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会议一口气停了三天,谷雨当然不仅仅调动人过来助阵,那么简单,他自然也要和与会的代表们密切接触,他再一次来到了任弼时同志的住处,与他进行了长时间的交流。
自从确定枪炮钢已经可以自产,长长松了一口气的谷雨,终于下定了决心,将一些比较棘手的问题提前解决掉大部分,他必须在这一次会议上,奠定中苏两国交往的基础,只能是兄弟关系,绝不能是父子关系,不管苏俄同志怎么想,他都必须做。
现在的形势与前世完全不同,中国革命提前取得了重大突破,而苏俄也就刚刚完全第一阶段工业化,实力还相当弱小,可奇葩的是,两党之间的关系竟然如此的不平等!
这一次苏俄借着国际这张皮再一次插手共产党党内的人事安排,严重触及到了谷雨的底线,他决定提前摊牌,把一些基本原则彻底确定下来!
当然了现在这样做,很可能会引起苏俄同志的强烈不满,不过现在枪炮钢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就算苏俄专家撤走了,共产党也有办法维持住到第一阶段工业化的成果,这一阶段共产党做得也仅仅是量变,有没有苏俄,事实上并不那么重要!顶多困难一些,绝不至于十分被动!
就算长管野炮没办法自产又如何?以现在根据地的生产力,一年就可以做到自产五百门75短管山炮,三年就可以提升到一千门以上,就算质量差一些,射程近一些又如何,如此巨大的数量优势摆在那里,根本不需要畏惧日本人。
共产党能有今天,靠得是人民,武器装备固然重要,但绝不能为了武器装备,丧失了原则,该有的坚持,他必须有!
而且他相信斯大林不敢冒风险,至少有90%以上的概率,现在的苏俄还弱者呢,不乘着他们弱小的时候把规矩定好,越往后麻烦越大。形势不同,采用的办法也不能一样,该硬一定要硬!
就算斯大林很不满意,将他打成第二个铁托,不,应该是第一个铁托,但又如何?随着纳粹德国越来越强大,面临两线作战的苏俄迟早要服软!怕个卵!干就是了!
任弼时同志来到北方根据地时间很短,预备会议召开前一天才刚刚赶到,不过谷罗两人已经交谈过一次,但是任弼时同志汇报的是湘赣根据地的工作情况,谷雨对任弼时前往湘赣根据地之后,迅速稳定和恢复湘赣根据地的工作,十分赞许。
在任弼时走马上任时,湘赣根据地的情况十分复杂,在军事上遭受到国民党军队的频繁围攻,根据地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被苏区中央局批评是退却逃跑,处处防御路线,没有最大限度的积极化,但是苏区中央局根本不知道,或者说不想知道,湘赣根据地主力红军不过几千人,而敌人则高达八万多人。
而在政治上则是严重的整顿扩大化,主持这一工作的刘士杰把根据地负责人之一的省苏维埃主席袁德生同志都抓了起来,根据地和军区主要领导人都被列入到嫌疑人名单中;
而在经济上则因为敌人的长期封锁,极度困难,群众生活难以保障,盐根本吃不上,战士们连一天八分钱的伙食费都没办法保障,离队脱逃的战士竟然高达三千多人。
如此困难的局面下,任弼时同志及时停止了整顿扩大化,保护了一些同志,保存了军队和地方的一批干部,同时很好的完成了战争动员工作和扩大红军,并成功组建了红六军团;
而在经济上也做了不少工作,比如查田运动时,重申了原则,对以前一些错误做法进行了及时纠正,并不断想法设法扩大内外贸易,调剂粮食,发展合作社运动。
任弼时同志及时的调整,湘赣根据地的情况有所改善,根据地内复杂的矛盾有所缓解,因而汇报之后,谷雨相当满意,毕竟这是任弼时同志主动进行的调整,考虑到他的出身,他能够做出这样的选择十分难得。
不过任弼时同志却对自己的过去做了一些反省,“我并没有充分意识到四中全会以后的路线是错误的路线,虽然在执行中提出过不同的意见,反抗过,但并没有完全纠正这个错误路线。”
谷雨对此笑了笑,湘赣根据地处在苏区中央局旁边,又可以直接联系,必然受到博古等同志的深刻影响,任弼时同志能够做到这些,已经是他能力的极限,绝不能求全责备。
所以谷雨安慰了一番任弼时同志,然后先安排他协助王稼祥同志工作,等待召开五中全会,全会结束后,再安排他到苏俄养病,并兼任苏俄担任代表团团长。
这一次谷雨与任弼时同志交谈,一开始并没有谈及五中全会,而是仔细询问了湘赣根据地主要同志的相关情况,这决定了中央接下来对他们的安排。
毛泽东同志率部西征时,湘赣军区的同志按照军委要求进行了战略配合,两部会师之后,也传达了中央的指示精神。
五军团政治部主任刘伯坚同志调任湘赣省委书记,任弼时调回苏区中央局,没过多久,就被调回北方参加五中全会。
而湘赣省委原来对立,闹得比较厉害的两路人马,比如支持博古等人,搞整顿比较过火的刘士杰、陈洪时等人,自然被调回党校学习。
原来被两人严厉打压的一批同志,比如原省委主要领导王方林、蔡会文、张复生、姜凤威、甚至还有被关押的袁德生等同志,也没有被立刻平反,同样也随一三军团调回赣南,在党校中学习新民主主义论。
谷雨对湘赣根据地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所以采取了非常谨慎的做法,矛盾比较大的两派全部调回赣南,先回去,等情况了解清楚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理。
不过事情很快发生了变化,红军著名的指挥员蔡会文同志,是出了名的豪门逆子,在反革命分子大肆屠杀湖南农运同志时,主动毁家发难,加入到中国共产党。
其后蔡会文同志参加了毛泽东同志领导的秋收起义,并在1930年和罗荣桓同志一起被提拔为军政委,他与黄公略同志搭档领导红三军,先后参加三次反围剿,为江西苏区的建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后来和萧武毅同志一起被调到了湘赣根据地。
但谁也想不到,蔡会文来到湘赣根据地之后,遭到了刘士杰等人非常过分的打击,就在谷雨成为党的第一书记的同时,刘士杰竟然派人到几百里之外,将他的母亲抓到根据地,最终造成老人跳水自杀。
王若飞负责中央苏区整顿工作后,从湘赣根据地的同志那里,得知这件事立刻向上做了汇报,谷雨知道之后,非常生气,当即要求东南分局研究刘士杰问题。
谷雨在发出指示的时候,说得非常严厉,“共产党绝不能搞株连,党内矛盾也好,敌我矛盾也罢,都没有抓人母亲,要挟子女的道理,这样的做法必须严厉处理,绝不能纵容!”
谷雨这番话被传达之后,刘士杰被撤职,免去党内一切职务,并处以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但考虑到刘士杰的工人出身,并没有开除他的党籍。
紧接着,其他被刘士杰打击报复的同志,也相继被重新安排职务,王方林、蔡会文两同志被中央批准,被增补为东南分局委员,王方林被提拔为分局秘书长,蔡会文则被提拔为一方面军政治部主任,算是对他们遭受到的冤枉做得一些小小的补偿……
今天两人交谈的时候,任弼时同志先是介绍了根据地主要领导同志,比如负责军事的肖武毅同志,又比如王南湾同志,对他们评价很高,谷雨在笔记本上一一记了下来,这两位同志他都非常了解,但其他同志他就未必熟悉了,所以必须记下来。
但与此同时,任弼时也相当自责,他认为自己对一些人的危害认识不够清楚,没有认清一些人的本质,过于相信他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谷雨想了想,问道,“审查发现,刘士杰这个人身上问题相当多,手段也过于简单粗暴,按说湘赣省委应该对他的问题有所察觉……”
任弼时同志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到湘赣省委不久,就发现刘士杰好吃懒做,但此人毕竟是工人出身,有些小聪明,很得中央的信任,所以我在工作上还是比较信任他的!
但没想到,他担任省委副书记后,神气十足,总是想利用自己的地位打击一些人,很有钦差大臣的味道!他对几位同志的打击,明显夹杂着个人报复主义!在这个问题上,我的责任不小!”
听到这里,谷雨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工人阶级确实是无产阶级革命的领导阶级,但并不意味着每一个工人出身的干部,都是合格的、先进的!党内出现向忠发、卢福坦这样的叛徒、机会主义分子,绝不是偶然的!
工人阶级中确实有无数出类拔萃的同志,比如陈云同志,又比如罗登贤同志、陈郁同志,邓发同志即便犯了不小的错误,但他对革命的坚定态度,党内同志都是知道的。
但毫不讳言,工人阶级中也存在着大量的流氓无产者,他们深受青红帮等反动帮派分子的影响,这些人革命意志并不坚定!
马克思说过,流氓无产阶级是旧社会最下层中消极的腐化的部分,他们有时也被无产阶级革命卷到运动里来,但是,由于他们的整个生活状况,他们更甘心于被人收买,去干反动的勾当!
所以类似于刘士杰这样的败类一点都不奇怪!不能因为某些人身上带着工人的金字招牌,就享有特权,就给予他们过高的位置,这是很不恰当的!
过去在这个问题上,我党犯了极其严重的错误,拔苗助长,把一些明显不合适的人提拔到过高的位置,以至于全党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样的问题绝不能再重复!”
说到这里,谷雨的语气越来越严厉,“这个刘士杰造成了非常大的危害,严重损害了党的形象,根本就不是合格的党员,必须开除党籍,严厉追究他的罪行,同时也要仔细挖一挖他的保护伞!这是很有必要的!
党内向忠发、卢福坦这些叛徒的余党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清理,一些人看着是工人出身,但却是混入党内的机会主义分子!是向忠发、卢福坦第二!
要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刘士杰那么多问题,这么多同志举报,这些人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反而是听之任之,偏听偏信,任其打击、迫害忠诚正直的同志!这是典型的宗派主义!全党必须与这样的机会主义和宗派主义分子作坚决的斗争!”
任弼时同志心中大震,他沉思了一会,这才说道,“谷雨同志,工人阶级中确实存在一些流氓无产者,但党内绝大部分还是好的,现在中国革命的形势非常好,党内还是要讲团结的……”
还没等任弼时同志说完,谷雨毫不客气的打断道,“正是因为中国革命的形势越来越好,正是因为我们要讲团结,我们才要更加坚定的驱逐那些混入党内的机会主义分子、宗派主义分子,纯洁党!
团结是为了什么?为了交狗肉朋友?为了争名夺利?都不是,团结的目的,只有一个,是为了中国革命更好、更快的取得胜利,团结起来更有力量,可以更好地建设祖国,为祖国添砖加瓦。
但团结不是不讲原则,也不是和事佬。团结一定要有立场,我们需要团结的是自觉拥护和支持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的同志,这些人才是中国革命真正的先锋队!而不是一张工人的金牌出身!
团结也不是对谁都团结,一些人明显有严重的错误,对革命事业造成严重危害,却顽固不化,不思检讨错误,反而变本加厉,不择手段的攻击其他同志,这些人我看不仅不能团结,还要严厉处理!”
听完了谷雨杀气腾腾的一番话,任弼时同志皱起了眉头,陷入到深思当中,过了一会说道,“谷雨同志,我原则上同意您的观点,但有些现实问题,我们也必须考虑到,我个人认为,目前处理这些问题的时机并不是很成熟!”
谷雨听完,沉默了一会,这才交了底,“弼时同志,坦率说,这一次会议,我的初衷并不想一次处理那么多问题,光光王明和张国焘两个人的严重问题,就足够全党忙活一段时间,一开始并不想牵扯太多!
但有些同志的态度,让人实在难以接受,犯了错误,不愿意承认也就罢了,竟然在党内搞串联,这些同志想干什么!老虎屁股摸不得吗?没这个道理!更不能接受的是,一些人又一次深度干预我党的内部事务!
我决心已下,这一次不仅仅要摸一摸他们的老虎屁股,他们奉若神明的一些东西,我们同样也要摸一摸!党内一些同志连国际歌都不能理解,算什么党员!
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中国人民要想获得解放,只能靠我们自己!不懂这个道理,就不是合格的共产党党员!”
说完这些,谷雨又将书记处给国际的电报,以及书记处决定召开中央工作会议,全面、深入讨论六大以来的诸多问题,什么时候讨论清楚了,什么时候召开五中全会。
说完之后,谷雨很明确的说道,“弼时同志,中国革命能有今天,靠的是我们自己的努力!外来力量的帮助有没有,有,而且有不少,但这种帮助并不是无偿的,中国共产党人这么多年,付出这么大的牺牲,已经加倍偿还了!
时至今日,我们已经不需要拐杖,已经有能力独立解决党内外一切重大事务,有些不必要的干预必须停止,国际和党内一些同志到现在为止,还看不清楚这一点,是绝不能容忍的!
五中全会后,你要前往国际担任代表团团长,你一定要记住,你代表的是中国共产党,你的一切行为,必须站在中国和中国共产党的立场上发言,而不是相反!
中国代表团的每一个同志,乃至于在苏俄的每一个同志,都必须清楚自己的根在哪里,忘记了自己的根,那就不配成为中国共产党党员。当然了,适当的策略也是很有必要的,这一点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
同样的,我也相信国际的领导同志一定会深明大义,一定能够充分理解中国共产党的立场,支持我们的正当选择,毕竟我们都是信仰共产主义的同志,大的方向还是一致的!
当然了,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国际一些同志暂时不能够接受我党的改变,有一些过激的行为,我党可以理解,但我们毫不畏惧,我们有底气面对任何挑战!”
谷雨说完之后,见任弼时同志瞠目结舌的看着他,笑着说道,“老罗,你好好考虑一下,考虑清楚了,我们再谈!”
说完这一句,谷雨就掀起帘子离开了,任弼时同志把谷雨送到门外,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离开,这才慢慢回到办公桌前。
他坐在椅子上考虑了很久,内心还是充满着不安,不由得站起身,在室内走来走去,就在这个时候,布帘被掀开,一位女同志扶着任弼时同志的夫人赵宗英同志走了进来。
赵宗英同志怀着几个月的身孕,这一次要不是一路很安全,任弼时同志都不敢让她随行,所以他连忙扶着妻子,只听妻子高兴的说道,“弼时,你看看这是谁?”
女同志穿着一身四路军战士的服装,不仅没有掩盖满身的秀气,反而更显得英姿飒爽,女同志笑着向任弼时同志敬了一礼,“罗书记,您好!”
任弼时同志一愣,猛然间反应过来,他大笑着指着女同志说道,“一超同志,原来是你!”
“是呀,弼时,你想不到吧!”赵宗英同志十分高兴,“嫂子就在北方根据地,她现在正在大同抗战学院工作,是学院党委副书记,要不是她过来看望我,我都不知道这两年,她一直都在北方根据地!”
任弼时摸了一把胡子笑了起来,“这么巧呀,你真好可以走一走亲戚!咦,邦达呢,他怎么没有过来?”
“邦达还在苏俄学习,不过快回来了!”李一超同志笑着介绍起自己的经历,“二九年年底我就回国了,九一八之后,我被调到了北方局工作,一直在抗战学院负责培训。这一次也是组织部通知我过来,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您和宗英同志已经来到了根据地!”
任弼时笑着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有些异样的说道,“邦达快回来了?他一个人回来,还是很多同志都回来?”
李一超同志高兴的点点头,“组织部告诉我,中央决定分批召回在苏俄的同志,邦达就在第一批名单中,组织部门准备重新建立起他们的档案资料,叫我过来了解情况,并汇报苏俄期间学习和工作的经历!
哎呀,他们问得好细致呀,有些事我想了好久,才想起来,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问得这么细致!等到邦达回来,肯定有他受得!”
任弼时同志的脸色猛然间严峻起来,做过苏区中央局组织部长的任弼时同志非常清楚这件事的严肃性,在联系到谷雨今天谈话所说的内容,很明显中央已经在考虑万一,不可能,怎么可能到这一步!
任弼时同志心情十分复杂,赵宗英同志作为他的枕边人,自然感觉到不对,连忙问道,“弼时,你的脸色不对,这是怎么了?”
“嗷,没什么!”任弼时勉强笑了起来,然后转移话题说道,“一超,宁儿还好吧?”
李一超同志听到这里,脸色有些黯然,赵宗英同志立刻接着接了过来,“老罗,你糊涂了,宁儿不是在我大哥家里嘛!”
“嗷,对,瞧我这脑子,糊涂了!”任弼时随口说道,“现在北方根据地条件好了不少,我看还是接回来好!”
“组织部的同志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以我的级别和党龄,已经可以把孩子接回来,放到红星幼儿学校,所以我才过来和宗英商议一下,怎么给大伯写信!嗯,对了,远志最好也接过来!”
任弼时同志摇摇头,“还是放在老家吧,有奶奶照顾更好一些!我和宗英过不了多久,就要去苏俄,总不能把这么小的孩子带去苏俄吧!”
“阿姨岁数大了,最好把她和孩子一起接回来,一起安排在红星幼儿学校,”李一超同志笑着解释道,“红星幼儿学校的校长是容强同志,她虽然是谷雨同志的夫人,但做事一向很细心,有她在,我们都可以放心!”
赵宗英同志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迅速接过话茬,有些哀伤的恳求道,“远志生下来没有多久,就跟我们一起坐牢,没办法我只好把她送回老家,都三年多没见了,弼时,还是接过来吧!”
听到妻子的哀求,任弼时同志微微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会向组织汇报的,要是能接过来当然好,接不过来也不要勉强,组织也有组织的难处!”
一家人又聊了一会,写好了信,李一超同志这才告辞离开,把她送走之后,赵宗英同志心情非常好,她一边按着鞋底,一边笑着对丈夫说道,“弼时,北方的条件比苏区那会确实好多了,没想到家里老人孩子都能接来!”
任弼时同志点点头,“确实好多了,比我们想象得都要好!”
“外面都说过不了多久,革命就要胜利了!”说到这里,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赵宗英同志充满希望地说道,“到那个时候,孩子们肯定能够过上好日子!”
“嗯,一代总比一代强,他们肯定会越来越好!不过还不能骄傲,革命离完全胜利还早!”
“嗯,我知道!”赵宗英同志想了想,想起了一件大事,“弼时,今天中办的同志跟我说,按照组织规定,我不能再做你的机要秘书;他们还要求你,尽快挑选几名秘书,配合你的工作!”
任弼时同志一愣,“还有这个规定?”
“哎呀,今天见到一超高兴坏了,把这件大事给忘了,他们给了我一个小册子,说是让你好好看到,里面据说有很多规定!”
赵宗英同志把中办交给她的一份文件递给了任弼时同志,任弼时同志打开仔细阅读起来,这是一本领导干部的岗位职责,作为中央局委员,他享有哪些权利,需要哪些义务,身边有哪些工作人员,各种注意事项都说得很清楚。
任弼时同志认真翻看起来,结束之后,他有些感慨的说道,“中央确实越来越正规了,宗英,以后我案头的文件你不能再碰了,更不能过问我的工作,一定要守规矩!”
作为一名优秀的组织部长,任弼时同志很清楚,当一个党形成了自己的各项管理制度,越来越细化,越来越正规时,这个党离成熟已经不远了!
任弼时同志不由得又一次想起了谷雨说过的话,谷雨同志说得没错,革命离成功越来越近,是到了丢开拐杖的时候了!只是如此强行丢开?想到这里,任弼时同志深深吸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必须维系党内的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