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出来的同志都有些沉默,谷雨突然笑着说道,“兴昌,今天这些事,你怎么看?”
“谷书记,一些基层干部的素质可能确实有一些问题……”
谷雨点点头,冷笑着说道,“我们国家有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史,各种坏风气多如牛毛,咱们革命虽然成功了,但这些坏风气什么事情扫清,谁也不知道。
只能能够升官,什么事情都敢做,献祥瑞那一套不行了﹐那就换一套,本来定好八个月完工,他们就要六个月,四个月提前完成,或者是选择在七一党的生日这一天完工,喜庆!”
说完,谷雨呵呵笑了起来,但绝无喜气,“这些事避免不了的,上有所好,下必附焉!尤其是我这样喜欢搞工程的,下面只有搞更多的工程才会受欣赏,搞多了,老百姓受不了了,就会反抗,怠工!秦始皇、隋炀帝就是这么丢了江山!”
刘兴昌同志脸色都变了,他没想到谷雨把事情看得这么重,竟然这么类比,他连忙劝说了两句,谷雨摇摇头,“兴C,你另以为找在危我一一很指标很高,下面不顾
地方现状,下面还要加,要是老百姓不交粮食,就把他们抓
起来劳改!就算是饿死,公粮也要交足!
粮食的统购统销,第一年一些地方搞出了不少问题!所以今天的所见所闻,我一点都不奇怪,要是没有,才奇怪呢!”
看到谷雨满是猜忌和不满,刘兴昌相当担心,他诚恳地说道,“谷书记,我书读的不多,但革命了这么多年,道理还是知道一些的!
我觉得吧,咱们地方的同志确实有一些投机分子,但绝大部分同志都是好的,要不然我们革命不可能胜利……
绝大部分同志想做好事情,尽快元现组z文T3-或许有一丝私心杂念,但应该也有限,对群众或许有一些过
分的地方,但都是为了大局,不得以罢了!”
谷雨哈哈笑了笑,拍了拍刘兴昌的肩膀,继续说道,“兴昌,你说得很对,现在下面很多干部遇到的问题是他们手里的资源只能做一桌菜,但却来了三桌客人,还要让客人满意而归!
中央把地方的财源收得七七八八,地方手里没钱,却要承担那么多事情,不朝老百姓伸手,朝谁伸手?偏偏咱们的体制又是高度集中的,下面的意见未必能够传到中央,就算传到中央,因为种种原因,中央也未必听!
所以我们今天看到的问题,根子不在地方,在中央,在书记处,在我本人!既要打仗,又要搞建设,哪有那么多钱﹐唯一的办法就是逼着老百姓免费干活!活多了,老百姓就受不了,就有抱怨,这也是避免不了的!”
刘兴昌当然知道,但是他不能指责谷雨吧,他想了想说道,“谷书记,您这么说对自己太苛刻了,咱们现在就这条件,可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您也没办法!”
谷雨看了看,身边只有警卫员、司机和刘兴昌,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说道,“我军的参谋长都是从基层指战员中提拔的,一线作战,时刻处在生死之间,决断力非常重要。
当了参谋长之后,既要考虑作战,也要考虑后勤,还要考虑政治,事无不与,能够做得好的,往往都是心思细腻,顾虑周全的同志!
两者结合起来,就是党政军群系统主官的好苗子!比如你的前任耀庆同志,他去了外交系统,从头开始,但不管在德国期间,还是外交部副部长,国安办常务副主任期间,他都干得相当不错!
今天看来,你也是这样的同志……好好干,向其他领导同志多多学习,要做好转业,肩负重担的准备!”
刘兴昌今天不过三十二岁,中央第一书记当年看好他,他虽然强自压抑,但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他迅速给谷雨敬礼,“谷书记,我一定认真学习,向谷书记和其他领导同志学习!”
谷雨点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得没错,我们家底太薄,要做的事情很多,所以尽可能国内解决的同时,中央也在想办法对外开拓,想法设法多获取一些资源……
兴昌,你是作战部长,肯定知道,我们在南越、泰国、柬埔寨都做了什么,还有缅甸每年会给我们十亿斤粮食,毫不讳言,这些都是外来的资源!”
刘兴昌点点头,“谷书记,我知道!我们解放了他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他们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刘兴昌三十出头,是少壮派军人,自然支持谷雨的做法,谁不愿意自己国家多一些好处!谷雨点点头,接着说道,“但这些还不够呀,远远不够!
兴昌,你我都是军人,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那几个海外省,我们嘴上说不是殖民地,但心里都知道,那些地方就是殖民地!
在欧洲殖民者的残暴统治下,殖民地人民越来越觉醒,反抗越来越厉害,殖民地独立是大势所趋,我们那几个海外省,在海岛上、在沙漠上的地盘还好说,毕竟外人过来比较困难,或许可以长期保留,但在非洲大陆上的那些地盘,能坚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比如最近花了不少钱,买到的这个东非省,那么大一块地,又在内陆,里面还有两百万黑人,和咱们隔着好几万里﹐要是跟新疆那样正儿八经的修路、移民,当成本土经营,那就是一个大窟窿!而且是长期的大窟窿!
就算路修好了,工厂建好了,我们也运不了多少人,那些黑人会不会鸠占鹊巢,出来闹事,利用人口优势,把我们赶走,谁也不知道!我们是共产党,总不能学着殖民者搞大屠杀吧……
墨索里尼侵略埃塞俄比亚,又是飞机炸,又是喷毒气,花了无数代价,这才占领埃塞俄比亚,但埃塞俄比亚条件很差,墨索里尼不得不修路,据说花了无数里拉,连意大利军队都没来得及换装!
结果呢?没几年就被打出去了,损兵折将不说,花钱修得那些路,还没有起到作用,全帮埃塞俄比亚修了!意大利人为什么战斗欲望那么低,跟这件事有很大的关系,他们的殖民亏得太厉害了,为什么要打仗呢!
我们花了那么多钱,目的是为了国内发展,不是为非洲人民做好事的!所以我们别想着长久,干脆学南越、泰国那样捞一把,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南苏丹不过两百万人,咱们从埃及调两个师过去,迅速实现控制一点都不难,接下来要用军事化手段,把黑人组织起来,种地放牧,砍伐树林,采挖矿产……
我调查了一番,当地适合耕种的农产品不少,有棉花、花生、高粱、小米、小麦、阿拉伯胶、芝麻都可以生产,除
了屯垦的部队使用以外,完全可以运回国!
当地有着广袤的草原,养着几百万头牛羊,这些牛羊处理了,牛肉羊肉做成肉干,牛皮羊皮扒下来,运到国内,处理一番,咱们部队上下都有几双皮鞋!
当地森林还有着数之不尽的昂贵木材,把这些木材砍伐﹐运到国内卖给民营企业家,打造高档家具,对外出口,也可以赚到不少外汇!
那么一大块地方,矿产资源不清楚,但肯定能够找到一些开发……一旦待不住了,英国修得两百多公里铁路,也可以把铁轨取出来运回国,英国人家大业大,也许无所谓,咱们可就不一样了,什么都是好的……
就算是再穷的地方,也肯定有富人,南苏丹肯定也不例外,我们还可以打一打土豪,那些依附殖民地的买办肯定很有钱!把他们杀了,既能扫除民怨,又可以捞一笔钱,何乐而不为?
至于国内移民,中央财政不会出钱,中央的计划是邀请民族资本家还有海外华侨,与我们关系友好的缅甸人、朝鲜人、泰国人都可以花钱购买东非省包括土地在内的一切资源,只要卖得便宜,肯定有人会尝试的……
对于有心在东非省或者其他海外省发展,但又没有启动资金的退伍战士,国有银行会给予相应的低息贷款,让他们前往海外省屯垦,五年之内归还贷款即可!”
说到这里,谷雨冷冷的说道,“当然了,这么干,当地肯定有人闹事,需要狠狠收拾他们,不过不是我们收拾……
这一次开罗会议后,我准备去一趟埃塞俄比亚,我们帮助赛拉西皇帝恢复了皇位,和他关系不错,我会和他好好谈—谈合作。
我们对外经营,一定要拉拢有影响力的势力,减少阻力,东非省也是如此,我们需要从埃塞引进一些人,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同时负责与那些土著黑人的联络,我们人生地不熟,必须引入帮手……
未来解放军负责坐镇,土著黑人不管怎么闹腾,都让埃塞俄比亚人负责处理,要是未来劳动力不够,可以从埃塞引进,埃塞人口众多,只要肯干活就行!
赛拉西皇帝对解放军的战斗力很感兴趣,我们也可以帮他们做一些训练,出售一些枪炮给他们,只要他感兴趣,什么武器都可以,我还准备出售一块东非省的土地,给埃塞俄比亚以表明合作的诚意。
当然了,我们拉拢埃塞俄比亚,不是白拉拢的,埃塞俄比亚要支持中国在南苏丹的经营,不管是货物运输,还是人员流动,埃塞俄比亚都得全力协助我们!
至于卖地的钱,我也不要埃塞出,我们进出南苏丹需要港口,埃塞俄比亚把一个港口长期租给我们,沿途减免通行费,方便我们进出就可以了。
这个国家畜牧业发达,牛羊驴众多,两国合作搞一个大型肉联厂和皮革厂,把加工过的肉和皮革运回国,还可以熬—熬阿胶,滋补一下辛苦劳动的女同志!
有机会开疆拓土,还能搞一个肉联厂和皮革厂,赛拉西皇帝肯定乐意……另外我会向赛拉西皇帝承诺,有朝一日,非洲大陆殖民地陆续独立,中国也不会背逆时代潮流,也会逐渐退出东非,如果埃塞俄比亚配合的好,我们也可以把东非省卖给他们,有条不紊的撤退……
当然了,作为未来出售东非省的交换,中国移民开发的各种矿山农场,埃塞要么花钱赎买,要么就继续交给中国人经营,埃塞可以获得相应的股权,坐在家里赚钱。埃塞见识过解放军的勇猛,又和我们友好,他们就算需要我们中国人离开,也不敢过分……”
刘兴昌听到这里,瞠目结舌,谷雨这是赤裸裸的殖民,而且还拉上了对华友好的埃塞俄比亚,不仅现在就卖地,还允诺把这么一大块土地未来全部卖给埃塞俄比亚。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个神来之笔,有了这个东非国家的支持,中国对东非省的经营也容易很多!既保证了深处内陆的东非省各种物资人员流动,又可以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交给埃塞俄比亚人,解放军不用粘锅……
甚至还可以与埃塞俄比亚搞一些合作,培训军队,出售军火,获得港口和畜牧业产品,未来即便撤走了,也可以保留相当一部分资源……
不仅仅刘兴昌同志瞠目结舌,谷雨的警卫员和司机都有些不敢相信,坐在谷雨身边的警卫员小马忍不住了,“谷书
记,这么大块地真得不要?卖给那个埃,埃塞俄比亚,也太便宜他们了,好大一块呢!”
“离得太远了,周边都是黑人,能待自然待,不能待也不强求!咱们要的是利用东非省的资源,加快国内的发展,有好处就留着,没有好处就退,不能僵硬!”
小马叹了一口气,“那么大块地,不要太可惜了,怎么也能开不少地呀!南洋,南洋省不会也这样吧?”
“南洋省离得近,又在岛上,当地人很少,外人上不来,我们把当地人迁走,慢慢开发就行,不会卖给谁!”
小马松了一口气,“能留一块也是好的!”
谷雨哈哈大笑,“小马,你这么感兴趣,给你几百亩,让你去东非当一当农场主,不过收获的大头要交给国家,你愿不愿意?”
小马一愣,“谷书记,您不要我了?”
“你给我做警卫员是工作,让你去东非省当农场主,也是工作,都是工作,没什么区别!”
小马毫不犹豫的说道,“如果是组织交代,我当然干!”
“那边不是很好,有疟疾,还有黄热病,很容易生病的,一不小心就会牺牲……”
小马坚定的说道,“谷书记,您太小瞧我了,我是战士,怕死当什么兵!”
“好,一言为定!”
谷雨满意得点点头,见刘兴昌同志若有所思,谷雨笑着说道,“兴昌,我是中国总理,中国共产党第一书记,我要考虑的是中国人民的福祉,要让中国人民早日富起来,有些事就算违背本心,违背理念,该做还是要做,希望你能够理解,并很好地执行!”
刘兴昌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只听谷雨点破了自己的考虑,“兴昌,我准备让你担任东非海外省生产建设兵团司令员兼政委,负责执行我的方略﹐你能不能做到?
干这样的活,确实不太好看,但党内必须有这样的同志,康生同志、陈昌浩同志、谭梅城同志等,或多或少都做过这些事情,他们也都做得很好!”
谷雨提到两位中央局委员,一位副秘书长,意思太明显不过了,而且这是党的第一书记亲自点名,刘兴昌完全没办法拒绝,他强行压制内心的震荡,缓缓伸出了手,敬礼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好!”
谷雨转头看了看身边几位同志,严肃的说道,“今天这番话不允许有任何档案,你们也不得私下传播,若是谁泄露出去,后果自负!”
包括司机在内的其他几位同志立刻表态,谷雨点点头,又一次陷入到了沉默。对东非省,虽然他早就想好了要与埃塞俄比亚合作,留足了后路,但对东非省的未来,态度多少有些暧昧,有些侥幸心理,万一站住脚了呢?要不要下点本钱建设?
但今天在李家庄的所见所闻,却改变了他的想法,彻底坚定了他的决心,现在是1942年,国内有太多太多需要投资的地方,根本没有能力开拓非洲,别瞎折腾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发展,尽可能发展,就算有些不择手段,该做还是要做,能早一天把中国的国力提上去,让人民的生活水平提上来,比什么都强,所以考虑一番后,他对东非省的态度就是涸泽而渔,能捞一点就捞一点!
顺便再把一群狼放到非洲,让他们肆意发展!在开阔了眼界,尤其是未来登陆欧洲后,看到欧洲的繁荣,谷雨完全可以肯定,有太多的战士不可能再忍耐现在的贫困!
战后无数军人要退伍,国家哪有那么多安置的地方,即便安置了,条件也很差,与此让他们在国内闹腾,还不如给他们一点贷款,让他们去外面闯荡。
有些事,谷雨也是知道的,南线一些部队执行一些特殊工作时,并不是很老实,不能再留了,必须裁撤,把他们放出去,你好我好大家好,硬留在国内,不一定是好事!
甚至于一些高级将领也是如此,敢出来闹革命的,没一个善类,放在国内,还不如让他们推移,放到非洲或者东南亚折腾。
未来他们屯垦也好,做雇佣兵,甚至到国外搞大圈,国家都不管,只要他们不在国内搞,他都不管,他们发财了,国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香港和富国上的银行,可以给他们存钱!
更重要的是,谷雨想通过东非省的经营和这群饿狼,告诉全世界的虎豹豺狼,中国人惹不起,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被人欺负的东亚病夫了!
必须让那些畏威不怀德的家伙知道恐惧,这样未来中国在全世界的开拓,也将容易很多!前世的教训太深了!
是,殖民时代就要结束了,但,英美法敢于放弃殖民地﹐搞经济侵略,归根到底是因为殖民地土著深深了解英美法都是什么货色!他们发自骨子里的害怕!
前世的中国没有赶上这一波,在外面吃了多少苦,谷雨能不担心吗?就算这一波的种种操作引来无数人的非议,他也非做不可!
沉默了一会,谷雨见刘兴昌还在悠伤,就拍了拍他肩膀,“兴昌,从军队离开,担当一面,确买有些困难,1但也别发慌,我不会现在让你东非,你陪同我从非洲回米,就以参谋长的名义前往黄苏兵团,协助你的老领导进攻马米业〉顺便好好看看康生同志是怎么处理马来亚各项工作的!”
刘兴昌点点头,再一次表态,“是,我一定认真向康书记学习!”
见刘兴昌有些紧张,谷雨又一次笑起来,“别慌,从革命到建设的转变,比较复杂,现在不是你一个人不知道工作!”
刘兴昌顿时愣住了,谷雨这句话什么意思?谷雨笑着说道,“兴昌,看来你有些孤陋寡闻了,现在地方很多干部都在抱怨,中央不让给人戴帽子,他们不知道怎么工作了!
比如遇到今天这种老百姓不配合,应该怎么解决?长期以来,一些干部,甚至相当一批干部,办法很简单,很粗暴﹐把这些不配合的群众,找一个罪名,抓起来,游街,关押,劳改,甚至枪毙!
一些反对过激做法,说真话的干部戴上一个帽子,让他们靠边站,如此杀鸡儆猴,逼着群众和不配合的干部干活,不听话,就是这样的下场……
这样那样的破事一旦多了,民怨沸腾,中央和地方干部怎么解决?办法也很简单,不断进行整风,给那些投机分子或者得罪了群众的干部,同样戴上一个帽子,让老百姓出了这口气,这样又可以继续原来的套路,换一批干部,继续原来的路数!
这一套办法行不行,打天下的时候,行!虽然简单粗暴﹐但行政效率很高!可国内现在已经基本恢复了和平,不打仗了,还搞这一套,老百姓能满意吗?
目前我们的这些做法,既不利于提升执政水平,打击面又太宽,长此以往,人民群众对党员干部敬畏如虎,说真话的干部被打压,大家要是都不敢说真话,中央岂不是变成了聋子、瞎子,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允许戴帽子了,下面的干部就没办法给说真话的干部戴帽子,想找人茬,总要有个理由吧!各地劳改营也都在整顿,各级法院权威大了不少,也已经在建立巡回法庭,接受群众举报,未来没有一定的证据,想随便抓捕群众,也没那么容易!
而随着战事越来越激烈,因伤退伍军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乡村安置了战斗英雄,这些战斗英雄,走南闯北,在部队接受过政治和文化教育,他们的任命来自于各级武装部,五年一任,地方干部对他们的约束有限,要是他们不配合﹐基层干部只能干瞪眼!
另外组织部也正在几个地方试点干部差额选举制度,未来干部差额选择的规模会进一步扩大,越是基层,差额率越高,要是搞得过火了,万一被差额了,以后就没有前程了!
这样一来,地方干部正常的工作,有中央和上级的文件,上下自然能够执行;但要是上面不知道,属于地方干部拍脑袋乱来,道理说不通,就没那么容易通过!”
刘兴昌恍然大悟,“谷书记,原来您不让戴帽子,除了不愿意出现太多的冤假错案以外,还有这个考虑!”
“仗慢慢打完了,有些事该收一收了,今天李家庄发生的种种,能少一些也是好的!”
刘兴昌想了一会,有些担心的说道,“谷书记,这样做,工作效率也可能下降,会不会影响到建设工作,咱们的建设任务也很重呀!”
“和平时期,慢一点不见得是坏事!搞建设与打仗不同,打仗时有没有办法,敌人会帮助我们选择,效果立竿见影;但是搞建设,干部搞得那一套,有没有效果,并不会太早显露出来!
多一些讨论,多听听专家教授的,多发掘一些能人,充分发挥这些能人的作用,把前因后果,如何执行考虑清楚,不能搞战争那一套,自作主张,脑袋一拍就有了主意,这是不行的……
兴昌,你一定要记住,越是复杂的工作,越像打大仗,必须实事求是,多讨论,多听取各方面的意见,你是出色的参谋长,肯定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当然了,关键时刻,该有的果断也必须有,尤其是条件所限,没办法请示中央的时候!”
刘兴昌听完,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谷雨这番话是在教他怎么做事,他想了想,认真的点点头,耐心得听着……
车队在夜晚返回到了中南海,而此时正在军委值班室的毛泽东同志收到了两份很重要的报告,第一份来自于北非。
美国陆军中将艾森·豪威尔指挥的10.7万人登陆部队,由1700架飞机、16艘航空母舰、7艘战列舰、9艘巡洋舰以及大批驱逐舰、扫雷舰和各式登陆舰艇共650艘组成的强大海空军提供支援。
由于维希法国军队缺乏抵抗意志,盟军只遇到了微弱抵抗,即迅速登陆成功,占领了法属北非的核心城市阿尔及尔,至此,隆美尔指挥的德意北非军团陷入到东西夹击当中。
根据陈赓的汇报,盟军在西线登陆的部队到12月初将达到30万人(其中英军15万人,美军15万人),而在东线的解放军随着第一装甲集团军也将在12月初,陆续抵达北非,东线的盟军总兵力将达到了惊人的70万人,相比于德意军有限的兵力,盟军在北非的胜利已成定局!
而与此同时,在苏德战场,苏军在中线和南线同时发动了规模空前的大反击,刚刚到达苏俄的解放军三个装甲师编入到中国方面军,参与到南线大反击中,不过目前传来的消息,一百多万苏军的进攻虽然取得了不小的进展,但德军抵抗很顽强。
德军指挥官魏克斯元帅率领德军且战且退,试图保持防线,而希特勒在听取了戈林的意见后,并没有撤出斯大林格勒的第六集团军,决定坚守斯大林格勒,同时希特勒提拔曼不群,由他组织一次对苏军的大反击,把苏军打回到顿河以东……
军委的高级参谋根据汇报,把德军和苏军的位置标识后,毛泽东盯着斯大林格勒看了很久,精通军事的他,自然看到了苏军规模宏大的钳形攻势获胜的机会很大,但能不能成功合围斯大林格勒的德军,还真说不准,谁也不知道苏军能不能挡住德军的反击……
等到谷雨带着刘兴昌来到会议室,看完了两份报告,又盯着形势图观看时,毛泽东同志笑着说道,“不管这一次苏军能不能合围成功,德军都只能撤退!而法西斯一旦攻不动,离末日已经不远了!”
谷雨点点头,“看来这一次的开罗会议,或许还会讨论欧洲局势!”
“第二战场会提前开辟吗?”
谷雨反问,“如果你是丘吉尔,你愿意吗?”
“我会愿意!因为英国的首要敌人是美国,不是苏俄!战争结束越早,越有利于英国人!”
“可惜呀,丘吉尔没有这份眼光!”
“倒不是丘吉尔没有这份眼光,而是他的阶级立场决定了他的选择!”
谷雨点点头,他知道毛泽东同志在提醒他,别看咱们现在和英国人打得火热,啥时候被卖都不知道,反而美国人似乎更可以谈……谷雨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谷雨笑着说道,“我们该谈得,都谈得差不多了,我过去不过是交一交朋友,欧洲事务跟我们无关,我心没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