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十八章 不如歪脸战神灵机一动
临近中午,小李才回到宅院。
院子里,凉蓠和王小丫已经起来了。凉蓠那纤细的腰肢似乎更显柔韧,王小丫瓷娃娃般的小脸还带着点未褪尽的红晕,两人走路时那修长玉腿的步态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饱经滋润后的慵懒和微妙的别扭,除此之外倒是一切如常。云穗正把几盒热气腾腾的速食米饭端上桌,小脸认真。
看到小李回来,除了早已习惯、神色如常的柳家姐妹和懵懂的云穗,凉蓠、苏婉和王小丫三女脸上都瞬间飞起红霞,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他。
昨夜那蚀骨销魂的疯狂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让她们心跳加速。身体深处,那被充分开垦、浇灌过的娇嫩花径,仿佛还残留着被贯穿、被填满的酸胀记忆,此刻竟隐隐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麻痒和细微的刺疼感,提醒着她们昨夜的放纵与臣服。
各怀心思的几人沉默着吃完了午饭。
小李随手就将两条沉甸甸、毛茸茸的熊臂往地上一丢。
“咚!” 一声闷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拍了拍手,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喏,今晚加餐,吃熊掌!”
“哇——!!!”
孩子们的惊呼瞬间炸开了锅。凉蓠和王小丫都瞪大了眼睛,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熊掌!也只是听说过这玩意很难得,从来没见识过。
“少爷!少爷!” 王小丫第一个蹦起来,像只欢快的小麻雀冲到小李跟前,仰着小脸,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此刻盛满了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崇拜,“你早上出去是去打猎了吗?你…你好厉害啊!连大黑熊都能打到!” 她激动得小脸都红了。
凉蓠也用力点头,看向小李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云穗没什么表情,觉得这种事情对师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一旁的苏婉正从厨房走出,看到这一幕,温婉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和温柔的笑意,目光柔和地看着兴奋的孩子们和小李。
小李很享受这种被崇拜的目光包围的感觉,尤其是王小丫那亮晶晶的眼神。他故作潇洒地一挥手,下巴微扬,努力营造出一种“基操勿六”的淡然高手风范:
“小意思,小意思~区区一头成了精的黑熊罢了,少爷我手到擒来,轻松拿捏!” 那语气,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云穗拖着沉重的熊掌,苏婉赶忙上前帮忙,两人一起走向厨房准备处理。凉蓠和王小丫也兴冲冲地跟了过去。
小李本想和柳家姐妹互动一下,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城内传来的、不同寻常的嘈杂喧哗。
“啧,麻烦。”他眉头微皱,瞬间没了兴致。身影一晃,便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家门,先去看了一眼素娘,一切正常,她甚至还把吃剩的几个饭盒洗干净摞了起来。小李没管她,直奔骚乱源头。
眼前的景象印证了他的预感。城内的局势已经开始失控了,如果说昨夜难民们还只是私下里互相偷抢,只有极少数胆大包天之徒敢打城镇居民的主意,那么现在,在饥饿的疯狂驱使下,情况彻底恶变了!
大批红了眼的难民正成群结队地冲击沿街的店铺!他们用能找到的一切东西——石块、木棍、甚至赤手空拳——疯狂地砸开紧闭的门板、撬开窗户。嘶吼声、哭喊声、打砸声混杂在一起,乱成一锅沸粥。所有人只有一个目标:找到粮食!哪怕只是一把粮,一口吃的。
赵青阳心急如焚,猛地跃上路边一处高墙,鼓足真气放声怒吼:
“都住手!冷静!粮食会有的!”
他练气三层的修为蕴含在声音中,确实震得下方骚乱的难民心神一颤,动作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然而,也就仅此而已了。
难民们惊疑不定地看着墙头那个只是大喊大叫、却没有任何实质威慑或安抚手段的年轻人。他们很快发现,此人除了吼两嗓子,既拿不出粮食,也不敢真对难民下狠手。
“吼什么吼!”
“粮食呢?!”
“滚开!别挡道!”
短暂的停顿后,骚乱以更加狂暴的姿态再度爆发!赵青阳这种正义使者,怎么可能会对这些可怜的难民杀鸡儆猴?狗叫几声根本镇不住这群被饥饿逼疯的野兽。
他甚至眼睁睁看到,混乱中几个瘦弱的难民被疯狂的人群撞倒、践踏!凄厉绝望的惨叫瞬间就被淹没在更狂暴的嘶吼和打砸声中。
赵青阳目眦欲裂,只能徒劳地再次怒吼:“住手!停下!”
可这无力的咆哮,在沸腾的暴乱面前,简直如同败犬的哀鸣。谁会在乎?
小李混在躁动的人群边缘,冷眼观察着混乱的升级。那些挤不进中心店铺、又抢不到东西的难民,开始将目标转向更外围的居民房屋!打砸声、哭喊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彻底失控。
混乱中,不断有人受伤倒地,甚至被踩踏致死,如同倒下的骨牌。难民们的疯狂已不满足于城镇中心,开始向四周居民区蔓延冲击。尽管他们大多是老弱妇孺,但饥饿早已烧红了他们的眼睛。一旦被他们破开门窗、翻进院子,普通的城镇居民根本无力抵抗。
暴乱的浪潮,正从中心迅速扩散。也就一个时辰(两小时)都不到,这股混乱的洪流就涌到了小李等人居住的区域附近。
小李眼神一冷,看到几个难民粗暴地推开了素娘小院的木门。他不动声色地从地上捡起几颗尖锐的石子,指间蓄力,心想要是这几个傻逼敢碰他的玩偶一下,他不介意当场用石子打爆他们的脑袋。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素娘“命煞孤星”凶名的威慑力。那几个难民冲进院子,一眼就看到屋内阴影中,那个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麻木的白衣女子。她苍白如纸的脸颊上,一道狭长的粉色伤疤,如同凝固的血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素、素娘?!”领头那人看清女子面容的瞬间,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瘫坐在地。后面几人看清是素娘,尤其那道诡异的粉色疤痕,也如同见了鬼魅,脸色煞白地连连后退。
然而,饥饿的灼烧最终压倒了恐惧。一个干瘦老汉眼中闪过狠色,他咬着牙,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溜进屋内。他小心翼翼地避开素娘周围三尺之地,如同避开瘟疫源头,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所有人都完全忽略了院子里那个不起眼的大纸箱——里面堆满了小李准备的速食米饭。
老汉翻找了半天,终于在角落一个旧包裹里摸到了一块硬邦邦的粗粮饼子。他如获至宝,一把攥紧饼子,转身就想往外跑。
不知是素娘身上那无形的“命煞”诅咒作祟,还是老汉自己太过慌乱,他刚冲到门口,竟莫名其妙地来了个平地摔,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老汉惨叫一声,嘴巴重重磕在门槛上,当场崩飞了几颗黄牙!他挣扎着翻过身,疼得龇牙咧嘴,用手胡乱一抹,脸上顿时一片鲜血淋漓,模样极其骇人,把其余难民吓得魂不附体。
老汉也顾不上别的,死死攥着手里的饼子,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院子。其余人更是如同躲避瘟神,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素娘的小院,生怕沾染上半点晦气。
屋内阴影中,素娘依旧纹丝不动地坐着,空洞的眼神望着前方,仿佛刚才的闯入、翻找、惨叫都与她毫无关系。
小李这才放下心,悄然走进院子,来到素娘面前,低声吩咐道:“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出去随便走走。如果遇到一个蒙着脸、自称赵青阳的人,让你跟他走,你就暂时听他的话跟他走。等他帮你解决了问题……” 小李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我自然会来接你。”
素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依旧空洞。但就在小李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僵硬而机械地站起身,迈着毫无生气的步伐,径直朝着院门外走去。
她所过之处,无论是疯狂的难民还是惊恐的居民,都如同见了活生生的灾厄,惊恐万分地纷纷避让,硬生生在混乱的人潮中划开一条诡异的真空地带。
小李看着素娘那诡异的“真空地带”逐渐被混乱的人潮重新填满,心中冷哼:要是歪脸战神连这么明显的“灾星”都注意不到,那他真该把那家伙的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了!
骚乱的浪潮很快拍打到了小李他们居住的宅院大门。几个被饥饿和疯狂冲昏头脑的难民,直接推开了本就没锁的院门。迎接他们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身影——早已被骚乱惊动、守在前院严阵以待的云穗。
云穗才不管来的是谁,这院子,谁敢乱闯,她就打谁!她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远超常人的力量,动作快如疾风。
砰!砰!砰!
几声闷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那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妇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剧痛便从脸上、身上传来。云穗的棍子毫不留情地砸在她们身上、脸上。
眨眼功夫,几个妇人就头破血流,鼻青脸肿,像破麻袋一样被云穗抓住衣领,狠狠扔出了院门,“噗通”几声重重摔在街面上,哀嚎不止。
这血腥暴戾的一幕,瞬间震慑住了外面还想往里冲的难民!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个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小女孩,再看看地上那几个头破血流、呻吟翻滚的同伴。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再没人敢往前一步。这院子,成了混乱人潮中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禁区。难民们纷纷绕道而行,生怕惹恼了那个凶狠的小女娃。
整个城镇已彻底陷入暴乱的漩涡,但小李确认自家地盘稳如泰山后,便慢悠悠地晃回了城镇中心。他想瞧瞧歪脸战神该怎么拯救苍生。
“怎么不继续狗叫了?”小李正纳闷赵青阳怎么没动静了。只见远处,赵青阳那家伙,竟然像扛麻袋一样,单手提着那个麻子脸、五大三粗的女坦,在高低错落的墙头上如履平地般疾速飞跃。几个起落就“扑通”一声,精准无比地落入了全城最高、最气派的那座宅邸——根本不用猜,绝对是城主府!
小李好奇心爆棚,立刻往前挤去,想看得更清楚些。没过多久,城主府那两扇沉重的朱红大门,“吱呀”一声,轰然洞开。
紧接着,赵青阳那灌注了真气的洪亮声音,如同炸雷般响彻整个混乱的城镇:
“我是赵青阳!立刻到城主府门前排队!领粮食!!”
“人人有份!管饱!”
小李踮起脚尖,视线越过攒动的人头,直直投向洞开的府门内。好家伙!他视线中的离谱一幕,让他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赵青阳身后,堆积如山的麻袋,赫然形成了一座真正的“粮山”!那规模,别说解燃眉之急,就算让全城人撑过即将到来的兽潮,也绝对是绰绰有余。
“牛逼!!”小李忍不住脱口而出,不愧是气运之子,他李某人绞尽脑汁真不如歪脸战神灵机一动。
随着这石破天惊的宣告和府门内那震撼的粮山景象,如同定海神针落下。各处疯狂打砸抢的难民,以及惊惶不安的城镇居民,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们先是惊疑不定,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带着哭腔的欢呼,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争先恐后地朝着城主府大门涌来。
这场席卷全城、持续了近两个时辰的恐怖暴乱,在赵青阳的神操作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平息了下去。混乱的街道上,只剩下奔向粮食的长长队伍。
赵青阳站在城主府门前的高阶上,沐浴在无数难民和居民感激涕零的目光与山呼海啸般的赞美声中。
“赵少侠大恩大德啊!”
“活菩萨!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天元宗高徒,名不虚传!”
这排山倒海的感激和崇敬,让赵青阳内心确实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爽得他几乎要飘飘然。但这份爽快之下,却像压着一块冰冷的巨石,让他心底阵阵发虚,不停地打鼓。
原因无他——那位鼻青脸肿、被他用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像待宰年猪一样丢在城主府内室地上的城主大人,还在那里愤怒地呜咽挣扎!对方之前的咆哮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赵青阳!你这狂徒!殴打朝廷命官,强闯府库,形同造反!!”
“你等着!本官定要言辞切切,上奏丰稷伯,上报天元宗!看宗门如何处置你这逆徒!定要你付出惨痛代价!!”
“天元宗也保不住你!!”
赵青阳当时看似不屑一顾,甚至踹了对方一脚让他闭嘴,但他再蠢也明白——自己这次是真闯下大祸了!之前打几个不开眼的守卫小吏,顶多算“打狗”,虽然也犯忌讳,但尚有转圜余地。可对一个有正式朝廷官身的城主出手?性质就完全变了。这等于是在扇整个朝廷的脸!可是不管怎么样,他心中的正义是不会动摇的,相信师父也能理解。
他意识不到的是,自己的行为,无论初衷多么“正义”,都严重践踏了官方的绝对威严和统治秩序!在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眼中,这种“以下犯上”、“暴力抗法”的行为,就是一颗绝不能容忍的沙子!是必须扼杀在萌芽中的坏榜样。
为什么有些“正当防卫”很难被判为“正当”?为什么那些被逼得用暴力手段维护自身权益的百姓,往往会被扣上“暴徒”的帽子严惩?根源就在这里——规矩不能坏。权威不容挑战。哪怕这规矩本身是烂的,这权威是腐朽的。
赵青阳这种侠义行为,若是被赞扬就会被效仿,今天你打城主抢粮仓救难民,明天他是不是就敢打更大的官、甚至冲击丰稷伯了?那整个王朝的统治根基、这天下,还怎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