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白菜的苦逼 数字：8449 吐槽：75 更新日期：2022-08-22 17:41:40

　　很快就到达了第一站，大山之中的核设备工厂，先是慰问了一番，然后又与热情的职工代表座谈，听听他们在生产和生活中遇到的问题，耳边所听，眼中所见一切都可以用积极向上来形容，大家都很满意。

　　谷雨并不满意，他在听取厂党委工作汇报时，询问主要产品和关键零部件的合格率，厂长支支吾吾，谷雨见状，直接点名，让党委书记带他去废品仓库，然后看到了一大堆报废的精密零部件。

　　到了这一步，厂长才说实话，普通部件还好，合格率还是不错的，关键的精密零部件，加工难度太大，一百个零部件，只有三四个能用，然后这还只是粗加工，挑选出来的合格零部件，还需要顶尖技术工人小心翼翼的加工……

　　不过厂长又强调，他们已经想尽办法解决问题，可就是解决不了，如果想改进，可能需要国家增加拨款，购买一些更加先进的设备！谷雨转头看向总工程师，总工程师给厂长做了一番背书……

　　谷雨若有所思，微微哼了哼，“本来我还想多搞几个核电站，现在看来想多了，以你们现在的状态，我们就算有心，你们也供应不上呀！”

　　在场的同志都低下了头，事实上，谷雨知道这还不是核设备工厂一家的问题，是发展初期的普遍问题，有客观原因，比如成熟工人太少，比如设备精度不够等等；

　　但更多还是人的原因，比如对质量管理体系的理解不够，没有做到有效的过程控制；又比如严格时间下，不计成本的赶工。

　　当然还有一点，就算他们不说，谷雨也明白，一些企业缺乏竞争，整个中国就一家核设备工厂，你能买别人的吗？就算有大的损失，你也得认。

　　谷雨一路上有些闷闷不乐，一些专业工厂属于天然垄断，到底应该怎么办，才能让它们主动提升水平。

　　他想了想，把周恩来同志请了过来，准备继续和他聊一聊，党内高级干部中，老吴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而且他现在的态度还是相当不错的嘛！

　　“这一次在核设备厂，你也看到了，那么多不合格的零件，厂长和总工程师都说只能做到这一步，难道就没有提升的余地？我是不信这个邪，必须给他们一些刺激！ ”

　　“谷书记，您有没有注意到，那个总工程师回答您问题时，先瞥了一眼厂长，然后才迎合了厂长的意思……”

　　“胡鼎，你也看到了吗？”

　　“我没有注意，不过谷书记，我觉得这家企业肯定还有改进空间的，我看厂党委的思想有问题！”

　　“你们呀，总觉得搞不好工作就一定是思想问题，不完全是的！有时候，也是客观原因，或者是基层职工的问题，未必不是干部不卖力！

　　我们可以更换厂长党委书记，能把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洗一遍吗？不可能的，只能依靠他们，就算他们可能弄虚作假也没有办法。

　　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靠竞争，没有竞争，人就容易松懈……” 谷雨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表明他对核设备厂的垄断很不放心，他准备在南方山区建设一个新厂，同时授权利用机器公司生产核设备。

　　周恩来同志同意办新厂，但对谷雨让沈鸿的利用机器参与这样的关键领域，多少有些担心，谷雨不以为然的说道，

　　“为什么不能进来，沈鸿做了那么多事情，还不值得信任吗？我要的是又好又快的生产出核设备，国有机械厂做不到，那就用民营厂刺激，这是我的基本战略！

　　担心民企搞军工泄密，你要做的是完善制度，避免可能的危害，而不是上嘴皮一碰下嘴唇，说一声反对就了事，反对解决不了问题！”

　　谷雨这番话虽然不太客气，但道理是没错的，周恩来同志能屈能伸，立刻承认错误，然后又诚恳的向谷雨请教，“谷书记，过去几年，为了做好中央专委的工作，我也算是下了大量的功夫，但和您这一路的交谈，我发现还是有些不太够……”

　　“老吴，我这也就是一些肤浅的认识，我们作为管理居，不需要掌握细节，但是一些基本理念必须要有……”

　　谷雨很满意，笑着掰着手说道，“第一，要用发展的眼光搞军工，要注意质量兼顾，尤其要注意质，质在量前。

　　很多同志喜欢说什么以钢为纲，把钢铁产量视作国力的象征。这可话既对，也不对，对的一面是钢铁产量决定了经济规模，经济规模大，国家就强大，但这只是量的增加，必须有质的加成，而且这加成分越来越重。

　　随着科技的发展，现代国家对质的要求越来越高，以进步最快的飞机为例，抗战一开始我们和日本还有不少双翼机，可没过了久，在飞得更快的单翼机面前，双翼机就破淘汰了。

　　而此时的活塞发动机动力很多只有几百马力，但到了二战后期，又是机械增压，又是涡轮增压，发动机动力直接增加了两三倍。

　　战争初期日本的零式飞机耀武扬威，先进的不得了，但短短两三年之后，大马力的美国战斗机就把零式飞机当火鸡一样打，日本损失几十架飞机，都打不掉美国人一架飞机。

　　甚至于此时活塞飞机还不是最先进的，德国人已经搞出了喷气飞机，速度快了一大截，而现在各大国都在想法设法搞超音速飞行，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超音速，甚至于超两倍、三倍音速的飞机。

　　我们进行军事演习，P-51面对还没有成熟的歼-5，同样是活靶子，这种情况下，比钢铁产量，比电解铝产量有作用吗？说白了，这些只是初级指标，根本涵盖不了现代军工的发展。

　　二战之中，苏俄用量击败了德国的质，但这有一个前提，苏俄的质虽然差一些，但和德国的质并无代差，如果苏俄和波兰一样，用的是双翼机，用的是骑兵，他们是绝无可能击败德国人的单翼机和坦克的。

　　而到了和平时期，量只是基础，质才是保障，我们要又好又快的发展，我为什么把好提到快的前面，就是告诉同志们，质比量重要，我看的更多的是质，不是量。

　　我们是天然的大国，量就算暂时不够，过不了多久也会上来，这个问题并不用太担心，工建委和中央专委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质的提升上。”

　　谷雨发现相当一大批干部对发展缺乏清晰全面的认识，看问题绝对化、片面化，喜欢用一两个简单的指标来涵盖发展，在他看来，这就是不学无术，也是偷懒。

　　以钢为纲，就是最典型的说法，看到钢产量上去了，离苏俄、英国越来越接近，很多人沾沾自喜，以为这就是顶尖强国了，谷雨不得不敲敲警钟，同志哥，还差远着呢！

　　相比于其他同志，周恩来同志这些年管得又是高精尖，又有这一次的考察见闻，脑子清醒很多，他想了想说道，“现在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明显，

　　我们的一些干部想法确实简单了一些，但我感觉同志们的热情还是很高的，他们出问题大多是能力问题，不是态度问题……”

　　谷雨点点头，“你说得很对，但热情太高，反而容易出乱子，要想做好事情，还是要冷静，搞工业不是开荒，光有热情是不行的！

　　所以我才不惜代价把人送出去，让干部们见见世面，邓小平那一批干部回来了，八大结束后，再把一批省部级干部送出去考察，一批批来！

　　不仅要送出去，还要请进来，现在我们有那么多德日专家，他们不仅仅帮着搞技术，他们的思路也是很先进的，要多和他们交流，多请他们上课。

　　还有呀，美国搞麦卡锡主义，迫害了很多人，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嘛，香港那么多大学，正好可以多邀请他们。

　　还有卓别林这样的大演员，海明威这样的大作家，也要请他们多交流，咱们科技要发展，文化事业也要发展。香港放那么开，就是想着让这些产业也能有所发展，你负责宣传，这一块要多下点功夫，思路一定要开阔……”

　　听谷雨提到邓小平，周恩来同志心中一喜，这恰恰说明谷雨对邓小平还是比较认可的，要不然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独独提到他。

　　他立刻见缝插针，开始说情，“邓小平同志现在见识涨了不少，也要好好使用，犯错误不要紧，只要改正了，还是好同志嘛！”

　　谷雨听到这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八大结束之后，又要出去一批，正好让老方和其他同志代理一下，在新的岗位上，若是做得好，机会是有的……”

　　周恩来同志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谷雨是这个想法，他想了想又问道，“那这些同志，八大怎么安排？”

　　“犯了错误，总要惩罚的！”

　　周恩来同志多少有些失望，他本来以为这些位同志有机会进入到八大中委名单的，没想到还是被谷雨拦住了，而错过了这一次重要的权力分配，等到下一步，一大堆人就追了上来，一个不小心，就蹉跎一辈子了，不过只要有印象就好……

　　就在这个时候，谷雨又一次继续长篇大论起来，“第二点，搞高精尖一定要遵守科学规律，一定要有定力。

　　现代军工的难度直线上升，投入也越来越大，一个项目从预研到完成需要的时间非常漫长，这对我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随着国力的上升，我们的投入会不断增加，钱的问题会慢慢解决，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研发过程中的人为干扰，

　　大大小小的项目都有研发周期，短的三五年，长的十年八年，而喷气发动机这一类的东西，极其复杂，搞不好要二三十年才搞利索，这些都是客观规律。

　　现在从上到下都着急，恨不得一口吃个胖子，各个项目确定的时间节点本来就紧，就这样，我们的同志还要想办法提前，还要选择在重大节日前取得成功，要搞献礼。

　　这个问题非常普遍，你们报上来的时间点，我总会把时间往后推迟，一般的推迟一年半年，一些难度较大的项目，比如发动机，我整整推迟了五年。

　　我为什么这么做？我知道大家都急，但再急也不能违反了客观规律，满月出生的孩子才会健健康康，那些六个月、七个月早产出来的孩子，有几个长得好的？

　　这些年，赶工搞出来的东西，有几个不出事的？044坦克研发一身问题，上了战场，打了几炮就趴窝；歼-5和运-5A试飞，用黄金堆成的精英飞行员坠机牺牲了好几个，可见乱赶工，得不信失！

　　你昨天说的飞机发动机问题，现在一台发动机好几万，生产几十台就是上百万，几百万，这个浪费的钱，用来做一些试验不好吗？我一直强调的是，听科学家的，把该做的研究都做踏实了，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为什么总是做不好，根源在哪里？

　　我想来想去，有两个原因，一是长周期项目，必然存在技术人员的流动，周期越长，流动越大，这很不利于项目的持续。

　　而研发人员耐心也不够，现在研发经费不足，研发人员又要养家糊口，若是迟迟不出成果，不仅没办法晋升，还要被惩罚，人一着急，就容易起歪心思。

　　我们必须针对长周期项目，制定特别的规章制度，想尽一切办法稳住科研队伍，让相关同志沉下心做事，必须有铁杵磨成针的精神，要不然很难成功。

　　你组织召开一次座谈会，邀请长周期项目的科研人员座谈，听听他们的想法，然后对症下药，找到解决的办法，到时候我会出席……”

　　谷雨这番话说到了周恩来同志的心中，他在调研时，也看到了这些问题，他想了想点点头，表示赞同，谷雨接着说道，“这第二个原因，就在各级党委干部，就在中央专委的头头脑脑身上，有太多干部喜欢搞政治挂帅！

　　搞企业，搞研发，是纯粹的科学问题，本来与政治无关，可咱们的干部呢，不懂装懂，喜欢干涉，什么事情都要跟政治挂钩，高级干部讲政治是应该的，执行层面的同志把事情做好就是最大的政治，我又不要他们拍马屁，他们拍个什么劲！

　　我们的干部队伍现在有不少问题，对那些独断专行、不爱学习、不尊重料学、不尊重专家，喜欢搞歪门邪道的党政干部发现一个，就处理一个！老吴，你作为专委书记，一定要杀伐果断，组织授予你的权力要用好用足，要论在中央的资历，全党都不如你，我不明白你有什么好顾虑的？”

　　周恩来同志听完，又一次开始了检讨，谷雨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人长于协调，长于执行，但缺乏果断，做事容易瞻前顾后，31年处置顾顺章家属……”

　　周恩来同志脸色骤变，谷雨停了下来，没再说下去，想了想说道，“以后你出行，通知一下胡鼎，胡鼎，你再通知让饶漱石那边也派人同行。

　　遇到稀里糊涂的干部，他知道怎么处置，其他方面乱折腾，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这些命根子项目，一定要用能一心做事的人！

　　此时周恩来同志已经缓过来了，似乎没有在意谷雨对他的评价，而是再一次表示感激，又和胡鼎说了几句感激的话，显得姿态很低，把胡鼎下了一跳连忙说了两句……

　　谷雨见状，多少有些无奈，知道自己多少过分了，算了，只要他不和自己对着干，还是要多尊重，毕竟是老领导，该给的面子还要给的。

　　谷雨想了想，说起了第三点，“第三点，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有需求才有技术进步，以后你做任何重大决策前，一定要仔细想一想这句话。

　　我这可话中的需求，既有现实发展的需求，比如我们都知道中国需要建设，对钢筋水泥车辆工程机械的需求是无穷的，这几年华侨喜欢投资这一块，主要原因就在于此，他们知道投资这一块肯定亏不了。

　　随着大量资本的涌入，相关研发的速度和新技术的推广就会很快，我们搞出来的氧气顶吹转炉现在推广很快，这就是典型的市场需求推动技术革新。

　　需求还指国家创造的需求，比如我们有巨大的安全需求，我们不得不研发核武器，不得不搞三位一体，这个投资规模非常大，而如此巨大的投资，自然带动了技术的不断进步。

　　这两种需求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是自下而上，是市场驱动的；而后者是自上而下，是国家计划驱动着；前者的代表是大萧条的欧美自由资本主义，后者的代表是苏俄。

　　欧美现在已经形成了成熟的市场经济体系，通过市场来带动技术进步，比如欧美有了黑白电舰，但市场更希望出现彩色电视，大量资金投入之下，彩色电视就应运而生。

　　现在欧美出来的彩电颜色仿真度不高，欧美很多研究所也在大力研发，不仅国家掏钱，企业也舍得给钱，为什么，彩电的市场太大了！资本主义只用了两百年，就超越了过往几千年，几万年，就是充分利用了市场需求对技术的推动，从而带来了生产力的大爆发。

　　但市场带动技术进步也有问题，市场是茫然的，并不知道哪一个方向会有进步，所以在取得技术进步的同时，也必然出现大量的资源浪费，但这没办法，谁也不了解未来会发生什么，只能广撒网，期待着哪一天捞到一条大鱼！

　　市场同时也是无序的，一旦发现哪个方向有利可图，无数资源就涌了过去，就容易出现生产过剩，然后造成经济危机，出现巨大的浪费……

　　对前者，谁也没办法；但对后者，大萧条之后，欧美各国或多或少都开始加强国家对经济的调控，减少市场无序竞争，以缓和经济危机。而计划路线，则是另外一种玩法，国家觉得某些领域需要投入了，就把大量的资金和人员投到这些领域。

　　这条路线有好的一面，国家规划，必然是有序的，从根本上规避了经济危机，各种资源的浪费要少很多，这非常有利于落后国家的追赶，因为前面的路是清晰的，按照别人走过的路，不断投钱就可以了。

　　但对于未知的东西，就麻烦了，国家看到的方向，不一定是未来发展的方向，很可能我们投入巨大，结果打了水漂，到时候再想回头就难了！

　　即便是已知的东西，也会出问题，已知的产品也在不断进步，就算有人提出了修改意见，国家也不一定会改正，原因很简单，计划经济下的企业，如果没有国家督促，并无竞争的压力。

　　军事行业还好办，看到美国的飞机坦克比自己先进，不研发不行，但是那些民生行业呢，压力就不会那么大了，黑白电视机能看，为什么要研究彩电？有叶风扇能用，为什么要研发无叶风扇？

　　负责计划的人觉得凑活也能过，缝缝补补又三年，没必要浪费那个钱，改不如不改；还有一些人权衡利弊，担心改失败了，反而被追究责任，一动不如一静。

　　长期以往，国家的发展就会出现大问题，只有那些国家在意的行业，比如国防军工，面临外部巨大的压力，才会有进步；而那些国家不在意的行业比如民生领域，就会陷入停滞。

　　这必然会造成国家发展的不平衡，而各行各业又是紧密相连的，时间一长，一个又一个经济产业会被拖累，慢慢落后。

　　苏俄国内的各种设备都在大萧条后置办的，又在德国搞到了一大堆先进机床，目前的工业设备与欧美差距并不明显，但我敢断定，二十年后，苏俄就将不得不引进欧美新一代设备，以满足国内的需求。

　　而苏俄未来的发展必然会一步步被西方拉开距离，现在只是农业和轻工业落后，未来会慢慢演变成民用落后，最后一步步拖累得军工也落后，甚至出现代差，如果要我给出一个时间节点，不会超过四十年……

　　一旦苏俄各界意识到他们全面落后，没有了制度自信，整个苏东阵营都要出大问题，我们都还年轻，大部分人都能再活二十年，再活四十年希望也是很大的，到时候你们可以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说到这里，谷雨慢慢抬起头，目光透过车厢玻璃，投向北方，此时春天已经到来，铁路两边虽然还是荒凉，多多多少有些绿色，他又一次泄露了天机。

　　听到谷雨的论断，周恩来同志。还有负责记录的胡鼎同志只觉得手都在发抖，他们立刻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

　　众所周知，谷雨对国际政治和经济非常有洞察力，他这么说，虽然不敢说十成把握，但总有六七成把握，要不然他绝不会这么断言。

　　可若是苏东阵营出大问题，中国会是什么样子？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会不会被颠覆？就在两人紧张的思考之际，谷雨又说道，“你们不要紧张，我们的未来肯定比苏俄强，而且要强很多！

　　虽然我们现在家底不如苏俄，更是只有美国的六七分之一，各种设备也不如苏俄先进，人员素质更差，但我们是两条腿走路，兼顾美苏之长，规避美苏之短，只会发展的更好。

　　国家以计划方式，重点投资军工和重工业，加快追赶速度，带动一部分技术进步；同时把轻工业交给地方政府和民间发展，允许民间投资民用领域的重工业，并不断吸引外来投资，通过不断的市场竞争，带动另外一部分技术进步。

　　两种技术进步不断融合，这样就算未来我们某一条路走错了，还有补救的机会；同时，激烈的市场竞争和外来投资也会带动不断的技术革新，这样可以弥补国家发展的不平衡。

　　等到量上来了，人民的生活水平肯定也有所提升，必然会带动市场规模的提升，市场规模推升，又对带动更大规模的技术革新。如此长期以往，我们未来的发展水平或许不如欧美那么高，质上面或许还有很多缺陷，但量会一步步赶上来，再超越欧美……

　　我们的目标是坐二观一，这不是吹牛，我有着充分的信心，我可以给你们透露我的时间表，20年内，我们主要的工业品，还有民用工业领域的技术水准，赶上并超越苏俄；40年内，在各行各业，全面超过苏俄，并与美国大幅度接近！

　　而一旦到这一天，中华民族不仅再一次崛起于世界民族之林，我们还会变成国际进步力量真正的代言人……

　　这一天，谷雨不仅仅泄露了天机，还再一次给出了承诺，一边下猛药，断定苏俄的路线不行；一边则和抗战初期那样，给出明确的时间表，这一招很好使，非常好使。

　　当年他说十年内打到日本，没几个人相信，可结果呢？提前实现了！等解放军打到日本本土，全党上下，全国上下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的地位至此完全巩固，在巨大的功业面前，没有人可以挑战他的决策。

　　一五计划整个过程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当出现问题时，谷雨做出了决断，大家也都执行了，尽管不少人对如此大规模裁军心有不安，尽管他们对三反非常不满，尽管他们对走非苏路线疑虑重重……

　　但绝大部分同志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走下去，因为谷雨带着他们从一个胜利走向一个胜利，他们尝到了巨大的甜头，他们信任谷雨，相信他来带来未来，除非谷雨犯了严重错误，否则这种信任将会一直继续，这就是政治惯性的作用！

　　但谷雨很清楚，现在是苏俄的黄金期，不仅仅国际上，党内也有太多的同志对苏俄那一条路线充满好感，他们总是觉得谷雨的路线妥协太多，不够革命， 吧啦吧啦！

　　表面上看，只有那么一丢丢人嘀嘀咕咕，但实际上有太多人表面支持谷雨，但内心左右摇摆，眼前的周恩来同志就是最大的代表。

　　对这些同志，谷雨只能又打又拉，时不时敲打一番，让他们服人，但同时也要耐心说服，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好处在哪里……

　　但即便如此，还不行，马上第一次冷战高潮就将到来，美苏在柏林摊牌，两家剑拔弩张，中国自然成了最大的争取对象。

　　相比于美国，苏俄更弱，他们肯定会给出无数筹码，而党内那些看好苏俄的人，必然会乘机兴风作浪，偏偏八大要开幕了，谷雨必须做好一切准备迎战这种挑战。

　　他再一次给出承诺，二十年在主要指标和民用产品领域追平苏俄，这个时间点稍微长了一些，但也不过是四个五年计划，党内领导干部大都看得到。

　　虽然苏俄采取的是MPS核算体系，从不对外公开GNP，但大部分物资数量都会对外公开，GNP同样可以大概估算出来，差距不算太大，还是可以比较的！

　　而在谷雨的前世，几乎一无所有的日本人用了不到四十年就追上了苏俄，中国的体量更大，就算欧美只是部分开放市场，追上苏俄的时间，也必然会提前很多，而且谷雨又留有余地，说的是主要指标和民用产品，他有足够的信心！

　　而听完了谷雨再一次承诺，周恩来同志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变形，“真得只需要二十年吗？”

　　“我说的是主要数据和民用工业，军事上的差距还会有一些，总体来说，二十年后，我们大概会超过英国，大概是世界第三的位置；再过二十年，全面超越苏俄，并大幅度接近美国！”

　　周恩来同志握紧了拳头，“那也够了，足够了！”

　　谷雨微笑着说道，“光说不行，老吴，关键是全党团结一致……”

　　“谷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坚定地站在您一边……” 当然了，周恩来同志后面一句没有说，只要谷雨能够做到他今天所说的，党内、国内不可能有任何势力会站在他的对立面。

　　谷雨会不会在吹牛，周恩来同志并不相信，因为二十年后，毛泽东同志75岁，他也才70岁，都有极强的活动能力，到时候若是中国与苏俄还相差很远，各种激烈反弹绝对够谷雨吃一瓢的！

　　事实上，周恩来同志并不知道，在谷雨的前世，同样有人推动了一场赶英超美运动，结果却是一地苍蝇，成为了未来二十年党内恶斗的导火索……

　　谷雨虽然很自信，但他对下面的干部那是发在内心的不自信，怎么办，利用这二十年时间，对党内干部进行大规模换血，并培养出真正支持他的基本盘。

　　 而就在此时，谷雨设立的那个国务院三人领导小组的消息也传到了莫斯科，闻讯之后，刘少奇同志脸色骤变，自己的梦想真得要破灭吗？ 他绝不甘心这样的命运，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