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绍齐同志笑着说道,“要我说呀,我们还是太宽厚了,应该组织一些民主人士看一看的,这样也省得一些人不安分!” 毛泽东同志又抽了一根烟,啪嗒啪嗒吸了两口,“还是不要做的好,何必让他们不安呢,一些人还是很有价值的,让他们提提意见也好嘛,没必要都 赶到华人 “呵呵,老李,这一点就是你和谷书记的区别了,谷书记是思路向右,用人向左;你恰好反过来,是思路向左,用人向右!““你还别说,还真有这么一点意思!” 毛泽东同志想了想说道,“但也不那么完全,谷雨同志对一些人还是很宽厚的,他就是从骨子里瞧不上那些个 老学究,新大家,嫌弃他们只有嘴上功夫,恨不得全部赶走,偏偏有些人就是赖着不走!” “你说得是梁蘇溟吧?“ “这位老先生确实有些意思,谷雨同志明言不用他那一套,按理说他可以去香港或者华人邦了,他偏偏不去,而谷雨同志呢,也不客气,根本没有纵 容他,连一个政协委员都不给他,这两个人呀!” “老李,你不要忘了,谷书记并没挡着梁歉溟出去调研,梁歉溟想著书立说,国内不让出版,却可以在香港出版,谷书记还是很宽厚的! “年纪轻轻正是甩开膀子干事业的时候,哪来这么多顾虑,现在这样,一边是小脚老太婆,迈不开步子;一边又开了香港这么大的口子……… 毛泽东同志的不安,最后化成了一句……“唉!‘ 邓绍齐同志眯着眼睛笑着说道,“老李,你这番话有些偏颇,历朝历代,开国之初都会广开言路,允许四方进言,就算说得不对,也不会因言罪人, 咱们现在已经管得很严了,要是再不开几个口子,言路可就断了!“ “老邓,看问题要辩证的看,不能主观臆断,需要封锁言路时,就必须封锁!秦始皇要没有焚书坑儒,何来修建万里长城?我们在1937年非常果断的进行了一轮严厉的整顿,要没有那一拨洗礼,又何来迅速击败KMT和日本军国主义?关键时刻统一思想是必须的! 邓绍齐同志听到这里,已经完全听明白了,“看来你和谷书记对外部形势的判断不太一样,你对形势的看法,远比谷书记要悲观! “那个铁幕演说实在让人不安,美国人起了这个心思,新的世界大战不会遥远!” “所以你想在新的世界大战爆发前,做好完全的准备?” 毛泽东同志点点头,邓绍齐同志想了想,委婉的说道,“老李,谷书记对国际政治比你我理解的都要深刻,要不是他的一连串调整,我们没有现在的 好日子!“ “能战方能和,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家底,帝国主义能安分吗?我总觉得,谷雨同志对英美的看法太过乐观了!他更多的在意英美内斗,争夺霸权的 一面,但没有注意到英美同样有顽固反CP的一面! 依我看呀,英国人即便对美国全面妥协,让出霸权,也不会对中苏让步,他们反CP的决心非常大,即便是工党执政也是如此,这个所谓的工人阶级 政党欺骗性很强!“ “老李,我们和苏俄毕竟有些不同,而且我们也开放了香港,应该能缓和一些关系!“ “没那么容易呀!这一 兴而来, 然没有败兴而归, 合出什么新东西,他能满意吗?他要是折腾起来, 香港特区开放也是白开 放! “老李,也许你的判断有一定的道理,但不管怎么看,我们现在的外部形势也没到那一步,而且我们才刚刚结束了战争,民穷国空,给人民适当的缓 一口气还是很有必要的!
毛泽东同志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掐断了烟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该提醒的,我还是要说,就算不被喜欢也得说。 我们太乐观了不行,英美有了原子弹,一个下去一座城市都没了,我们一不小心就是亡国灭种,容不得一丝松懈” 邓绍齐同志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毛泽东同志接着说道,“对苏关系也要注意,目前形势来看,中立最为有利,与苏俄表面是可以疏远一 些,但也不能真正疏远了!两国人民在卫国战争中用鲜血结下的友谊绝不能被破坏! “谷书记也是这个想法!” “谷雨同志是这么想的,但他并不是这么做得,他对英美开了那么大的口子,对苏俄呢,却是不断清理各种影响,代之以那帮日本人,这些东西,苏 俄看得见呀!” “可老李,你不要忘了,苏俄太有侵略性了,我们对他们客气一点,他们就得寸进尺,对我们指手画脚,还在党内外不断攻击谷书记……毛泽东同志叹了一口气,也有些无可奈何,想了想问道,“只能寄希望于后人了,谷书记比较在意的赫鲁晓夫怎么样?” “德华同志说有小聪明,无大智慧,不如钢铁同志! 说到这里,邓绍齐摇摇头,“老李,谷书记对苏俄够坦诚了,我们要做什么,解释得够清楚了 还要怎么样? 我们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大国,是四大国之一,总不能事事都按照他们的心意来吧,难不成只有他们是对的,我们的路线就一定是错的吗?哪有这个道 理 他们那一套革命时期不行,我看建设阶段也不怎么样,与其相信他们,还不如相信完全被我们控制的鬼子,左信介那帮人,大多都是知识分子,也有 着知识分子的软弱性,绝没有胆子乱来! 对谷书记的一些做法,我未必赞同,但分步骤分阶段清理党内苏俄影响力,我是绝对赞同的,这也是绝大部分同志的意愿,大家过去吃得亏太多了! “我也是受害者嘛,感受不比你少呀!可怎么委屈,也得顾全大局呀,国际共运有今天的大好成就,不容易呀!” “老李,谷书记说你对外有些感情用事,看来是真没说错,你不觉得你这么说有些一厢情愿吗?一个巴掌拍不响,光我们一家顾全大局有什么用! 现在是苏俄压力大,是他们想拉住我们,既然有求于我们,就要摆正位置,和我们平等相处,给一点实实在在的好处,这总是应该的吧27ikh 空口白牙,说一些大话套话怎么行?那个赫鲁晓夫当着英美领导人的面,大骂英美,他们想干什么?搞祸水东引那一套东西吗?当我们是傻子吗?” 毛泽东同志想了想,摇摇头,“老邓,你说得对,是我有些着急了,我就不明白了,钢铁同志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想不通这个道理呢?” “我看他们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就是霸道惯了,不知道如何与他国平等相处,只有等到吃苦头了,才有所警醒,前几年不是挺安分的,这仗一打 完,觉得用不上我们了,老毛病又犯了!” 毛泽东同志无奈得摇摇头,就这样一路交谈,两人一路从飞机场来到了鸡公山,而随着毛泽东同志的到来,中央工作会议开始召开。 谷雨首先代表中央局做了一个长时间的报告,给国内外形势定调,报告认为国内外局势虽然有些波澜,但主要大国还处在战后恢复期,世界主体是和 平的。 他乐观的认为未来争取相当一段时间的和平建设期是有可能的,但新的战争风险也是存在的,不过主要是局部战争和殖民地人民的解放战争,大国之 间的全面战争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应该不至于严重影响中国的建设…… 做出了乐观的国际形势判断后,谷雨对国内形势的判断也比较乐观,而这一点几乎是与会同志的共同判断,战后初期党的威望处于鼎峰,国内形势可以说一片大好。
大好形势下,建设工作自然要快马加鞭,不过谷雨也指出了一些不足,首先就是1946年以来,随着一五计划全面启动,投资规模过大,城市物资 供应出现了一些困难,物价出现不同程度的上涨;又比如各建设工地,广大建设者的生活保障没有跟上其次是新中国成立之后,从战争向和平转型,出现了一些转型期的矛盾,比如移民问题较为突出;比如部分军工企业订单骤减,民用转型不及,生产 停滞,出现了一些亏损; 又比如退伍将士的安置问题相当突出;又比如战时设置的各大区与各省市之间或多或少有些矛盾;又比如中央和地方,中央部委之间的职权划分多有 冲突; 再次就是党内现在的骄娇二气相当严重,党政军群或多或少存在一些官僚主义和腐败现象;又比如一些地方的干群矛盾比较紧张…… 基于以上种种问题,报告中决定在政治上,对大区制度进行必要的改革,同时对长期任职地方的中管干部在未来的一年,进行大规模轮换,为八大的 顺利召开奠定基础; 在军事上,进一步加大裁军的力度,继续压缩陆军规模,进一步增强海空军的战斗力,同时加大高精尖军事领域的投入; 在经济上,对内对外发行新一轮建设国债,增加赤字规模,以保障一五计划主要项目顺利完成,同时对各项工程和指标进行调整,适当压缩基础建设 规模,避免经济过热,压制物价的进一步上涨…… 最后谷雨用了十六个字,“成绩不错,问题不少,前途光明,戒骄戒躁”作为这一次讲话的总概括,反应出他对形势的乐观和对已经出现的和潜伏的 各种危机的不安,这也反应出他现在小心翼翼的心态。 在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中,谷雨结束了讲话,接下来进入到各个组的讨论之中,而中央主要领导人也被分在各个组讨论,每天的会议简报不斷印刷,保 证各个组的同志都能够有效的了解其他组的讨论结果。应该说对谷雨给出的结论,党内大部分同志也是认可的,不过矛盾也是突出的,各个组的中央和地方高级干部处在不同的立场,不断发表言论,第一 天有些措辞就相当激烈,战火由一些军队高级干部点起。 一位军队高级干部在发言时,抱怨退伍安置问题太多,他们在前线打拼,可是仗打完了,却发现只能降级使用,只能当副手,给那些革命资历远不如 自己的人打下手,听他们的摆布。 一位年轻气盛的省长则立刻指责一些军队高级干部素质太差,又指责他们不遵守纪律,战争中私分战利品,上上下下各个腰包鼓鼓,要是你们遵守纪 律,老老实实把缴获上交,这一次一五计划根本没有这么困难…… 然后又把安排到他那个省的军队干部一阵批评,最后得到了结论,十个人能有一半合格就不错了,安排他们学习,他们还不乐意,整天骂骂咧咧,对 这个不满意,对那个不服气,牛皮哄哄,老子天下第一,娇骄二气说得就是这些人! 听到这里,那位军队干部立刻就火了,当时就拍了桌子,“你小子一直在后方,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老子抛头颅,撒热血,跟鬼子,跟KMT拼命时 你在哪里?“ 随着两个人开始争吵,很快那个小组就吵开了,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政治就是一帮可以分到蛋糕的人,聚集在一起谈怎么分蛋糕的过程,如果 根本连参与分蛋糕的机会都没有,那么你也就谈不上政治了。 只能边上围观,然后做下点评,谈区刀切的如何,那刀切的很败笔,然后切蛋糕的人高兴的话,赏赐你块小蛋糕吃吃,不高兴的话,砸你个天翻地覆 ,灰头土脸。
所以,政治家的角度就是考虑如何把蛋糕做大,如何能更好的保证大家一直有蛋糕吃,而政客的角度却可能是赶快吃了吧,再不吃没了,我好歹跟着 艰苦创业,不就是为了现在吃个蛋糕么?两种情况谁对谁错呢?真的很难说。而在新中国建国之后,分蛋糕的过程就开始了,而要分蛋糕,首先要看看哪些人有资格分蛋糕。 此时的情况,围绕在谷雨周围是一堆各种各样的群体,有长期在前线作战,然后转型的政治家,最典型就是毛泽东、陈赓、段德昌;有长期负责根据 地党政建设的政治家比如曹德华、郑植槐、柯庆施; 也有长期从事地下工作或者工运起家的政治家,数量不多,但资历很老,比如刘少奇、康生、饶漱石;当然了,更多的是夹杂着好几种角色比如谷雨 周恩来等等。 而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一大批后起之秀,现在已经是中央委员会相当强大的一股力量,几乎从来没有摸过枪,完全搞后勤起来的干部,这帮子都很年 轻,很多都是九一八后才加入革命队伍。 十五年不到就成为了省长、省委书记,最典型的就是抗战学院那帮子谷雨嫡系,李易才、刘鼎、毛泽民这些个以前有些默默无闻的老地下工作者也被 归为此类…… 此时此刻,政坛的矛盾主要集中在 : 浪漫的理想主义、务实的理想主义的矛盾;革命模式选择的矛盾,即社会主义、新民主主义的矛盾;革命者的路 径依赖之矛盾 : 即从穷山恶水革命起家与白区(城市)革命起家的矛盾。 此时关键的关键还是在模式选择上的矛盾,也就是如何继续把蛋糕做大了的问题,谷雨的模式太过现实主义,虽然谷雨是一把手,成就斐然,最后赢 了,但太多太多的同志看不惯,感觉到痛苦何止是邓康同志一人,只是邓康同志表露出来而已…… 这一批同志能够打下江山,都还是具备很好的素质,也都是带了很大程度的理想主义,在一种共同的信仰基础上走到了一起。 但是,事实就是很可悲,不怕一群人都是笨蛋,那最多就是一事无成也就罢了,伤害不到别人,但是,怕就是怕一群人都是聪明人,当一大群聪明的 能干人走到一起,爆发出来的破坏力很惊人。 在打蛋糕的过程中,穷山恶水出来的同志,尤其是南方苏区的同志,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经历了长期的艰苦卓绝的斗争,最后才取得了胜利,但是最 后的蛋糕分配中,他们的所得可以说寥寥无几。 当然了,这也不奇怪,治大国如烹小鲜,以破坏力为代表的这类人,其实并不适合治理国家,而谷雨特殊的起家模式也进一步压缩了他们的功劳,虽 然不排除他们的贡献,但起决定作用的是北方革命者。 而北方革命者又从一开始就分成了带兵打仗的同志和建设的同志,带兵打仗的同志功劳大,但建设的同志同样功劳大,毫不逊色,两方相当平衡。 所以在很多年轻的省长省委书记们的眼中,南方根据地出来的同志有些功劳,但更多的是苦劳,现在革命胜利了,给他们一些高的待遇,让他们待在 一边,好好歇一歇,已经对得起他们的牺牲了! 而谷雨在战后裁军问题上,明明找到了很多把柄,但最终网开了一面,高军衔给了,各种战利品大头也给了,在这些同志看来,就有赎买的意思,所 以这一次这些军中将领闹腾,立刻引起了他们强烈的不满。 很多人心里也非常窝火,这些年你们这些前线打仗的吃苦,难道我们这些后方搞党建,搞后勤,搞土改的同志就不辛苦吗?你们已经拿到那么多好处 ,可以买这个小楼那个小楼,还不知足,竟然还闹腾,你们有什么资格闹腾? 即便是副职, 你们中也有很多人干得不怎么样,要不是身上有战争英雄的名头,早就被撤职了,你们抱怨,有什么理由抱怨?
中午时分,书记处办公室,一份份会议简报报告上来,谷雨一份份看完,脸色很不好看,中央秘书长饶漱石同站起身发言,“同志们,现在的形势很明 显,我们年初的整顿程度不够,必须掀起一轮更大规模,更深入的整顿,必须反官僚主义,反功臣主义,反贪污腐化!“ 说到这里,他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一份文件,“同志们,我收到了一份关于民航总局的举报材料,问题可能比我们想象得要严重得多!” 饶漱石搞出了这一手,不啻火上浇油,自然引得人人侧目,谷雨没有动,中办主任薄一波接过信,递给谷雨,谷雨看完之后,啪的一声拍了桌子,“老 罗、老梁,派出联合工作组,进驻民航总局,凡是私用飞机的干部,都给我找出来,一个都不能放过! M 说到这里,谷雨难得了说了脏话,“他娘的,老子花外汇进口了这么多油料,是为了发展经济的,不是给那群王八蛋显摆的!