用产品性能很容易超过军用产品,用民用带动军用并不奇怪!”
“摩尔的说法只是假设!”
“但过去十年集成电路的发展说明他的说法是有道理的!”
奥索金沉默片刻,他想起了从美国回来的某一位同志,他和中国人的想法比较类似,不过被肖金部长赶去退休了……
“中苏两国发展电子思路的不同,中国的军工企业同样可以搞民用工业,而我们的民用工业和军用工业是分开的!”
“我们也是没办法,我们没有贵国那么多人才和财力,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奥索金很不适应这样的对话,他干脆挑明了来意,“在计算器出来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中国已经实现了集体电路的低成本量产,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成就,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这确实很难,我们用了非常长的时间,完善了上下游,才一步步实现了量产,但我们的良品率与美国同行还是有一些差距!”
“我们已经获得了一些美国半导体公司的最新设计,可以与中国同志分享,不过作为交换,我们需要知道你们低成本量产的秘密!”
“美国各个公司每年这样那样的设计太多了,我们会参考美国芯片设计,但还是以我为主,这也会避免民品出口时出现专利纠纷!”
奥索金显然不愿意相信,他更认为对方是讨价还价的伎俩,“美国的芯片很强,中国出口企业使用国产芯片,性能肯定不行!”
贝嘉成心中一动,上级通报苏俄的芯片大部分仿制美国,徒有产量,但良品率很一般,从奥索金的反应来看,应该没错,他把美国的东西当成了宝贝,美国的东西确实不错,但中国不是苏俄,不可能全盘照搬美国人的东西!
中国的半导体发展从一开始就非常明确,以民用产品为主,军品设计时,也要考虑民用需求,而且要求必须考虑民用产品未来对美国的出口,若是借鉴美国的设计,相关的半导体设计公司必须做出说明,避免出现专利纠纷,造成重大损失。
为了规范半导体设计,国家标准委员会又命令中科计算组织牵头搞出了一系列规范性的要求,各个设计单位搞出了好东西可以申请,从统一基础门电路开始,然后进入到几十门的小型集成电路,一步步实现标准化。
不仅仅电路设计如此,编程要求也是如此,按照图灵的要求,统一了国产计算机的汇编语言,后来中科计算又推出了中国第一代高级语言。
等到了1958年,在听说美国同行统一算法语言后,中科计算第一时间加入,ALGOL高级语言也随着中科计算的加入,变成了一个国际标准。
而随着与国外同行接触的增多,中国半导体行业也变得更加开放,各种设计也更符合国际规范,这也有利于中国半导体企业走出去。
与美欧苏等国不同,由于中国半导体制造基础薄弱,国家从一开始就指定中电总公司、中科院等联合成立中芯半导体,集中全国人才搞半导体制造,打通上下游。
后来发现中电总公司做事有些邋遢,中电总公司下属的半导体设备制造和材料制造公司陆续被拆分,并进行了一系列专利授权,打破了垄断。
而中科计算、长江存储也分别成立了中科半导体和长江半导体,陆续进入到半导体制造行列,其技术来源都来自于中芯半导体,不过两家侧重点不同,中科计算侧重于处理器研究,长江存储则侧重于存储芯片研究。
各家芯片设计公司拿出设计后,交给三家负责代工的半导体公司制造,这样分工之后,半导体设计企业安心搞设计,半导体制造企业则安心搞生产。
一系列标准化设计既有利于培养人才,更有利于三大半导体的快速制造,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样做根本没有必要,我们又不需要制造那么多集体电路,搞那么复杂干什么,自己制造就行了。
不过时间一长,大家伙就发现好处很大,需求单位和三大半导体联系时,可以查看其他公司的民品半导体设计概图,很多人发现发现把别人的芯片修修改改,就可以用,压根没必要重新设计。
这样一番操作之后,需求单位的研究速度自然会加快,若是直接用通用芯片,成本也会大为下降,而市场已有的通用芯片也会带来更多的订单,自然又有了一笔额外收入。
一开始是军品为主,民品企业盯着军品企业的设计概图,想着薅羊毛,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民品企业也推出了一些比较有意义的设计,军品企业也会盯着民品企业的设计。
有些芯片底核不变,采用军品制造,也会加快设计速度,而对于军事单位来说,有时候速度就决定了项目的存亡。
随着通用芯片的需求量增加,三个半导体的订单越来越多,他们更加舍得投资洁净实验室,并进一步抠各种细节,提升生产效率,想尽一切办法提高良品率,制造成本自然就开始下降,一切都进入到良性循环中……
当国家发现这一切之后,更是进一步加强了相关规定,并想尽一切办法扫除各种行业壁垒,铁路、电力这样的强势民用部门半导体的需求量越来越大,他们习惯性的找理由,想搞自己的芯片制造都被中央坚决打了回去,不允许另搞一套。
而在六十年代,中国启动了规模空前的自动防空网建设,这是一个投资超过原子弹的重大项目,通过这个项目,中国培养了一大批半导体相关人才,一举打通了整条半导体产业链。
虽然中国的工业基础一般,设备和材料技术技术含量不够,良品率不如美国同行,但中国还是成功实现了半导体的低成本量产,这是一个重大突破。
贝嘉成作为行业内部人士,当然知道这些东西才是中国半导体工业欣欣向荣的基础,而不是什么美国的芯片,就算中国的国产芯片差一点,我们完全可以不断改进,这事实上就是以我为主。
而从奥索金的思路来看,苏俄到目前为止肯定没有找对路,或者说他们实在小瞧了中国人,竟然把美国的芯片当成宝贝,还想着用美国人的东西和中国交易,美得他们……
贝嘉成不以为然,稍稍解释了一番,再次强调中国的芯片是以己为主,奥索金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想试探获得中国的量产生产线。
贝嘉成想了想说道,“只要国家批准,也有足够的利润,中科计算并不反对转让量产生产线,并帮助贵国提升良品率。
但有一点必须说清楚,即使贵方与我方的设备和材料完全一致,也复制了生产过程,各种调试也需要很长时间,而且等你们吃透,美国的新东西可能又出来了!”
“我们也知道这一点,但与贵国的交流对我国很有帮助,我们很有兴趣,也拿出了非常有价值的交换!”
奥索金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要来到中国,但他却不得不来,因为中国的微电子技术的进步实在令人震惊。
中国的军工系统已经可以设计出十分先进,与美国同类产品相比,似乎也不逊色的芯片,也可以低成本量产普通计算器所用的芯片,而这都是目前的苏维埃做不到的。
奥索金的大部分童年时光都是在中国度过的,在四十年代初的卫国战争期间,他的父亲被派到中国工作,当时条件困难的苏俄,为了缓解压力,也让援华人员的家属一起来到中国。
奥索金一家人被安排到长沙,在一家制药厂工作,其父是技术专家,其母则担任工厂子弟学校的俄文教师兼科学教师,他则从小和中国的孩子们住在一起,学会了一口流利的中文。
1949年,中苏关系恶化,奥索金一家返回到苏俄,由于从年轻时起,奥索金就以超强的记忆力而出名,又由于其特殊的经历,中学没有毕业,他就被KGB看重了。
中学毕业后,他获得了莫斯科一所顶级学术学院的入学资格,专攻晶体管,而与此同时,他被苏俄KGB招募,接受了十分严格的培训。
不过中国对苏俄的半导体工业兴趣不是很大,奥索金并没有前往中国,而是去了美国,就在1959年秋天,奥索金搬进了斯坦福大学的宿舍。
尽管冷战时期的竞争接近巅峰,但这两个超级大国已同意开始通过交换生交流,奥索金是少数几个由苏俄挑选并通过美国国务院审查的学生之一。
在斯坦福期间,奥索金大开眼界,他与顶尖的美国科学家一起工作,接触了很多美国顶尖科学家,这里面就有威廉-肖克利,他还请威廉-肖克利在他的专著上签名,威廉-肖克利很有意思,一边签字,一边狂喷苏俄无耻的盗版行为。
还拿中国和苏俄做比较,说中国虽然穷,但中国客客气气的过来沟通版权问题,还请他过去讲学,同样是CP国家,苏俄竟然还不如中国!
和奥索金一起工作的还有很多位中国留学生,里面就有贝嘉成,他很快就发现这些中国留学生都是非常聪明的人。
他们在中国最顶尖的大学读书,全部精通英文,懂德语的不再少数,相比于苏俄有限的交换生,中国的留学生更多,有的是按照中美留学生协议,公派留学,有的是与中国国内的私营电子企业签约后,由企业赞助前往美国留学生。
奥索金懂中文,他可以与那些中国留学生直接交谈,他就了解到,中国格外重视电子和半导体,自四十年代初开始,就不断往美国派出留学生,此时每年来到美国的电子相关专业留学生超过两百人,其中大部分是因私留学。
这些留学生有一部分留在了美国,然后在德州仪器等美国有名的电子企业工作,大部分后来返回中国,在他们的努力下,中国的电子工业发展迅速,中国很快推出了高水平的晶体管收音机和助听器,甚至卖到了美国。
奥索金在斯坦福大学留学一年后,返回苏俄,与他同时回国的还有一名叫马林的科学家,他们的行李箱里装着一个小东西——TI的SN-51芯片,这是美国销售的首批集成电路之一。
在回国之后,国家电子部部长肖金给了他们一个命令:“复制它,一一对应,不能有任何偏差。我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
马林和奥索金,以及其他一组工程师把芯片放在显微镜下,通过镜头观察其电路,很快就完成了任务,为祖国的国防工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完成研发之后,奥索金被分配到里加的一家半导体工厂,那里的工作人员都是苏联最好的大学的毕业生,奥索金领导他们为苏俄的太空计划和军队制造半导体器件。
厂长给奥索金的任务是在一块锗上建造一个有多个元件的电路,即所谓的集成电路,这是苏俄之前没能做到的。
1962年,奥索金完成了任务,拿出来的集成电路原型已接近硅谷的水平,当时的苏俄科学正在崛起,重工业航空业领先于美国,奥索金和其他苏俄科技工作者都认为在半导体工业赶超美国也是迟早的事。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过于乐观了,奥索金在六十年代中期被调到莫斯科,进入到苏俄的硅谷--泽列诺格勒工作,在这里,奥索金感受到了苏俄微电子工业的蓬勃发展。
短短十年左右的时间,泽列诺格勒就新建了一大批微电子工厂,总从业人员超过1万人,可以生产200多个IC,但这些IC都是仿制美国的芯片,而且不管是产量,还是良品率都非常糟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苏俄能大量生产煤炭和钢铁,但在几乎所有类型的先进制造业上都落后于美国。此外,西方国家还通过巴黎统筹委员会,禁止向苏俄等社会主义国家转让包括半导体元件在内的先进技术。
虽然苏俄可以通过中立国奥地利或瑞士的空壳公司绕过巴统的限制,但这种途径很难大规模使用。因此,苏俄的半导体设施经常使用精密度较低的机器和纯度较低的材料,结果导致生产工艺极度不可靠。
中国选择的是迎难而上,通过不断扩大的民品需求、首都自动防空网系统的带动和一系列改革,一步步解决大规模生产芯片的难题,虽然现在的可靠性还不如美国同行,但成本已经下降了不少,所以才可以大规模生产计算器这一类的民用产品。
而苏俄则恰恰相反,苏俄用在半导体领域的投资比较少,所得芯片只需要满足有限的军事用途,并不在意民用方面的需求,所以苏俄各个集成电路厂的产量不小,但良品率太低,直接造成集成电路的成本过高,这非常不利于民品生产。
此时整个苏俄半导体行业的运作就像一个保密的、自上而下的、面向军事系统的国防承包商,在几乎没有创新的情况下完成订单,甚至于夸张到复制什么芯片,应该怎么复制,都会被肖金等负责人“严格控制”。
尽管苏俄使用公制,然而一些芯片制造机器使用的是英寸而不是厘米,以便更好地复制美国的设计,由于“复制”策略,苏俄在晶体管技术方面落后美国几年,一直也没有赶上,大规模低成本生产更是无从谈起。
泽列诺格勒虽然拥有苏俄最好的科学家和搜集的技术秘密,但是,其半导体系统完全不同,作为苏俄最敏感、最秘密的行业之一,但实际上更像硅谷一个运营不善的前哨……
站在苏俄高层的角度,他们跟在美国走,选择美国前途很好的芯片,减少了很多弯路,这是他们的老传统,自然不觉得自己的路线有什么问题。
不过随着中国推出计算器,体积迅速缩小,苏俄突然发现问题来了,泽列诺格勒的工厂可以仿制中国的芯片,但却没办法低成本生产,不能低成本生产也就意味着计算器没办法大规模推广。
普通计算器还好办,苏俄教育水平高,可以心算,但科学计算器就不同了,这是任何一个科研工作者都必须的,中国都快推出了,苏俄就算能仿制,成本太高,没办法推广……
虽然苏俄可以从中国进口计算机,但这是高端工业品,总不能长期进口,面子上扛不住不说,现在半导体民用化趋势已经非常明显,什么都进口也根本不能接受。
苏俄高层已经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所以哪怕丢面子,也要引进中国低成本量产的制造设备和工艺秘诀,然后进行一系列改进,他们相信可以迅速赶超中国。
除了引进制造技术以外,苏俄还希望引进中国的小型机,自DEC在美国市场推出第一款小型机之后,早有相应安排的中科计利用这些年的研发成果,同样推出了一款小型机。
中科计算的小型机总体性能比较平庸,价格在1.8万美元左右;一年之后,又推出了成本更便宜的小型机,价格在9000美元左右。
中科计算在美国没什么影响力,老美的大企业也不可能大规模采购中国的小型机,不过中科计算长期负责军品研发,小型机运行较为稳定,所以还是获得了一些订单。
几年间中科计算的小型机在美国陆续也卖了900多台,总销售额1100多万美元,算是小赚了一笔,但总体并不算成功,影响力也不大。
中科计算出口美国的同时,国产小型机也开始在各行各业推广,虽然此时中国小型机市场不算大,但这么大一个国家,需求还是很有一些的。
而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发展,加之中科计算的不断推广,各行各业对小型机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这也使得中科计算可以进一步推广和优化小型机。
到了1968年,梦想电子也搞出了自己的小型机,相比于中科计算主要精力在银行等系统使用的大型机,梦想电子在小型机上发力更猛,他们针对美国市场连续推出好几款小型机,加入到这种大拼杀中。
与中科计算不同,梦想电子花样很多,各种能找到的新技术都用上了,国产液晶,中国最早的存储芯片都用上了,还在小型机中内置了游戏,以吸引消费者。
而为了更好的开拓美国市场,梦想电子并没有效仿中科计算搞全国产,而是走了一条新路,采用美国的处理器和一些关键部件加中国软件和相对便宜的配件,在硅谷组装,成本进一步压低,其高端机不到1.2万美元,低端机更是砸到了6000美元。
虽然梦想电子的利润不算大,但相比于中科计算的小打小闹,梦想电子在美国的销售量明显大多了,6000美元对很多美国人而言,根本不贵,有一些人买小型机甚至只是为了玩游戏,还不断询问梦想电子有没有新游戏。
看到这个新兴市场在,梦想电子反应很快,立刻成立软件事业部,基于梦想电子的小型机操作系统,研发电子游戏,并推出了一款表格软件,这不断带动了梦想电子小型机的对美出口。
从1968年杀入小型机市场,短短三年不到,梦想电子在美国的分公司已经卖了2万多台,总销售额超过了1亿美元,虽然比不上DEC,但也算是一个干得不错的小型机生产商,在美国市场的名气迅速打了出来,也顺便带动了中国配件商的对美出口。
全美的小型机生产商为了活下去,正在疯卷,任何新应用都会被他们参考,梦想电子用液晶,他们也用;梦想电子搞游戏和软件推广,他们也会,不就是编写游戏吗?又不是很难;梦想电子进口中国产的配件,降低成本,那我们同样找中国人、日本人……
在这不断的内卷中,小型机价格越来越低,个人计算机时代已经若隐若现,梦想电子也通过这一系列厮杀,找到了推动销售的秘诀,操作要尽可能简单,要以软件带动硬件的销售,捆绑在梦想电子小型机上的软件越多,梦想电子的小型机卖得越好。
而苏俄这一次看重的还有梦想电子的小型机,老毛子不可能和梦想电子一样,跑到美国设立一家分公司,不过梦想电子的小型机确实搞得不错,老毛子很眼红,也想引进。
老毛子对小型机自然也有研究,不过短时间内搞不定美国人的芯片,想完全复制还需要时间,他们就想到中国人也搞出了小型机,中科计算的小型机应该不错……
贝嘉成笑着说道,“梦想电子的小型机产量并不大,我们真正看家的是大型机,我已经得到授权,您可以参观中国国产的大型机!”
“真是荣幸之至!”
“我们的大型机除了用于银行等关键民用部门以外,也可以用于军事,我国效仿美国赛其系统,正在部署的燕山自动防空系统就使用了中科计算特制的大型机!”
奥索金大吃一惊,他立刻寻杆往上爬,“燕山自动防空系统,我第一次听说!”
“不瞒您说,我也是第一次听到有这么个东西存在,不过如果苏俄朋友感兴趣,丁承德同志可以代为介绍一番,她比较熟悉情况!”
说到这里,贝嘉成笑着说道,“奥索金同志,您肯定知道丁承德同志的身份,能够请动她做介绍,这意味着什么,您肯定清楚!”
得到奥索金的报告后,苏俄代表团团长亲自带队,听取了丁承德的介绍,紧接着苏俄专家进行了一连串询问,虽然丁承德语焉不详,但拿到的各种指标,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意思是中国这一套防空网相当先进。
苏俄高层闻讯后,一开始相当吃惊,中国人竟然不惜血本搞出了中国版赛其系统,这个投资绝对巨大,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中国东部地区人口太密集,自然条件很好,效仿美国在国土核心区建立全覆盖的防空网并不奇怪。
不过苏俄的情况不一样,苏俄地广人稀,百万人口以上的大城市也就十来个,苏俄的城市不过是广袤国土上一个个相隔很远的点,如此一来,苏俄全覆盖的防空网建设就困难了不知道多少倍!
虽然苏俄迅速建立起了以远程预警雷达为耳目、以大型截击机为长拳、以地空导弹为短拳的国土防空体系,但苏俄靠近北冰洋的广袤国土基本上都是自然条件非常恶劣的冻土带,要在这种地区修建众多的空军基地和防空雷达系统显然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
为此苏俄防空军开始学习美国,发展预警机来填补陆基防空雷达网的空隙,苏俄第一代预警机是图-126预警机,这种外形酷似图-95战略轰炸机的大家伙带有一座远程预警雷达,能够探测370千米外的空中目标,也可以同时指挥8架截击机升空作战。
不过图-126预警机所搭载的雷达系统仅具备有限的下视能力,对超低空突防战机的探测能力几乎等同于“睁眼瞎”,无法将目标与地面背景区分开来,因此在美国空军兴起超低空突防战术后,由图-126预警机构建起来的空中雷达网很快名存实亡。
无奈之下,苏俄只好暂时死了全面防御的心思,改为关键点防御,同时大力发展对等反击,搞以攻代守,我是防不住,但我有足够多的洲际导弹,你敢对我动手吗?
某种意义上,苏俄发疯一样的搞那么多核导弹和核潜艇也是被逼的,完全没办法搞金钟罩,那也只能做好随时以命换命的准备。
这么多钱都放在进攻上,在防御上的投入自然不够,顶多搞一搞战役级别的防御系统,虽然苏俄目前还没有这样的覆盖防空网,但并不意味着苏俄不知道这样做的好处。
中国人愿意主动告知这一套防空系统的存在,既是示好,也可能是警告,向苏俄表明中国有一定的防御能力,不要误判……
恰好也就在此时,中国也向苏俄代表团展示了中国第一代海上预警机的机载雷达,该型预警机以运6为载机,与美国的E-2预警机很类似。
不过这款预警机的雷达却相当的不错,总共包含四组接收天线,分别位于机首、机尾与水平尾翼两端,可接收来自空中、海上、地面电磁讯号,由中央处理器控制进行同步扫瞄。
接收到电磁信号时,处理器比对不同接收天线的信号强度与时间差,自动计算出信号来源的精确方位,同时也能自动分析信号的相关参数并进行判别。
如此一来,这款预警机所用的雷达就变成了三坐标雷达,具有一定的机载动目标显示能力,这也意味着这款预警机在陆地和海洋上空具备了一定的下视能力。
而随着数据链的引入,还可以同时对多批目标实施指挥引导,已经不仅仅是警戒能力强,还有指挥作战能力。
中国军工人员告诉苏俄,我们为了解决雷达杂波问题,整整搞了十几年的简易算法,终于取得了重大突破,再加上大规模集成电路的引入,极大的提高了系统的数据处理能力,这才有了雷达性能的显著进步。
至于怎么突破的,中国技术人员没说,反正非常先进,这也把老毛子逗得心里痒痒的,若是中国所言属实,图126预警机引进了这一款雷达,苏俄防空系统必然可以得到极大的完善……
中国人如同开屏孔雀一般不断展示其在国防电子领域取得的重大突破,自然逼着苏俄进一步思考,他们迅速意识到不下血本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