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谷雨的性格看的有些清楚,但左信介并不是很明白工会改革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他的制度设计明显对共产党的统治很有利呀!
左信介不明白,陈赓却很清楚,共产党起家于工人运动,党内有太多太多的干部非常担心有人有样学样,对任何可能独立的工会组织都极不放心。.
即便这些人知道左信介的制度设计更
有利于长治久安,也知道堵不如疏,但他们还是不放心,他们更热衷于控制,不允许任何可能的挑战。
据陈赓所知,罗登贤同志已经写了一份质疑工会政策的文章,这篇文章虽然没有发表,但却在工会系统的老同志那里传播,好些人闲着没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陈赓同志也是偶然听到的.......
陈赓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谁让左信介是他的亲家,必须要提醒了,春节专家团拜会结束之后,谷雨坐上车返回中南海。
谷雨一晚上心情不错,但回到中南海之后,谷办主任张世德同志和新任的信息科长小纪拿来了一封信,谷雨笑着问道,"世德同志,我早就说过了,下面同志的来信,信息科整理之后,我看看纪要就可以
了!"
"谷书记,您还是亲自看比较好!"
谷雨脸色严峻起来,接过信,拆开看完,谷雨有好些个讨厌的人,排名第一的就是王明,第二是张国焘,而第三就是这封信的作者之一的项英,虽然他并不是排名第一!
谷雨拆开信,看了一会,鼻子哼了哼,等到看完,谷雨脸上露出了冷笑,"世德,小纪,你们知道干部有几种吗?"
不等两人回答,谷雨冷冷地说道,"干部有四种,一种德才兼备,这种人都是宝贝要重用;第二种是第一种人的对立面,无德无才,要坚决清理出去;
第三种人是有才无德,这种人有不少,既要用,又要防;最头疼的往往是第四种人,有德无才,这种人可以让他们去监察,看着第三种人,但绝不能让他们做事,他们一做事就会捅娄子,而且是大娄子这种人还有个习惯,最喜欢站在道德
高地,指责他人,而且往往还自视很高,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野心勃勃,谁都不服气......".
"咱们这位项英同志就是第四种人,我让他做监察,中央监委常委也是正部级干
部,够高了呀,看来他还不满意!
这不,又蹦出来了,不仅蹦出来了,还撑掇着好些人给我写信,这个罗登贤也
是的,心里有什么想法,单独给我写信就好,为什么要写联名信?"
说到这里,谷雨举起了信,冷冷地说道,"对项英这种人,怎么蹦回来,就要怎么打回去,大过年的都不让人好好过年,看来是好日子过得太久了!"
张世德同志和小纪微微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低下脑袋,这封联名信主笔应该是罗登贤同志,但是谷雨却不提,反而指责排在中间的项英同志,看来传言确实没错,谷书记很讨厌项英同志。
但现在这件事可不好处理,好几位著名的早期工人运动领袖,他们直接指责总工会主席何孟雄同志,这件事的性质太严重了!
不过谷雨虽然发火,但并没有做出处理,而是指示两人整理一番各地反应工会和工人情况的信件,做一个专题报告,两同志离开后,谷雨站起身看向窗外,他的身影久久未动.......
第二天进入到团拜会第二场,这一场团拜会就可以公开了,这是针对全国的劳动模范和先进个人的表彰,考虑到中国太大,行程上谷雨做了一些安排,团拜会后想回家过年的,争取安排回家过年。
来不及返回的或者是不想回家过年的,由中办安排前往日南,坐一段时间的疗养,这也是这些同志应得的待遇,即便他们处在平凡的岗位上,但能够被选拔为全国劳动模范,肯定也是出类拔萃的。
在谷雨看来,让模范们过得好,愿意
效仿是最好的宣传,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不少无私奉献的同志,但人家无私奉献是他们道德高尚,绝不能把人家道德高尚当成了标准,要求每一个人,那就完蛋了,时间一长,只会产生一个个伪君子。
事实上,他也理解前世那么宣传的原因,家底有限,只能宣传奉献,问题是广大劳动模范们在拼命奉献,三十年不回家,但是国家在干什么?
前三十年还好一些,至少大家一起吃苦,但也有冤大头一般捐赠这个、捐赠那个的愚蠢行为,而到了八九十年代就更过分了,近乎公开的官倒走私,更夸张的是,为了长命,一群老干部疯抢骗子的水喝
自己搞出这种丢人现眼的破事烂事,却要求人民做奉献,连两弹元勋房子都住不上,只发十块钱的奖金,皮该有多厚呀!人民又不是祖上欠你们的,他们用腿做出选择也就不奇怪了!
作为开创者的谷雨,既然知道这一切
,自然要纠正,或许他改变不了周期律,但作为开国领导人树立一个好风气,最起码也能延长周期律,说白了就是续命一段时间......
在这一次团拜会上,谷雨发表了一番十分热情的讲话,除了感激广大劳动者的辛苦劳动,向他们拜年之外,他也提到了新中国新时代的新要求。
中国人民已经基本站起来,正在向富起来的阶段过渡,广大劳动者,尤其是劳动模范和先进个人,在新的时代,同样要争做排头兵,要充分发挥你们的先锋模范作用......
谷雨稍稍顿了顿,很干脆的改变了说
法,把原来比较中和的提法,"为国家和人民创造更多的财富"改成了"不仅要自己合法致富,还要把身边的同志也带着一起致富,越富越好!"
然后谷雨干脆脱稿解释起来,"同志们,怎么样才叫富裕,我们得定一个标准,当今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是美国,虽然美国有一个个大财团,但普通美国人的生活也非常好。
我45年访问过美国,发现美国不仅普
及了家用电器,还在迅速普及小轿车,而咱们呢?家用电器和小轿车都是稀罕物!
我们人太多了,底子太薄了,要想迅速达到美国的水平,还有些难度,我们可以将这个目标一分为二,分阶段实现!
今天是1953年,只要我们努力,到19
73年,中国彻底解决温饱问题,全面普及家用电器,到1993年,迅速普及小轿车,争取实现2-3户有一辆小轿车!
四十年后,我是85岁,努力一把,应该可以活到,在座的也有不少年青的同志,肯定能够看到,希望大家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听到这里,很多劳动模范和先进个人相当吃惊,这种提法第一次听到,不过大家都忍不住畅想这样的生活,掌声迅速响了起来!
谷雨索性放下了稿子,现场发挥起来,"中国人民苦了几千年,大家都有一肚子苦水,这不是我们想苦,而是帝国主义、
封建主义和官僚资产阶级这三座大山长期
压迫的结果,我们是没办法才这么苦!
现在这三座大山被我们推翻了,中国
人民翻身了,现在我们的基础还不扎实,为了打基础,我们这一代人不得不吃苦,但等到我们打下来基础,我们下一代人就不能再过苦日子了,我们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资源禀赋!
宣传部门总喜欢说我们是伟大、光荣、正确的党,我们过去确实证明了这一点,但现在和未来呢?靠什么证明,不是自己吹自己,王婆卖瓜,自吹自擂,也不是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而是看我们有没有实现三个有利于!
生产力水平提高了,人民日子好过了
,我们的文化产品被东南亚和全世界人民接受了,喜欢了,主动追随了,才说明我们党做得好,我们才有资格领导广大中国人民!"
掌声更加热烈了,谷雨又接着说道,"同志们,我们的新民主主义时代必将存在着相当严重的地区差异、城乡差异和贫富差异,这是我国新民主主义建设长期性所带来的必然的、客观的现象!
党无数次说过,我们要通过我们的辛勤劳动、合法劳动,让艰苦的地方过得越来越好,同时通过种种财税政策来调节、减少三大差距,而不是动辄搞平均主义,那必然会严重的损害人民的劳动积极性...
但即便是现在,也还是有那么一些人喜欢高喊这样那样迷惑人的口号,把马克思主义简单理解为农民起义军口中的均贫富,把社会主义按劳分配原则故意歪曲为平均主义大锅饭,不断进行这样那样的煽动!
但奇葩的是,我们一些高级干部不学无术,脑海中有着根深蒂固的农民起义思想,竟然也被这些人的伪装所迷惑!
现在有一些人时不时发表一些奇谈怪论,他们确实也提出了一些问题,但提出问题容易,怎么解决问题呢?没有,他们拿不出任何解决方案,在他们眼里,似乎
搞一搞平均主义,天下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同志们,我要告诉你们,这些人的本质不过是钻入革命队伍的流氓无产者,他们是旧社会最下层中消极的腐化的部分!
因为偶然的原因,这些人被卷进了革
命大潮,但他们的本质从来都没有变,没
有信仰,没有操守,不受任何约束,热衷
于搞破坏,没有一点一滴建设的思想!
这样的人,现在还有很多,他们就在我们身边,我们要无比警惕,要坚决得、勇敢得和他们做斗争,绝不能让他们影响了我们现在的大好局面......"
就在谷雨讲话时,国务院总理廖德华,副总理邓绍齐、陈镜湖、薄一波、柯庆施、何思源,人大副主席全国总工会主席何孟雄等都站在后面,听着谷雨脱稿讲话,发现谷雨这一次讲话多有突破,一些同志自然有些不安,不过这会也不可能打断
事实上,即便是下面听着的劳动模范
也有一些政治上敏感的同志感受到不安,谷雨这番话已经不是不客气那么简单,而是非常严厉的警告了,看起来中央在政策问题上有一些争论呀!
好不容易,谷雨的脱稿讲话结束了,邓绍齐同志低声询问廖德华同志,"总理,谷书记这些新提法,要不要召开会议讨论一番?"
"我看没有必要!"廖德华同志很干脆的说道,"谷书记是党的领袖,他的提法符合党的方针政策,就算有些新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怕引起争论呀?"
"老邓,你着相了,就算谷书记不说,争论就没有了吗?"
邓绍齐同志微微叹气,不再说话,廖德华同志嘴角露出了一些笑意,随着毛泽东同志长时间留在试点区,一些人已经坐
不住了,而谷雨同志这番话事实上也就表明了立场,他已经不想再耗下去了,这才
对嘛,再拖下去是要出事情的!
当下这种局面,只能进不能退,确实需要清理掉一些思想,也确实应该让一些人靠边站了,要不然党内思想就会混乱。
谷书记评价得没有错,有些人还真就是流氓无产者,已经那么照顾了,还不满意,还想重新掌权,整天在下面嘀嘀咕咕,真以为没人知道?给脸不要脸,不打是不行了!
即便谷雨同志的一些说法做法有些出格,但廖德华同志还是可以接受的,一些同志也不想想,他对外人都那么好,对自己人自然只会更好,承德不也出来做事了吗?看不见吗?
廖德华真心瞧不上一些干部,只看到眼前一些蝇头小利,根本不明白国家正在高速发展,机会非常多,把握住机会,事实上并不难。
此时此刻,廖德华同志大概也已经摸清楚谷雨的思路,他更希望高级干部的后人如同承德一般做一些公私兼顾的事情,而不是赤裸裸的挖墙脚。
不过廖德华同志也认为谷雨这个想法有些理想,他女儿能干,能跟专家教授们聊到一块,其他干部的子女未必有这个能力,这些干部到底怎么安抚就是一个问题
此时党内高层的年龄并不算很大,廖德华同志对这些问题考虑得并不多,此时他最头疼的已经不是二五计划的执行问题
,而是越来越厉害的通货膨胀问题。
二五计划中央和地方大规模工业和基
础建设投资进行的同时,国家又启动了大规模的价格改革,从而形成了一波叠加的通货膨胀,让人头疼无比。
虽然廖德华同志想法设法维持货币发行总额、财政赤字率这两根红线,但面对叠加的通货膨胀,他还是有心无力。
他和谷雨的想法一开始有些不一致,他还是想继续坚持原来那条低物价、低工资路线,虽然国家有一些补贴,看起来不讲价格规律,但经济要稳定不少,也对广大农民更为有利。
不过两人在私下谈话时,谷雨询问他
,如果一直都是低工资,我们二五期间,我们规划的那么些汽车、家用电器准备卖给谁?我们要的不是年产量几万辆轿车,而是未来和美国一样,普及家用电器和轿车!
廖德华同志被问得哑口无言,谷雨接着说道,只有保持一定的通货膨胀,群众发现手里存钱没用,才会把钱取出来,才能接受分期付款,社会需求量不断增加,相关产业才会迅猛发展,并带动重工业高速发展,如此国民经济才会真正平衡......
即便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出现一些
混乱,也只是短痛,我们现在的城市化率也就16%左右,国家也有足够的控制力,现在放开比以后放开要容易得多。
谷雨也承认这个价格调整的过程中,农民的利益必然会受损,这是跑不掉的,但农民多少有些家底,也大多有些存粮,不至于出现生存问题!
这番谈话之后,廖德华同志开始全力执行价格放开政策,虽然这个过程中,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一边加工资,一边放开价格,一边安排各种配套,情况要比预计要好。
与前世不同,这一世价格放开的顺序为先易后难,先高档工业品,然后是日用工业品,再然后是副食品,最后才是主要生产生活物资。
此时老百姓还比较穷,高档消费品的
需求量相对较少,而经过一五计划的建设,相关工厂已经有了一定的产能,一旦出现供不应求,国家可以迅速调节相应生产,相对压力没那么大,所以高档消费品的放开很顺利。
到了日用工业品放开时,国家已经有
了一些经验,虽然一开始出现了一些抢购,但随着供应的增加,抢购潮慢慢缓解下来,原因太简单了,老百姓买太多的味精、醋并无太大用处,而这一块物资的增产也相对比较容易。
不过到了蔬菜、糖、牛羊肉和鸡肉、鸡蛋等副食品阶段,就不太好办了,这一类的商品,并不是工业品,有些副食品如蔬菜、水果还带有地域和气候特点,想迅
速增产不可能,这就不可避免出现了乱涨价现象,群众自然会出现抢购。(
目前多个城市零售物价指数上升幅度
较大,部分城市蔬菜水果价格高,虽然这一波价格上涨,农民收益不小,但城市已经有些人心惶惶,时不时出现一波抢购,甚至于一句谣言就有可能引发抢购。
随着通货膨胀和抢购引发的社会矛盾越来越多,对国务院指责的声音也越来越多,这三波物价放开,一波比一波凶险,若是关键物资放开过程中出了问题,肯定会出大问题的,廖德华同志自然想缓一缓
但问题是价格改革一旦启动,想停下来绝无可能,各行各业是相关联的,一边是市场价,一边是计划价就会出问题。
比如牛羊肉、鸡肉和鸡蛋的价格,此
时已经放开,自然经历了一波涨价,而猪肉价格却没有放开,猪肉价格不高,老百
姓当然不愿意养猪,二五计划制定的养猪目标已经不能实现,城市供需矛盾立刻突出,甚至还影响了对苏俄的肉类出口,猪肉价格不放开行吗?
问题是猪肉价格是城市副食品的领头价格,对民生有很大的影响,一旦猪肉大涨价,必然带动更多的通货膨胀,新一轮恐慌性采购很可能会愈演愈烈。
哪怕猪肉价格稳定了,也同样有问题,副食品价格高涨,主粮价格受到国家管制,价格比较低,老百姓自然不喜欢种粮,他们完全可以种植价格已经放开的经济作物。
哪怕种粮,他们也会想法设法养殖猪牛羊,这比把粮食卖给国家强,所以粮食价格的调整哪怕可以暂时停下来,但时间一长,粮价必须上涨,这自然意味着国家收购价格也必须上涨,国家财政压力自然更大。
更麻烦的是,价格混乱时期,各种腐败现象也不断出现,有些商人习惯性得搞起了囤积居奇,更多的是党员干部利用权力瞎折腾。
此时随着新民主主义市场经济的进一步深化,大大小小的国企都实行同经济效益挂钩浮动的企业工资总额,而党政系统却并无大的变化,看到企业的日子越过越好,党政系统心里能平衡吗?给谁不给谁,不过是动一动笔杆子的事情.......
而此时为增加信贷基数和工资基数,
各家银行竞相放贷,甚至一些企事业单位也在乱搞,有的工厂挪用了生产基金,变成了消费基金发了奖金,然后下一年生产的时候再去贷款,此时市场上胜利币的流通量越来越大,通货膨胀更加厉害,群众
更加不安。
偏偏马上又是九大,政治也不稳定,随着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多,廖德华同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他亟待谷雨在政治上的支持,虽然谷雨今天的讲话,虽然起到了这样的作用,但在廖德华同志看来,还不够,远远不够呀.......
廖德华同志心有所思,邓绍齐同志也心神不定,随着中国一步步坚定得走向新民主主义市场经济,各种问题和矛盾也变得突出起来。
此时有一些同志认为,战争时期那一套办法不是挺好的嘛,发展得非常快,群众也很拥护嘛!为什么要搞新民主主义市场经济,你看看现在搞得,物价飞涨,群众动不动就抢购囤货,人心惶惶,这样的改革明显不对嘛!
一些同志则对一些改革举措以及改革
中伴随的贫富差距十分不安,我们革命到底是为了工农大众,还是为了资本家?为什么给予资本家那么多的奖励,甚至于现在把核心企业都给了德国人,哪有这么干
的?
还有一些同志,则对不断放权相当不安,在他们的意识中,党是无所不能的,可现在都是什么?搞搞资本主义的特区,让外国资本家和华侨来投资还可以理解,但现在各种产品的价格一个个放开了,企业也不怎么管了,现在又在搞独立工会,这是要挖根呀!
各种各样的声音越来越多,争论也越来越厉害,结果今天谷雨又来了一个新承诺,二十年内普及电器,四十年内2-3户一辆小轿车,然后把反对他那条路线的人说成是流氓无产者,这已经是撕破脸,接下来很可能有一些动荡......
也就在谷雨发表这一番讲话的同时,被谷雨评价为第四种人的项英同志,也来到了他的上级中央书记处书记、监委副书记彭德怀同志的办公室,和他谈起了目前社会上的各种问题。
说了几句之后,彭德怀同志就有些不
耐烦了,"老韩,咱们这个新民主主义社会,属于过渡阶段,有很多很多资本主义的成分,出现问题不奇怪,要不然谷雨同志也不会这么加强中央监委,我们的任务就是监督全党上下不至于走歪......".
"中央监委再加强,也架不住有人带头走资本主义呀!"
彭德怀同志微微一怔,"老韩,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秦总,你不要着急嘛,咱们慢慢说道说道......"
项英同志认为这些年党内经济政策一步步偏离社会主义道路,这才导致了越来越多的问题,贫富差距一步步拉大,物价飞涨,时不时出现抢购现象,群众意见极大。
彭德怀同志想了想,摇摇头,"现在确
实出现了一些困难,但大方向还是好的,虽然物价上涨,但国家不也在涨工资吗?城市群众实际生活水平就算有一些影响,但也不算很大!
这两年,北京市场繁荣了不少,我老婆说,好多东西以前必须凭票供应,现在已经不需要了,这是大好事呀!"
"市场是稍稍繁荣了一些,可是老百姓买不起呀!"你着急可以理解,但也要实事求是嘛,咱们就那份家底,不可能指望什么东西老百姓都能买得起,要一步步来的,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项英同志有些着急了,"秦总,苏俄最
近的事情,您听说了吗?从1953年1月1日起再次降低食品和制成品的国家零售价格,范围涉及20大类数百种食品和制成品,减价5%到50%不等。
你看看他们在不断降价,咱们这边倒好,翻着个子涨价,群众能没有意见吗?人家那才叫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我们差得也太远了!
还有苏俄那边的房屋是免费分配的,咱们这边,党政领导干部都要买房,你说,你说,我们哪有一点一滴的制度优越性还没等项英同志说话,彭德怀同志发火了,"老韩,你不懂苏俄,就不要瞎扯淡,苏俄是什么情况,我比你清楚!
老毛子是降低物价,可买东西是要排队的,老长老长的队,不管刮风下雨都要排队,鬼知道能不能排得到,莫斯科尚且如此,其他地方还不知道多严重!
苏俄是降价,可这样的降价对普通群
众有什么用,压根买不到多少!要是苏俄能满足人民的生活需要,至于连热水瓶都从我国买吗?
而苏俄的高层呢,他们有这样那样的特供商店,什么好东西都能买得到,里面有很多花外汇买到的进口货,而且还便宜
得很!咱们这边价格是高一些,但我们的职工工资也在涨,虽然贵一些,但只要肯干活,该买的东西,就算一时买不到,以后总可以买得到的,不用买什么东西都排队
哪怕是中南海的商店,也只是一些生
活日用品,想买点好东西,都要去王府井市场上去卖,那些地方卖得东西是贵,但贵得有道理,好东西就应该贵,要是高级干部买好东西便宜了,那才叫有问题!"
越说,彭德怀同志越光火,"你还好意
思说房子问题,苏俄的房子矛盾有多大,你知道吗?他们是免费分配房子,但房子是怎么分配的,我比你清楚!
领袖们一个个都是大别墅,还有几十个人伺候着,党政干部住的是一个个漂漂亮亮的公寓,但莫斯科的普通老百姓呢,不是以公寓为单位的定居,而是逐个房间!几户人家安顿在一个两三居的公寓,每房一个家庭!
我去过莫斯科一个80平方米的三居室公寓里看过,竟然住了13口人,这些人用一个卫生间,挤在一个8平方米的厨房里,这跟牢房有什么区别!
咱们这边房子是要买,但党政干部们买了房子,这些钱都用来盖新房子了,然后再卖给群众,这样一轮又一轮,这些年咱们哪个单位不是盖了一大堆房子,虽然住房问题还很严重,但已经好很多了!"
说到最后,彭德怀同志气呼呼得说道,"项英同志,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没事瞎折腾,有那个功夫胡思乱想,还不如多抓几个腐败分子!"
项英同志被训得满脸通红,只好勉强说了两句走了出来,就在他离开之际,彭德怀同志的助手、中央监委副秘书长洪波正好有事过来,看到了项英同志,微微一愣。
洪波是东北人,九一八后投奔共产党,长期从事宣传工作,彭德怀同志在缅甸、苏东作战时,他都曾经在司令部负责宣传,洪波非常敬重彭德怀同志的人品,两人关系很好。
彭德怀同志离开军队系统,前往中央监委工作时,他有些担心不称职,谷雨就把当时已经外放到地方担任地方监委副书记的洪波调动中央,给他做助手,还特别召见他,交代了一番!
洪波想了想,走了进来,询问道,"秦总,项英同志这是怎么了,我感觉他脸色有些不对呀!"
彭德怀同志还有些生气,"这个人老毛病犯了,跑过来说了一番怪话,不知所谓
"怪话?什么样的怪话?"
彭德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抱怨物价涨得快......"
洪波同志眉头深锁,有些不放心的说道,"秦总,我记得项英同志和您接触不多呀,他特意跑过来和您说这些,您不觉得有些反常吗?"
彭德怀同志顿时愣住了,"你说清楚!"今年就要召开九大了!"
"不至于吗?"彭德怀同志脸色微变,
喃喃地说道,"刚才项英说什么来着,党内有人走资本主义......"
说到这里,彭德怀同志深深得吸了一
口气,洪波同志也脸色大变,"秦总,您是带兵的大将军,在部队威望很高,跟您说
这些......"
彭德怀同志有些犹豫,"项英同志是老革命,应该不至于犯浑吧!"
洪波斟酌着说道,"秦总,我来向谷办张主任汇报,这样也有些回旋余地!"
彭德怀同志想了想,点了点头,两人又聊了一会,等到谷雨回到中南海,得到汇报之后,脸色涨得铁青,怒气冲冲的说道,"看来这个项英是真不想过年了!"说完,谷雨抓起了电话,直接拨给中
办主任郭子华、公安部常务副部长谢安置,两人到来之后,谷雨把中监委副秘书长洪波同志的汇报告诉两人,然后指示中办秘书处立刻调整项英同志身边工作人员!
"安治同志,你来负责审查项英身边的人,我要搞清楚他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真是反了天了,竟然对我们的大将军搞起了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