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手厥阴心包经,还没有动静。
尽管齐天已经足够冷静,足够入定,但严重淤塞扭曲的手厥阴心包经、依旧如同一条死蛇般毫无动静。
虎狼屯於壁阶,即将侵入!
可他此时、还是一名废人,就算一个江湖不入流的剑仆,都可将他擒获!
一念生,一念死!
生死悬於一发。
那高手冷酷站在瀑布之前、丈二红枪,舞动如风,一枪又一枪,将岩石打得寸寸崩飞
他的攻击、由上而下、逐寸探索瀑布的每一寸之後。
毫无死角。
终於,齐天感到一夜的滋养、都没有动静的手厥阴心包经终於动了!
彷佛雨後土中的断肢蚯蚓,感受到大地雨露滋润、终於动了!
感受着外面江湖二流好手,那长枪穿刺,碎石崩飞,死神的脚步、在门口徘徊,他却神色如常、毫无动念,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修炼之中,全力以赴、滋养着自己的经脉。
手厥阴心包经!
第三天十二正经,已经动了
一念生,一念死!
生死分际,只在弹指刹那间
终於,那史纲丈二长枪、刺入了山洞。
史纲满脸横肉上、喜色一闪,喝道:“二管家、这背後有个山洞!
马二管家奸笑一声,骂道:“原来这里还有个老鼠洞!难怪我们又是搜山又是火烧、都逼不出来。”
他大踏步而来。
叶良辰已经一跃而起、扑向了那山洞。
齐天,依旧在水中,温养经脉。
手厥阴心包经的悸动、已经开始有韵律地收缩运动、彷佛即将迎来新生的胎儿
在温养灵液和易筋洗髓经的双重滋养下、他的手厥阴心包经、正在重新构建、如同婴儿新生,浴火重生!
只差一步。
只差一步而已!
水帘、被人粗暴践踏
马二管家和叶良辰、史纲三位江湖二流好手、已经将山洞并不大的出口、死死堵住!
马二管家阴笑道:“滚汤泼老鼠,一死死一窝。这下你逃不掉了”
叶良辰负手而立、盯着静静坐在大水盆中、似乎在沐浴的齐天,一脸狂拽道:“小师弟、良辰早就说过了、做人要识时务、你只要记住我是叶良辰、便该乖乖出来受死!”
齐天不动如山、闭着双眼、依旧在水盆中、抓紧最後的时间,温养经脉!
但他的嘴角、已经带出一丝淡然笑意。
叶良辰依旧在喋喋不休、尽情嘲弄着齐天!
在他看来、此时齐天已经是瓮中之鳖、走投无路。
“哦?这里还有这麽多垃圾?你就住在垃圾之中?”叶良辰走近两步,含笑看着这石屋。
齐天闭目不答。
他巴不得这傻逼、多说两句
这傻逼每废一句话,齐天就多一份把握。
史纲冷哼一声、丈二红枪化作一道利芒直刺齐天,喝道。”都死到临头了、还装什麽逼?滚出来!”
齐天叹息了一声。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这一刻,叶良辰、马二管家、史纲,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连史纲那刺出的一枪、都如出洞之蛇、化作了一条软蛇、无力地垂下。
因为,齐天的眼中,隐隐有一道令三人心寒的电光闪过!
他的目光、可谓平静如渊、又不动如岳、渊渟岳峙,神光内敛。
光是这麽一眼、魑魅魍魉、冷眼睥睨、皆化为乌有!
三人,被齐天这一眼、吓得齐刷刷倒退一步!
在这一眼中,三人心神被夺,彷佛这次眼前被围堵的、不是一个武功全无、经脉俱断的废人。他们三人也不是占据了绝对优势,将敌人逼上绝路的杀神、而是三名冒冒失失,误打误撞,闯入了虎穴龙潭,面对深渊盘龙、洞穴卧虎的倒楣蛋!
叶良辰吓得口中狂拽的嘲弄之语、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这一眼中、他彷佛看到了全盛时期、位於後天绝顶、群雄巅峰的齐天、又回来了!
那个天才、曾经被马骏声打落凡尘、但刚才那冷光一眼、偶尔露峥嵘、彷佛天地为之神夺、彷佛神灵睥睨凡尘、彷佛天人冷目蛇虫、这样一眼、便让自己心神俱裂!
山洞中,一片寂静。
一个眼神。
只是一个眼神,便将三大武林二流好手、吓尿了。
齐天慢吞吞站起来,悠然自得地穿好衣衫、悠然戴上师娘给的护符项链、还整理地一丝不苟、倒提起今夜梦中、刚刚从天而降的鹰刀、深情抚着、旁若无人,彷佛眼前三人和後面的马家家奴,根本不存在。
叶良辰一头冷汗、终於清醒了过来。
他艰难咽下一口吐沫,随即感到恼羞成招。
马二管家、史纲和叶良辰、对视一眼、眼中凶光大盛。
“区区一个废人,居然一个眼神、吓得老子差点尿了?”叶良辰心有余悸道。
“哼!就算你曾经屹立雏凤榜第四、堪称天才、那又如何?现在你不过是一个废人!”马二管家恼羞成怒,
史纲早已按捺不住,狂吼一声、丈二长枪化作点点寒芒、梨花飘落般、电射向齐天。
这是他“一丈二“的看家本领——河间史家的家传抢术。河间史家乃是武林名家、相传开山鼻祖乃是水浒中九纹龙史进、流传下来的枪术,凌厉无比。史纲乃是史家子弟,不过因为残杀无辜,违反家规被驱逐出门。
这史家抢术,确实实打实毫无花哨。
江湖二流好手、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