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的书房非常壮观,应该可以算藏书楼,足足有五层,梁却办公的地方只占其中一层的很小一部分,但她当初看到他的办公室都觉得已经大到咋舌,从一头向另一头说话要喊麦的程度,没想到还有更叹为观止的。
外界局势震动,培春霞也不执意要出门了,窝在他的私人图书馆里,啃书学习。
藏书楼的每一层都是平常楼高的两倍,采用的中式古典设计,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书架是一个个安装在墙壁上的楠木框格,站在最下面可以作它们随意变换移动,将培春霞要的书送到她触手可及的位置。
培春霞梦里的图书馆就长这样,梁却居然在自己家就实现了,她含泪抄写公式,感叹有钱真好。
电话铃想起来的时候,她正好把一个公式推导完,她喜欢做事情有始有终,她心情愉悦,接电话的声音也很轻快。
“您好?”
“春霞,你好呀,好久不见。”
“是,简教授? 您找我吗? ”
她这个手机打进来还是需要费点力气的,不知道简君商有什么紧急的事。
不过他这人还真是圆滑,他是政府的代表人物,估计也是主张把她推出去的人之一,同她交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
她和齐越是朋友,齐越又和简君商是师生,不知道她有没有为了这件事同她老师据理力争过。
虽然没用,好歹是个心理安慰嘛,她妈妈都知道她这朋友交得值。
“难为你还记得我,你现在同梁总在一起吗?”
明知故问“嗯,在书楼里,没在他身边。”
“哦,这样,那能不能麻烦你找到他,告诉他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要他回电话给我。”
梁却搞什么,电话打不通吗。
培春霞答应了,她有预感,这说不定是他们关系破冰的一次传话,梁却一高兴,兴许会告诉她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她也不至于完全被动。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在宅子里转了一圈,腿都要走痛了也不见他人。
现在是下午三点,勤勉的梁总不会这时候还待在房间里吧,睡午觉么?
培春霞带着疑惑上了二楼,走到右手边的第二个房间,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房间,只是看到梁却进去过这里,话又说回来,这里哪间房不是他的。
门是虚掩着的,室内不知道什么在嗡嗡作响,透过门缝传出来,听不真切,培春霞也就没在意。
她推门进去,内部空间挺紧凑的,中央放置一张大床,四周是嵌入式的衣柜,紧临床头也有一个大柜子,不知道他是有多少衣服要装,房间采光很好,有门连通阳台,下午的阳光总会有点让人犯困,照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缱绻又和煦。
但凡这屋里只有培春霞一个人,她都要理所当然地犯困了。
梁却对她的贸然闯入很不满,在用眼神骂她,伸手扯过一席薄毯,遮盖住春情绽放的身体。
他在自慰。
培春霞猛得转过身去背对他,求,这个情况的题干怎么解出她和梁却达成友好关系的答案。
那东西还在响,他根本没打算关,培春霞耳朵都有点发烫了,向后一步一步挪到床尾,伸手把电话放上去,告诉梁却简君商有事找他。
说完才意识到放的是自己的手机,梁却根本不需要。
她又伸手想拿回来。
“转过来。”
这么快就把自己收拾好了,可以和她体面对话了?那小蜜蜂的声音怎么还在嗡嗡嗡呢。
培春霞摇头,拒绝了。
“转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有关武力值,他们上次试过了,培春霞人年轻,力气大,也有技巧,他为难不了她,只要她想,随时可以忤逆他。
但是为了友好关系,她不能。
培春霞转身,好家伙,他不仅一件衣服没穿,连毯子也扔了。
一具属于成熟男性的酮体展示在她眼前,一副兼具压迫与柔美的身体,那些矛盾冲突转化到他身上,协调又充满张力。
简直是,造物的神迹。
难怪那个男的在他身上跟着了魔一样,培春霞又想起那个视频了,感觉鼻子热热的。
更犯规的是,梁却干这种事,嘴里还叼着棒棒糖,他已然生出岁月痕迹的脸庞,那张薄唇间却含了一根象征着天真烂漫符号的糖果。
培春霞也喜欢吃糖,棒棒糖融化慢,补充糖分很有效,但是不会像他这样,这么色……
怎么,是低血糖怕给自己搞得爽晕过去吗?年纪大了,也可以理解。
梁却用手让按摩棒往里进得更深,拿起床头反扣的手机,扔到培春霞站着的方位,要她给简君商打过去。
“告诉他,我忙,两小时之后会联系他。”
两小时……
“呃,喂,简教授,是我,春霞,那个,梁总他现在有点事,两小时之后再打给您……嗯…对,那好,再见。”
培春霞挂断电话,看向床上完全没有廉耻心的人,一个没忍住把手机摔进床垫,怒视他:“你…够了没有!?”
“表现不错。”
梁却肯定了一句,接着朝门的方向抬手,示意她可以滚了。
其实,培春霞是一点不想逗留的,但是偏偏,天不遂人愿啊。
她真流鼻血了。
她的鼻粘膜从小都很坚韧,长到现在从没流过鼻血,她只知道不能昂头,她佝着下巴,任由血珠啪嗒啪嗒往外滴,她用手背怎么也擦不干净,很快衣袖也被浸湿了。
梁却也被她的样子惊到了,从他的视角看过去,一大个人站在那,低头捂着鼻子,血从指缝间流出来,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梁却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衣服都没穿就冲进浴室,拿了一盒湿巾出来,扯了好几张敷在她额头和鼻子上,又把她手拿下来,给她擦手心里的血污,渐渐地,血止住了。
培春霞坐在他床边,梁却站着,不着寸缕,那东西还是半勃起的状态,站在她面前一脸严肃地关注着她的情况,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这鼻血流的,给培春霞整微醺了,那些心里想问的她没怎么过脑子就说出来了。
“你之前,在基地里肚子痛,是不是来月经了?”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不是,我没有月经。”
“哦。”
好吧,她甚至想过在梁却痛经时通过对他嘘寒问暖以达到攻心的目的,原来真的就是总裁病啊。
“还有什么想问的么?”梁却没有气她的无礼,还主动问她问题。
多好的机会,偏偏刚流过鼻血,她感觉脑子都不转了,好像想不出什么有用的问题来,她问梁却可不可以先欠着,等想到问题了再问他。
“不行,等你走出这里就不作数了。”梁却抱着手,低头看她,语气中有些要逗她的意思。
培春霞也不是省油的灯,干脆往后一倒,耍赖说那我不走。
梁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挂了件衬衣到身上,至少遮住了半个屁股,他坐在培春霞身边,也没有嫌她把自己的床弄脏,伸手去摸她的头。
结果培春霞嫌他了,撇开头躲过去,硬是不让他摸。
“啧,别摸我,你洗手了吗?”
很不客气的语调,梁却手一僵,面上挂不住,嘴上又开始给她摆亲爹架子。
“…老子用这里把你生出来的,你嫌我脏?”
“你还知道你是我老子,你看你现在有个当爹的样子吗?”
衣衫不整,半身赤裸,就这样一副敞开的姿态倚在床头,挨在培春霞身边,这合适吗?
“呵,真把我当爹,那好,你为什么流鼻血,不是看你爹看的吧。”
梁却太会抓重点了,培春霞完败。
她只能梗着脖子狡辩,鼻血想流就流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侧身背对着他躺到床上,只能看到卷曲的耳朵和线条锐利的下颌骨。
她养得很好,浑身都充满着英气和健康的美,如果早生二十年,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女儿,她会是梁却为之侧目的那类姑娘。
永远充满朝气的太阳。
太阳很好,培春霞真的困了,他给人脱了外衣,盖好被子,拿上手机走出去。
“雀儿? 不是说两个小时吗,怎么,你事办完了? ”
“嗯,你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